通过我进入无尽痛苦之城,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坑,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正以推动我那崇高的造物主,在我之前未有永恒之创造,我将与天地一同长久,进入者,必将断绝一切希望,傲慢,戒之在骄-负重罚之,嫉妒,戒之在妒-缝眼罚之,暴怒,戒之在怒-黑烟罚之,怠惰,戒之在惰-奔跑罚之,贪婪,戒制在贪-俯卧罚之,暴食,戒之在馐-饥饿罚之,淫欲,戒之在色-火焰罚之。
------但丁
今晨是从杭州回来后的第二次正念练习,一个小时的独处,似乎整个房间便是生命的容器,我坐在“U”的底部,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一直在我的心魂里挥之不去,此人便是“但丁”,他在我的耳际私语,声音低沉而充满穿透力:“要进来,先把希望留在门外。”这难道是我昨晚看完那篇文章《一个让人震惊的强奸犯》之后的大脑认知成像?!故事是这样的:
2002年底,意大利的一些报纸上出现了一条特殊的寻人启事:“1992年5月17日,在瓦耶里市商业区第5大道的停车场,一个白人妇女被一个黑人小伙子强奸。不久,女人生下了一个黑皮肤的女孩。他和她的丈夫毅然担当起抚养女孩的责任。然而不幸的是,如今这女孩得了白血病,急需做骨髓移植手术。他的生父是拯救她生命的唯一希望。希望当年的当事人看到启事后,速与伊丽莎白医院的安德烈医生取得联系。”
这则寻人启事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们议论的焦点是:这个黑人会站出来吗?他显然面临两难选择,如果站出来,他将面临名誉扫地、家庭破裂的危险;如果保持沉默,他将再犯一次不可饶恕的罪行。这个故事将是怎样一个结局呢?
白血病女孩牵出一个耻辱的隐私
在意大利瓦耶里市的一个居民区里,35岁的玛尔达是个被人们议论的女人。她和丈夫比特斯都是白皮肤,但她的两个孩子中,却有一个是黑皮肤。这个奇怪的现象引起周围邻居好奇的猜疑,玛尔达总是微笑着告诉他们,由于自己的祖母是黑人,祖父是白人,所以女儿莫妮卡出现了隔代遗传。
2002年秋,黑皮肤的莫妮卡接连不断地发高烧。安德烈医生诊断说莫妮卡患的是白血病,唯一的治疗办法是做骨髓移植手术。医生分析道:“在那些与莫妮卡有血缘关系的人中,最容易寻找到合适的骨髓,你们全家和亲属最好都来医院做骨髓匹配试验。”玛尔达面露难色,但她还是让全家人作了骨髓匹配试验,结果没有一例合适的。医生又告诉他们,像莫妮卡这种情况,找到合适的骨髓几率非常小。还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玛尔达与丈夫再生一个孩子,把这个孩子的脐血输给莫妮卡。这个建议让玛尔达突然怔住了,她失声说:“天哪,为什么会这样?”她望着丈夫,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绝望。比特斯也是眉头紧锁。安德烈医生反复向他们解释,现在很多人采用这种办法拯救白血病人的生命,而且对新生儿的健康没有任何影响。这对夫妇只是听着,久久沉默着。最后,他们说:“请让我们再想想吧。”
第二天晚上,玛尔达的丈夫比特斯神情肃穆地对医生说:“我们有一件事要告诉您,但您必须为我们保密,因为这是我们夫妇多年的秘密。”医生郑重地点了点头。“那是在十年前,1992年五月份的时候。我们的大女儿莲娜已经两岁了,玛尔达在一家快餐店上班,每天10点才下班。那天晚上下着很大的雨,玛尔达下班时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在经过一个废弃的停车场时,玛尔达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惊恐地回过头,看到一个黑人男青年正站在她身后。那黑人手拿一根木棒,将她打昏,并强奸了她。等到玛尔达从昏迷中醒来,跌跌跄跄地回到家时,已是凌晨1点多了。我当时发了疯一样地冲了出去找那个黑人算帐,可是早已没影了。那晚上我们抱头痛哭,仿佛整个天都塌了下来。”说到这里,比特斯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他接着说:“不久,玛尔达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们感到非常可怕,担心这个孩子是那个黑人的。