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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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蛙鸣。月圆,风轻。

包间内,导师组的人喧笑着谁是卧底里的词语——戊戌变法。曾经的文科生们,述说曾经背书的经历。身为文科生却从未背过历史书的我,骤然地想起了曾经教过历史的老师们,其中映像最为深刻的莫过于初中一位年近退休的女教师。

那年的夏天似乎比现在更为燥热,窗外蝉撕扯着嗓子述说闷热,树木的墨绿在耀眼的阳光下像是涂抹了一层凡士林那样油亮,而窗内风扇叽叽咋咋地旋转,刚发下的文案上的文字变做了催眠曲里那入眠的音符。讲台上,一位身材肥胖、圆脸、短发的女教师,一手拿着汗巾,一手撑着讲台在讲解历史。

那时正值年少轻狂时,很多事看不惯,很多事不想被人管。在我的历史练习册不见之后,老师生气地要求我们这些没有交作业的人,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那时,我的同桌得知我不想写检讨后,好心地帮我写了一份检讨。而我则不想,下次继续被老师念名字批评,便找了其他班的同学借用了那本练习册。两者交上去后,我便认为安然妥当,将这些事抛之脑后了。

后来在一节下午的自习课上,她坐在讲台上,批改练习册并看管自习。

课室内,有些喧闹,同学们似乎没有因为夏天的燥热而减少了活力。我则在看着课外书,以及眼睛时不时瞟向篮球场。

突然,老师念了我的名字。我抬头,她轻轻地招手示意我上讲台。当我在讲台后,我看见同桌为我的检讨和那本练习册,心里默想该来的风雨总会来的。

老师轻声地说:这份检讨应该不是你写的,还有这本练习册也不是你的吧?

我直接点头承认了这一切。

老师看着我,轻微地摇了摇头,说:其实,我知道你的练习册不见了,我也知道以你的水平可以不需要这本练习册。但我不希望看到你为此而弄虚作假,你如果不想写检讨你可以和我讲,没必要讲你同桌代写……

我惊奇地说,老师,你怎么知道是XXX帮我写的?

笔迹总该认得吧。还有你的练习册,我猜得没错是其他班的同学的吧?拿回去还给别人吧。你这个练习册的作业,你要是想交就交,不想交就算了。我知道你很聪明,但聪明不是用在弄虚作假上面的。老师始终用着和蔼的语气对我说。

我手误无措地再次点了点头……

老师把练习册和检讨递给我了,挥了挥手示意我回座位。

回到座位后,也临近快下课了。教室内的喧闹也逐渐大声了起来,而我坐在椅子上,心里却满是愧疚。

曾经在她的课堂上,我不止一次地在她讲课时,公开地呛她所教内容简单无趣;也不止一次地在她讲课失误后,毫不留情地大声指出来;还曾经肆无忌惮地戴着耳机听歌,在被她询问你戴着什么时,放肆地说助听器……原本以为她会对我来一顿暴雨疾风的痛骂,以报平时我各种不礼的行为。

然而,她没有……在我呛她授课内容简单无趣时,她只说道,别的同学还需要学习这些东西;在我指出她的错误之处后,她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虚心地向我求教,甚至在她拿捏不准的题目上,会直接走到我身旁轻声问我这道题这样讲对吗?或许在她眼里看来,我不过还是个桀骜的少年罢了。

从此,在她课堂上,我收起了小聪明所带来的傲气。尽管她那时告诫过我,做人切莫弄虚作假的话。但在我日后时,我依旧有投机取巧过,并也为此而吃了苦头,可我始终记得她用温柔化解了我的傲慢。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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