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星的逃犯》目录
在旧城区一个大型农贸市场的入口处,紧挨着一个东西走向主干道的十字路口,因此密集的车流、人流相互交织,十分繁忙。每天有数不清的人从这里经过,人气兴旺促进了商业的繁华,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被充分利用,三教九流在此汇集,叫卖声不绝于耳。地窄人多,自然也成为事故滋生的温床。
如前来买菜的两个阿姨不知谁先踩了谁一脚,先是口角,随后演变成互相揪头发、吐口水等肢体冲突;那边抓住一个小偷,被人在胸前挂牌,写着“我是可恶的贼”,罚跪在地上,供众人唾骂围观。两个流浪歌手,弹着吉他,敲着鼓,极力圈出一小块地,前面摆着一个碗,其目的与乞丐相同,用声嘶力竭的歌声代替“行行好,赏个饭钱”。城管则在一旁犹豫着该不该上前驱赶,因为这既没有先例可寻,又没有律法可查。不过音乐还算动听,他便点点头,慢慢踱到别的地方去了。
突然,人群中又骚动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挥舞着手中的锅铲,把旁边站得比较近的几个人敲得头破血流。人群如受惊的野马迅速散开,小孩见状,高兴得哈哈大笑,接着他又对着一根电线杆发起了攻击。“哪里来的小疯子?”一个中年男子捂住额头,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砸死他,死疯子!”开始有人扔石头和烂菜叶,这下可激怒了那孩子,他挥动着武器,大叫着冲进人群。又有几人受伤,现场简直乱成了一锅粥,人们惊叫着四下奔逃,市场保安慌乱中操起扫把,也只敢远远地站着。没有人敢轻易上前,我国现代法律明文规定了,疯子犯法,不与庶民同罪。如果你不幸死在一个神经病手里,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情况很快发生了变化,当一个人觉得生命受到危胁时,人性中显露出的恶甚至会远远超过一个疯子的狂。尤其当对手处于劣势,这种恶就愈膨胀,愈难以控制。“打死他,打死他!”更多人拿起了棍棒、砖头等物,疯小孩只不过让他们受了点伤,然而众人摩拳擦掌,一个个目露凶光,竟然想要他的小命了。一个壮汉首先用木棍打掉了他的锅铲,接着众人一拥而上,小男孩被紧紧地踩在脚下,他的脸被摁进了地上的污水坑里,还有人往他的屁股狠狠地踢了几脚。
“妈的,敢来这里撒野,老子弄死你。”“踩死他。”群情激愤,警察却还没到,小疯子的性命就要不保,正在此时,一个女人挤进人墙,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抓住男孩的手腕,一把拖将出来,另一个手轻抚上他的脖颈,同时在他耳边柔声说:“好孩子,跟我来。”只见那孩子瞬间安静下来,众目睽睽之下,她带着他钻出人墙,就要离开。一个手臂鲜血淋漓的男人想上前讨个说法,女人眼睛扫过来,那冷冰冰的,毫无人性的眼光,好像一把刀,直指心脏,那架势,竟然比一个发狂的疯子还要危险。男人愣住了,眼睁睁看着她们上车扬长而去。然而伤口火辣辣地痛,莫名其妙的挨了这么一下,众人心中气愤难消,便追着那辆车气急败坏地大声咒骂,不过,车上的人可听不见,一个转弯,汽车已不见踪影。
……
1号匆匆走出时空门,他刚从中东一个地方回来,那里以黑帮和毒品犯罪闻名,是个臭名昭著的土匪国,有一个逃犯混进了帮会,成了一个穷凶极恶的大头目。很不幸,猎手L9在追捕他时被凶残地撕成碎片,尸体也被一把火烧成了灰。这已是第三个没完成任务的猎手。1号皱起眉头,当然不是惋惜这些人的性命,对于他来说,他们不过是一件武器。不过训练这些猎手花了他三年的时间和精力,却没想到他们这么不堪一击。返回阿布星的时间快到了,已没有时间再去物色新的猎手,不得已,他亲自出动,去收拾了几个烂摊子。
他进入控制台,按下一个按钮,紫管家很快出现在门口。他总是那么亲切温和,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常人很难做到这点,除非,他是一台机器。
“情况怎么样?”1号面对控制台,查看这几天基地的运转情况。
“猎手们都回来了,只有D50还没归案。飞行器已全面完成,就等你做最后调试。时间不多了,据网虫数据分析显示,虫洞这几天就会在地球外太空出现。”
“D50还是没有现身吗?”