玛尔达想打掉胎儿,但我还心存侥幸,也许这孩子是我们自己的。就这样,我们怕恐地等待了几个月。1993年3月,玛尔达生下一个女婴,是黑色的皮肤。我们绝望了,曾经想过把孩子送给孤儿院,可是一听到她的哭声,我们就舍不得了。毕竟玛尔达孕育了她,她也是条生命啊。我和玛尔达都是虔诚的基督徒,我们最后决定抚养她,给她取名莫妮卡。”安德烈医生的眼眶也湿润了,他终于明白这对夫妻为什么惧怕再生一个孩子。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这样的话,你们哪怕再生10个,也很难生出适合给莫妮卡移植骨髓的孩子!”良久,他望着玛尔达,试探地说:“看来,你们必须找到莫妮卡的亲生父亲,也许他的骨髓,或者他孩子的骨髓能适合莫妮卡。但是,你们愿意让他再出现在你们的生活中吗?”玛尔达说:“为了孩子,我愿意宽恕他。如果他肯出来救孩子,我是不会起诉他的。”安德烈医生被这份母爱深深地震撼了。
寻人启事掀骨髓捐献热潮
人海茫茫,况且事隔多年,到哪里找那个强奸犯呢?玛尔达和比特斯考虑再三,决定以匿名的形式,在报上登一则寻人启事。2002年11月,在瓦耶里市的许多报纸上,都刊登这一则特殊的如前所述的寻人启事。启事者恳求那位强奸者能站出来,拯救那个可怜的白血病女孩。启事一经刊出,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安德烈医生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人们纷纷询问这个女人是谁,他们很想见见她,希望能给她提供帮助。但玛尔达拒绝了人们的关心,她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字,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莫妮卡就是那个强奸犯的女儿。
这则启事感动了许许多多多的人,不少人自愿接受骨髓匹配检查,看自己的骨髓合适不合适。志愿者越来越多,在瓦耶里市掀起了一个捐献骨髓的热潮。这些志愿者的骨髓意外地挽救了不少白血病患者的生命,然而,莫妮卡却没有那么幸运。
玛尔达和比特斯焦急地等待着那个黑人的出现,然而两个月过去了,那个人还没出现。他们忐忑不安地想,也许那个黑人已不在人世了?也许他不愿破坏自己的生活,不想站出来?但无论如何,只要莫妮卡活一天,他们就不愿放弃寻找那个黑人的希望。
灵魂痛苦地挣扎
希望总是在绝望的时候出现。当这则特殊的寻人启事出现在那不勒斯市的报纸上后,一个30多岁的酒店老板心中起了波澜。他是个黑人,叫阿奇里。1992年5月17日,在他的生命经历过这样一个恶梦般的雨夜,他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没人能想到这个腰缠万贯的阿奇里曾经是个被人呼来唤去的洗碗工。
由于父母早逝,没有读多少书的他很早就工作了。聪明能干的他希望用自己的勤劳换取金钱及别人的尊重,但不幸的是他的老板是个种族歧视者,不论他如何努力,总是对他非打即骂。1992年5月17日,那天是阿奇里20岁的生日,他打算早下班庆祝一下自己的生日,哪知忙乱中打碎一个盘子,老板居然按住他的头逼他把盘子碎片吞掉。
阿奇里愤恨地给老板一拳,冲出餐馆。怒气没消的他决定报复白人,雨夜的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在停车场他遇见了玛尔达,出于对种族歧视的报复,他无情地强奸了那个无辜的女人。事后,阿奇里惶恐不安。当晚他用准备过生日的钱买了一张开往那不勒斯的火车票,逃离了瓦耶里。
