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庆功宴(下)
事情来得突然,风寒水不禁端起茶,抿了口,道:“看来月长老已是胸有成竹了。”
“我只是觉得你赌这个没意思。要赌,还是赌点有趣的好。”
“哦?那你说说,想赌啥?”
“我赌他至死都不会拔出雪扬刀。”
月婼回答得巧妙,她没有用问句,用的都是肯定句,既肯定了雪扬,又肯定了规矩。月婼赌雪扬会不会拔刀,月婼选择不会,那风寒水就直接默认会,这让风寒水觉得有趣,也让风寒水欣然接受了这个打赌。
“呛!”
第三轮比试开始,雪扬这次要面对的对手是一拿九节鞭的汉子。
九节鞭,可缠在腰间或折叠藏身,携带使用方便。九节鞭由鞭把、鞭头和中间8个钢节组成,每节用3个圆环连接起来,故称:“九节鞭”。九节鞭属软器,雪扬刀属硬器,雪扬刀对钢鞭?钢鞭可缠住雪扬刀,使雪扬刀强行出鞘。这一切,明显是有人安排好的。月婼瞥了风寒水一眼,收在袖子里的手抖得都不敢端茶。
风寒水依旧笑容不改,淡淡的说道:“刚我忘了问了,打赌,是需要赌注的,不知月长老的赌注是何啊?”
“今日你为我摆庆功宴,明日我为你摆答谢宴。”
“啧啧啧,这个谢礼就不必了。我听闻你舞姿不错,不如一会你上去舞两段如何?”
“我可不想和人打架。”
“不打架,不打架。你上去,把白衣脱了舞两下便是。”
“呵呵,要是你输了,你上台学三声狗叫,下面群众会更欢心。”
风寒水顿时收敛笑容,拿起茶,喝了一口,并未咽下,直接吐出来,让下人换杯新茶上来。月婼没有理会,看着台上的雪扬,心里默念:雪扬,剩下的,就看你了。
台上,雪扬的情况不太乐观。
九节鞭看似软武,实则软中带硬。巧打流星,顺打鞭,持鞭硬汉以立圆,斜立圆,上斜立圆,不停的运动,以便用运动的惯性从而加大鞭头打击的力度。抡、扫、缠、绕、挂、抛、舞花,每招都狠狠逼着雪扬,让雪扬显得好生狼狈,但雪扬刀依旧在刀鞘里,没有拔出。又过了几招,持鞭硬汉越打越兴奋,乍一看,已是人鞭合一,每一个鞭花都贴身走在身体的四周呈圆周运动,步法稳健,灵活,翻转时稳、准、快。竖打一条线,横扫一大片,竖轮转平扫,回身缠绊绕,一步一动,一动一花,一花三变,变化无穷。
之前的两场已消耗了雪扬不少体力,再加上本身的功力已不如以前,对待如此凶狠的对手,每躲过一招,对他来讲都是侥幸。对方的九节鞭时而缠在头、肩、颈、肘、膝、时而横扫前滚,时而抛向空中,时而如棍飞舞,动人各异,千姿百态。只见鞭速时快时慢,缠绕得法,真是巧缠快放,绕体转出,鞭鞭带响,顺势而发给人一种眼花缭乱,变化无穷的感觉。别说在场上的雪扬,就连坐在一旁的月婼都看得眼花缭乱。
又过了几十招,两人都已战得大汗淋漓,台下群众更是热情高涨,乍一看,这围观的群众,似乎比之前多了许多。持鞭硬汉看着雪扬有些欢,双方面对着绕了半圈,九节鞭再出,雪扬这次,竟没有躲!九节鞭头尖,中间节圆,雪扬一手抓住一节,对方见不妙,赶紧抽鞭,却不料,雪扬使劲一翻,鞭落地被雪扬狠狠踩住,将对方硬生生的扯了过来,再用刀鞘直接戳去,对方立刻疼的眼泪水都流了,大骂:“卑鄙小人,你戳哪不好,竟戳中我的命根子!”雪扬一脸淡定,双手握刀举至胸前,道了声:“承让。”
第三轮的胜者,又是雪扬。月婼稍稍心安,端起茶,抿了一口。旁边风寒水虽戴着半截面具,却遮不住那张已经青了的脸,端起茶,又喝了一口,道:“雪扬真行啊,耗了这么大半天,刀都不出鞘就能伤人。”
“这持鞭的汉子实力本就不行,花拳绣腿,看似变化莫测,一旦被识破,一击就足以让对方起不了身。好在雪扬刀没有出鞘,不然这人,下辈子恐怕要断子绝孙了。”
风寒水苦笑一声,又喝了口茶。
“呛!”
第四轮的比武紧接着开始,几乎没给雪扬多少喘息的时间。这次上台的竟是一女子,武器,是一把看似极为普通的铁剑。
“唉?这女人好像在哪见过啊?”
“唉?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是谁来着?哦!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东岛区练器堂的陆二小姐吗?哎呀,有好戏看了!”
女子一登场,台下就议论纷纷,月婼听得仔细,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这陆二小姐到底是何人物。她想问,但是她不能问,瞥了一眼身边的风寒水,见风寒水似乎表情悠闲,又喝了一口茶。
“晚辈东岛区练器堂堂主次女陆凝,特来向雪长老赐教!”