“雷达找不到,可能他利用了某种隐形技术。”
时间已迫在眉睫,1号冷着脸,有些沉不住气了,三年的精心筹划,就等着胜利归航的那天,他不允许出任何的差错。
“L3这几天有些异常。”紫管家说。
“哦!”1号猛地转过身,“出了什么状况?”
“昨天L3带回来一个地球男孩,吩咐我安排个适合他的工作。这不是任务,这种情况以前也从未有过,她似乎恢复了地球人的某种情感。”
1号坐不住了,他跳起来,眼睛逼视着紫管家。“这么说脑膜虫已经控制不了她啦?”
“脑波机监测显示,她的情绪有波动,脑电波放电异常强烈,可能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现在的情况不乐观,她随时会冲破脑膜虫的控制。”
“妈的!”他转了几个圈,“给她再加一个脑膜虫,我要确保万无一失,等抓到D50,马上将她放入时空仓沉睡,我要带她回阿布星。
“恐怕我们的星球不适合地球人生存。”
“那就让她永远沉睡在阿布星。地球人拥有丰富细腻的情感,正是目前阿布星人所缺乏的,由于脑膜虫的泛滥,阿布星已成了一个没有情感和温度的星球,L3是我在地球发现的更具有优质特性的人类,我要带她回去给德教授研究。”
“其他人怎么处理?要一起带回阿布星吗?”
“不,取回脑膜虫,清除所有记忆,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知道了。”
……
乔诚在痛苦中昏倒,又在痛苦中醒来,他本不愿醒来,但有人在不断地刺激他的身体,睁开眼,是卜先生。他动了动,想坐起来,但力不从心,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里又干又涩,一个字也说不出。
“别着急。你受了伤,先喝点水。”他扶他靠在床头,递过一瓶水。乔诚喝了几口,感觉好受了些,但头上胀痛,晕乎乎的不知身在何处。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四壁空荡荡的,没有油画或相框之类的装饰物,然而这白生生的墙面却和刮着腻子粉的普通墙壁不同,微微地向外凸起,里面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对面一张大桌子,上面凌乱地摆满了各种古怪的玩意儿。和外面办公室的简洁对比,整个房间就像一个落魄的科学怪人临时搭建的窝棚。只有这张床还算洁净,卜先生为他的客人更换了新床单,上面散发着刚拆包装衣物的味道。
“这是我的房间,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找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线索,关于陆怡的。不过电话联系不上你,只好登门拜访。幸好我去了,否则只怕此刻你还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乔诚想起来了,他红了眼眶,“秀容、小健……,陆怡……她杀了她们……”,他忍不住流下泪来,可以说过去发生的事情,完全摧毁了他的意志和神经。 “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找不到她吗?但她杀了她们……,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急促地喘着气,紧紧抓住他的手,眼睛里显露出癫狂而痛苦的神色。
卜先生皱起眉头,他抬眼盯着墙壁上某个点,光滑的墙上突然出现一个小洞,从里面伸出两根细细的白丝,就像长了眼睛,贴在乔诚两侧的太阳穴上,狂燥的乔诚突然安静下来,他满眼血丝,面容憔悴,失魂落魄的样子令人同情。白丝悄然无声地缩了回去。
“你感觉怎么样?”卜先生俯下身问。
“我觉得很平静,不过心里还是很痛苦。”
“对不起,你的状态让我不得不这样做,要知道我们面临的问题非常棘手,必须要有一个克制而清醒的大脑。”
“你对我做了什么?刚才那两根是什么玩意儿?”
“我自已研究的复膜机,它刚才利用电波平复了你的情绪,功能就像你们地球人服用安定来抑制中枢神经,从而达到控制情绪的目的一样。”
“地球人?你为什么这样说?”乔诚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