在那不勒斯,他交了好运。阿奇里顺利地在一个美国人开的餐馆找到了工作,那对美国夫妇很欣赏他的勤劳能干,还把女儿丽娜嫁给了他。最后把整个餐馆委托他经营。几年下来,精明的他不但把餐馆发展成了一个生意兴隆的大酒店,还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在员工和家人眼里,阿奇里是个好老板,好丈夫,好父亲。然而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犯下的罪恶,他祈祷上帝保佑那个被他强奸过的女人,希望她平安无事。但他从没把心底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那天早晨,阿奇里反复将那条寻人启事看了好几遍,他觉得自己正是被寻找的强奸犯。他万万想不到,那个可怜的女人竟怀孕了,并抚养了本不属于她的孩子。这天,阿奇里几次想拨通安德烈医生的电话,但每次电话没拨完,他就挂断了电话。阿奇里在挣扎着:如果自己站出来承认这一切,人们将知道自己最丑陋的一面,他的孩子将不再爱他,他会失去幸福的家庭和美丽的妻子,也会失去人们对他的尊重。这一切都是他辛苦奋斗多年才换来的呀!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全家人和往常一样议论着报纸上有关玛尔达的新闻。妻子丽娜说:“我非常敬佩玛尔达。如果换了我,我是没有勇气将这个孩子抚养大的。我更佩服玛尔达的丈夫,他真是个值得尊重的男人,竟然能够接受这样一个孩子。”艾奇里默默听着妻子的议论,突然问道:“那你怎么看那个强奸犯?”"我绝对不会宽恕他,当年他就做错了,现在关键时刻他又缩着头。他实在是太卑鄙、太自私、太胆怯了!他是个胆小鬼!”妻子义愤填膺地说。阿奇里怔怔地听着,不敢把真相告诉妻子。那天晚上,由于5岁的儿子不肯睡觉,阿奇里第一次失手打了他一耳光。儿子哭着说:“你是坏爸爸,我再也不理你了。我不要你做我爸爸。”阿奇里内心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他一把抱住儿子,说:“对不起,爸爸再也不打你了。爸爸错了,你原谅爸爸好吗?”说到这里,阿奇里竟然流泪了。儿子被吓坏了,刚刚开始懂事的他赶紧安慰爸爸说:“好吧,我原谅你了。幼儿园老师说,能改错的孩子就是好孩子。”
一夜没眠的阿奇里觉得自己仿佛在地狱里煎熬,眼前总交错地出现那个罪恶的雨夜,和那个女人的影子。她仿佛能听见那个女人的呼唤声和哭泣声。他不断地问自己,我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然而听着身旁妻子均匀的呼吸,他就失去了站出来的勇气。第二天早晨上班的时候,员工们亲切地向他问好:“早上好,总经理先生!”他脸色苍白地一一回礼,心底满是尴尬和羞愧。阿奇里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罪犯成英雄
几天后,阿奇里无法沉默了,他忍不住在公用电话亭给安德烈医生打了匿名电话。他极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很想知道那个不幸女孩的病情。”安德烈医生告诉他,女孩的病情很重。最后安德烈医生伤感地说:“还不知道她能不能够等到她亲生父亲出现的那一天。”这话深深触动了阿奇里,父爱在灵魂深处苏醒了,那女孩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他决定站出来拯救莫妮卡,他已经错过一次,不能继续错下去了。
那天晚上他鼓起勇气,把一切告诉了妻子。最后他说:“我很有可能就是莫妮卡的父亲!我必须拯救她!”丽娜震惊、愤怒、伤心,听完这一切她气愤地说:“你这个骗子!”当晚她带三个孩子,开车跑到父母家里。当她把阿奇里的一切告诉父母时,这对老夫妻在盛怒后,很快就平静下来。毕竟是历经人生苍桑的老人,他们告诉女儿:“是的,我们应该对阿奇里的过去的行为感到愤怒。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能够挺身而出,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这证明他的良心并没泯灭。你是希望要一个曾经犯过错误,现在能改正的丈夫,还是要一个永远把邪恶埋在内心的丈夫?”丽娜沉默了。第二天一大早丽娜回到阿奇里身边时,看着眼睛布满血丝的阿奇里,丽娜坚定地说:“阿奇里,你去找安德烈医生吧!我陪你一起去!”
2003年2月3日,阿奇里夫妇与安德烈医生取得了联系。2月8日,阿奇里夫妇赶到伊丽莎白医院。医院为阿奇里做了DNA检测,结果证明阿奇里就是莫妮卡的生父。当玛尔达得知那个强奸她的黑人终于站出来时,她热泪满面。她恨了阿奇里整整10年,但这一刻她充满了感激。莫妮卡生父找到的消息振奋了所有关心这件事的市民,他们纷纷打电话、写信给安德烈医生,拜托他转达对这个黑人的宽恕和尊敬。他们说“也许他曾经是个罪犯,但现在他是个英雄!”