“练器堂也来了?稀客啊!”
“雪长老多虑了,练器堂只有我来了!”
雪扬一愣,女子笑了笑,雪扬看着陆姑娘的笑容觉得有些冷:这女子一笑,似笑非笑,不好对付。
台下群众催促着两人赶快开战,陆凝不慌不忙,脱下外衣,月婼一看,差点跳起来:这女子的武器何止手上的一把铁剑!腿上别着一个飞刀袋子,腰上缠着一根鞭子,还有那高大的发髻,不知藏着什么暗器!
雪扬看着陆凝,皱了皱眉,陆凝看着雪扬,轻轻一笑。雪扬请陆凝先出招,陆凝回绝,请雪扬先赐教,雪扬刚一挥手,陆凝立刻抽出一把飞刀掷出,雪扬立刻躲开,但迎接他的是一道剑锋,无奈之下,用刀鞘顶住,但是很快,陆凝又放暗器出来,每一出手,必往要害位置打。
月婼的额头,出了一滴冷汗,发抖的手,镇定的声音,对下人说了声:“茶喝腻了,给我换碗热汤来。”下人刚把茶撤走,一旁的风寒水立刻调侃道:“怎么?这桂花莲子茶不合你胃口?你只喝了一口就觉腻了。”
“我本来是想用茶来解酒,谁知这酒解了,我却腻了。还是换碗喝不腻的热汤,顺便,驱驱寒。”
风寒水笑了笑,命人给月婼拿件斗篷过来保暖,月婼瞥了风寒水一眼,转头,继续观望擂台上的情况。
台上的雪扬刚一躲过一招又遇一狠招,本就已经精疲力竭的他,变得更加难受。打了一会,雪扬就开始猛的喘气,显得比平时更被动。陆凝优势不减,想方设法靠近雪扬,之后抽出皮鞭,左右开工,左手拿剑,右手拿鞭,冲着雪扬刀就来。雪扬人是避开了,刀却被鞭子缠住。眼看雪扬刀就要被拔出,雪扬打了个机灵,将手中的刀往鞭子缠绕的反方向旋转,刀鞘和雪扬一起抽开。雪扬刀,未出鞘。
台下,下人已将热汤端上,并将一件棉质斗篷奉上。月婼端起汤,饮了口,看着斗篷,没有穿上。
“我劝你还是穿上吧,免得一会要着凉了。”
风寒水说得轻巧,月婼心里打着寒颤,看着台上的情况,一招比一招险,基本上雪扬刀出不出鞘,已是迟早的事。月婼站起,咬咬牙,将斗篷披上,坐下,继续看。但是这一坐,她坐得干脆,没有犹豫。
台上,雪扬精力被耗得差不多了,动作开始变慢。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旦慢了就是给对方可趁之机了。陆凝抓住机会,快速向前,伸手就握住了雪扬刀的刀柄,眼看着雪扬刀就要被拔出,月婼忽然站起,大喊一声:“且慢!”
原本热闹的欢呼,戛然而止,纷纷把目光投向月婼这里。风寒水看着月婼,笑道:“月长老莫不是要耍赖?”
月婼走向前,边走边道:“我和你打赌,没有耍赖,我看见不对劲的地方,想要指出。”
“这一没死二不流血的,哪不对劲了?”
月婼不语,行至陆凝身边,轻轻的,将陆凝的手推开,随后立刻抓住陆凝的手,拖出来,放在众人面前。
陆凝被吓到,雪扬也被吓到,众人看着准确:陆凝手指缝里,竟藏了一根带血的毒针!月婼冷哼一声,将陆凝一手甩到地上,吼道:“都说点到为止,你本身暗器就多,还直接用毒,这场不公平的比武,不能算!”
陆凝眼睛瞪大,奋力喊道:“我没有用毒!风长老,请你明查!”陆凝看着风寒水,眼神里满是哀求,风寒水皱了皱眉,向前,看了看雪扬,发现雪扬已出现些许中毒现象,忽觉不妙。转身,对陆凝问道:“你会下毒吗?”
“不会!不会!”
陆凝连忙答道。风寒水看着月婼,想说什么,忽人群中有人起哄:“谁说你不会下毒的!我家的鸡就是被你毒死的!”
“对啊对啊!陆二小姐下手如此狠毒,我们东岛区的人都知道!最近练器堂堂主一直病,说不定就是你下的毒手!”
群众开始起哄,陆凝慌得不行,急忙解释,但是台下群众要不不信,要不半信半疑,风寒水见状,立刻喊道:“诸位安静!诸位安静!你们对陆姑娘的意见,过会慢慢提!现在雪长老中毒,急需救治,还请诸位先让条路,让我派人将雪长老送去花长老那救治。当然,我也会派人将陆姑娘送至花长老的住处,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台下群众一听,立刻安静,陆凝一听,立刻哀求:“风长老,不要送我去那里。我……”陆凝还未说完,就被风寒水打晕,随之被人拖走。
风寒水佯装淡定,看向月婼,月婼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