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的不要贪,是自己的不要随便与人,得到的太多要主动减去
得失之间,有大智慧。人的天性是习惯于得到,而不习惯于失去。人们总是把得到看作是应该的、正常的,把失去看作是悲伤的、痛苦的。然而,人生哪有一直的得到呢,总是在得到与失去、悲欢与离合、酸甜与苦辣中不断品味生活的滋味。其实,得失就像是白天黑夜的交替一样平常,如阴阳变换一样是人生常态,在这其中又何必要扰乱自己的平常心呢。
得到也许非福,失去也并非祸患。汉宣帝时,民风朴实、吏治清明,看那时的人们是怎样对待得失的。
不是自己的不贪
当初,扶阳节侯韦贤去世后,韦贤的长子韦弘因罪被逮捕下狱,韦家假托韦贤生前有令,以二儿子大河都尉韦玄成作为韦贤的继承人。韦玄成深知这并不是父亲的本意,便假装疯癫,躺在粪尿之中,胡言乱语,又笑又闹。安葬了韦贤之后,韦玄成应当继承扶阳侯爵位,但他却继续假装疯癫,不肯应召袭爵。大鸿胪向汉宣帝奏报此事,汉宣帝命丞相、御史核验是否属实。查办此事的丞相史便写信给韦玄成说:“古人辞让爵位的,都著有文章,说明自己的仁义行为,因此才能留芳后世。如今你却只是忍受耻辱而伪装疯癫,有如微细的光亮,照不了多远,你所能得到的名声是很小的,希望你让爵的名声能让我从外界听到。不然的话,恐怕你会因清高而受到伤害,而我就成了检举你的小人。”韦玄成的一个侍郎朋友也上书说:“圣明的君主尊崇礼让行为,应当优待韦玄成,不必违背他的意志,使他得以自安于清贫的生活。”而丞相、御史则以韦玄成本没有疯癫之病为理由弹劾他。汉宣帝下诏命不必弹劾,命领他来承袭爵位。韦玄成迫不得已,只得奉命袭爵。汉宣帝欣赏他的志节,任命他为河南太守。
是自己的不要随便与人
汉宣帝的皇太子十二岁了,已通晓《论语》、《孝经》。太傅疏广对少傅疏受说:“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而今我们作官已到二千石高位,功成名就,这样再不离去,恐怕将来会后悔。”于是,当天,叔侄二人就一起以身体患病为理由,上书汉宣帝请求退休。汉宣帝批准所请,加赐黄金二十斤,皇太子也赠送黄金五十斤。公卿大臣和故人在东都门外设摆酒宴,陈设帷帐,为他们送行,前来相送的人乘坐的车辆达数百辆之多。沿途观看的人都赞道:“两位大夫真是贤明!”有人甚至为之感叹落泪。
疏广和疏受回到家乡,每天都命家人变卖黄金,设摆宴席,请族人、旧友、宾客等一起取乐。有人劝疏广用黄金为子孙购置一些产业,疏广说:“我难道年迈昏庸,不顾子孙吗!我想到,我家原本就有土地房屋,让子孙在上面勤劳耕作,就足够供他们饮食穿戴,过与普通人同样的生活。如今再要增加产业,使有盈余,只会使子孙们懒惰懈怠。贤能的人,如果财产太多,就会磨损他们的志气;愚蠢的人,如果财产太多,就会增加他们的过错。况且富有的人是众人怨恨的目标,我既然无法教化子孙,就不愿增加他们的过错而产生怨恨。再说这些金钱,乃是皇上用来恩养老臣的,所以我愿与同乡、同族的人共享皇上的恩赐,以度过我的余生,不也很好吗!”于是族人都心悦诚服。
给子孙留下财产,不如给子孙留下德行。林则徐说过一段发人深省的话:“子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可见,英雄所见略同。什么是传家宝?从来都不在钱财器物上,而在德行的传承上。把孩子教育成人,培养他们向善向上,这才是父母最应该做的事。钱财方面,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得到的太多要主动减去
张安世自认为父子都被封侯,权位太盛,便向汉宣帝请求辞去俸禄。汉宣帝命大司农所属都内衙门单独为张安世收藏这笔无名钱,达到数百万。张安世谨慎周密,每次与皇帝商议大事,决定后,他总是称病退出。等听到皇帝颁布诏令后,再假装大吃一惊,派人到丞相府去询问。所以既使是朝廷大臣,无人知道他曾参与此事的决策。张安世曾向朝廷举荐过一个人,此人前来道谢,张安世非常生气,认为:“为国家举荐贤能,难道可以私相酬谢吗!”从此与此人绝交。有一位郎官功劳很大,却没有调升,自己去求张安世为他说话。张安世对他说道:“你的功劳很大,皇上是知道的,作人臣子的,怎么能自说长短处!”坚决不答应他。不久,这位郎官果然升官了。张安世见自己父子地位尊显,内心深感不安,便为儿子张延寿请求出任地方官。汉宣帝任命张延寿为北地太守。一年多后,汉宣帝怜恤张安世年老,又将张延寿调回朝廷,担任左曹、太仆。
《周易·丰》:“日中则昃,月盈则食。”也就是俗话说的“月盈则亏,水满则溢”。阳极阴生是自然规律,没办法改变的。但是我们可以让自己不去达到这个规律成立的条件啊,也就是不让自己达到盈的程度就好了,这就是人的主观能动性了,接受不能改变的,改变可以改变的。《老子》说: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静水流深,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狂、那么高,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含章可贞。只有这样,才可以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