2月10日,玛尔达夫妇要求与阿奇里见面。2月18日,在医院的秘密安排下,玛尔达在医院的会客室见到了阿奇里。玛尔达和丈夫走上前去,紧紧握住阿奇里的手,三个人顿时放声痛哭,三个人的泪水流到了一起。良久,阿奇里声音哽咽地说:“对不起,请原谅我!这句话我在心里说了10年,今天终于有机会亲口对您说。”玛尔达说:“谢谢你能够站出来。愿上帝保佑,你的骨髓能救我的女儿!”2月19日,医生为阿奇里做了骨髓匹配试验,幸运的是他的骨髓完全适合莫妮卡!医生激动地说“这真是个奇迹!”
2003年2月22日,人们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来到了。阿奇里的骨髓输入了莫妮卡的身体,很快,莫妮卡就度过了危险期。玛尔达夫妇完全原谅了阿奇里,盛情邀请阿奇里和安德烈医生到家里做客。但那一天阿奇里没有来,他托安德烈医生带来一封信。在信中他愧疚万分地说:“我不能再打搅你们平静的生活了。我只希望莫妮卡和你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请告诉我,我会帮助你们!同时,我也非常感激莫妮卡,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她给了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这是她送给我的礼物!”
C.Otto.Scharmer说:U的本质在于U的底部。在“U”的底部,是源头,源头的泉眼是放下,水流经过的幽径是接纳,汇聚而成的是愿景和意愿。所以,关于“U”的学习,就是如何习得放下的真谛?又如何习得接纳的奥义?当“评判”、“嘲讽”、“恐惧”恶浪滔天之时,懂得如何聆听,将成为怎么放下的关键!当觉察与聆听于深潜之中与内在三器交汇贯通,面向事情本身,面向实事本身,面对事情本身,面对实事本身,面对事实本身,成为反思之下转向本质探询的密钥,开启出真正的领导力,就是改那个空间中的自我油然而生,抱持住一个更深层次的场域。放下是内在的对话,是系统有足够的能力看见自己。所有外在的问题都是内在状态的显现,让系统能够感知并看见自己,然后把镜头掉转,经由源头通向意图,这源头之下的曲径便是接纳。
系统是利益相关方关系和力量的一个结集,而放下到接纳即是由“我”而成为“我们”的过程。我们不是一个自我,而是多个自我;是由皮肤之内的运作转变为皮肤之外的运作。放下的是小我,接纳的是大我,而向未来学习中自然流现出完整的生态,这生态就是我们!我们成为“结果”、“流程”、“内在状态”三者构建的一个集体场域,这个场域结晶出新观念的真正原型。行为发源于整体,这便是U型创变的精神所在。
故事中的阿奇里经由放下找到了:认知的基础,道德的行动和责任的自由三大宝藏,这是向过去学习而无法习得的。看见,爱和信任生发出向未来学习的强大动力,同时阿奇里收到了莫妮卡送给她的三大礼物:想像力、真理感和责任感。玛尔达夫妇的慈悲心,成为救赎人类文明的巨大力量!Arawana老师在SPT(社会大剧院)中关于“脆弱即是勇气”的洞见,在此时此刻让我们每个个体心生敬畏和谦卑,这也成全了另一个洞见:与本质连接,当下即未来。
当放下与接纳通过源头连接,从自我到生态的系统自然而然地完成。凡有连接,必有共创,曲径通“U”的灵魂在此。
曲径通U不是方法,不是框架,不是技术,而是艺术。爱因斯坦说:“我们不能用引发问题的同种思想来解决问题。”曲径通U的历程即是从自我系统意识进化到生态系统意识的生成式探询。达芬奇说:鄙视生命的人,不配拥有生命。阿奇里的重生不是基于过去而是未来!人的灵永远无法摆脱我们生存的现实,我们想要的所有答案都蕴藏于在这个现实世界之中!
达芬奇说:你如果要做一个艺术家,你要牢记:必须开拓你的胸襟,务使心如明镜,能够照见一切事物,一切色彩!
这一瞬间,C.Otto.Scharmer在我的心里仅仅只是一个艺术家。
仅以此文献给六·一儿童节。
愿普天之下的儿童吉祥,安泰,喜悦。
2017-0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