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飘落的沙砾中来到这块凹陷进马路的站台。凹陷的最深处,那条通向生命之源的马路络绎不绝,蚂蚁们拒绝对我伸出援手。那个女人从折叠的镜像空间走到马路上,越过翠绿色覆盖富士山顶的雪的松树间隙,眺望载她去雪中矗立温馨茅草屋。她那两根木棍似的腿上裹着黑色塑料袋,轻松的插在白色泡沫的鞋子中。粉色的伞形花遮挡住粉色的山峰,她的肌理像剥去的树皮一样光滑。那朵伞形花蓬松的矗立在木棍上。细长的黑色绸带裹着她的身体,缀在铅块似的沉重的黑色小包上。那姑娘现在像极了降落伞。她如何盛开?盛开在地面的降落伞有一种死亡的美感。失去生命的东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失去了原本有的价值。
与她相比,那个头顶盛开黄色鸢尾花的女人更加领我着迷。鸢尾盛开在黑色的悬崖上,悬崖里是一副动人的躯体。那副躯体上有两颗蓝宝石,在黑夜里散发清冷的光,照不亮黑夜浓厚的夜气。在夜气里散发妖艳的光。
鸢尾女人问我:它会带我们去太阳沉没的地方吗?那张美丽的小嘴里散发出粉红色的烟雾。带着酒精的味道。鸢尾女人要找和她一样拥有蓝宝石的男人。我空洞的脸上只有黑色的矿石。她看出了矿石的本质的时候,我发出了蝉一样聒噪的声音。
我说了什么更本不重要,那张变化莫测的脸上盛开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我知道花要死在春天,我活在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