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斯特灵住房垄断事件

清晨。

“西斯特灵东边最近正在开发，听说新建了一条住宅街，有两百套优质房源。”星辰边走边回头对晴空说着，“你存款应该足够吧？”

“如果我钱不够，你作为创世神，不能给我刷点儿钱出来吗？”晴空半开玩笑地打趣。

“这可就没意思了啊！”星辰苦笑，“虚数空间的货币本来没有性质，是为了让人们有还在生前世界生活的实感我才设立了交易系统，要是为了给你买房刷钱，一不小心搞崩了我的系统……”

“好了好了，我不至于那个样子。”晴空正色，“说起来，只有两百套，难道不会很快被一抢而空吗？”

“嗨呀，不会的，我昨天晚上才看到，只卖出去十几套，不可能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的。”星辰挥着手笑道。

几分钟后，西斯特灵生活服务中心。

“诶？！什么？！”星辰的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只剩一套了？！一夜之间？！”

“啊……是的。”客服小姐报以歉意的微笑，“昨天晚上，有位先生一口气抢了178套，现在只有一套了。”

“什么啊！”星辰指着一旁的计数器，上面闪亮的两百个灯泡代表着剩余的房产，“那里明明还有六盏灯亮着，如果他只抢了173套，就会只剩六盏灯，所以不应该是还有六套吗？！”

“啊……那五套是特价预售，看上去是亮的，其实也已经被那为先生抢走了。”售楼小姐解释道，“西斯特灵至少未来十年内都不会有新的开发计划了，欲购从速哦。”

“那个……晴空……”星辰犹豫不定地回头，晴空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自己背后，星辰一下子直接正对着晴空睁圆的怒目：“我已经一刻也忍受不了马歇尔那里了！”

“好好好，那……”星辰抹了把汗，转过身，“小姐，这套房……”

“我要了！”不料，星辰喊出口来的时候，却同另一个声音重合。二人转头看去——

“星玥？！”“什么啊，哥哥让着点妹妹，不是应该的吗？”星玥撩了撩头发，将手环磁控位点一面向外，“请扫这里吧，谢谢。”

“别啊！嘁……”星辰忙上前阻止，“听我说，星玥，晴空是真的很需要搬家了，他……”

“他可以搬去我原先的房子，就在克莱尔街区，离市中心很近。”星玥微笑道。

“什么？你说的该不会是圣玛丽数据收集塔那附近吧？”晴空瞪大眼睛，“离闹市区太近了吧！我会被吵死的！”

“是啊，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也很需要搬家……星辰？！”星玥回身，却发现星辰已经向售楼小姐递上了手环，坏笑着：“这下被我抢先了。”

“太过分了！”星玥一跺脚，因为气愤脸涨的通红，“到底是谁，把房源都垄断了？”

“是我。”玻璃门旋转，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徐徐走入，扬起手拨了拨银白头发，露出手环磁控位点——幕落·星羽，“今天我带够钱来了，最后一套房还在吗？”

“父亲！”星玥和星辰同时惊叫。“星羽！你这家伙……”晴空双手燃起火焰，眼神凛冽，“「极热风暴」！”“「自然法则」！”巨树钻破大理石地砖迅速生长，挡住了火焰弹的侵袭后又瞬间枯萎腐朽，化为齑粉，幕落·星羽踏上树木的灰烬，微微一笑，“晴空，我记得你才从黑箱被放出来不久吧，又想回去了么？”

“父亲，为什么要囤这么多房子！”星辰大吼起来，“你明明在卡姆街区有一套别墅，要这么多房干什么？！”

“啊……谁知道呢，有的时候人拥有得越多，就越贪心。”幕落·星羽挥了挥手，“好了，别妨碍我了，小子们姑娘们。”

“嗡——”四旋翼治安无人机撞破玻璃门飞入大厅，蓝色探照头灯转为黄色，电击枪对准晴空，磁轨间电弧跳动：“用户编号20220707，姓名晴空，对你的疑似违规行为作出一次警告。”

“这是对公共资源的践踏呀，父亲！”星玥急忙大喊，“就算虚数空间的资源是理论上无限的，也不能这样！快停手吧！”

“我只要有钱，管你们怎么想呢。”幕落·星羽将手环磁控区对准售楼小姐的扫描仪，随着手环投影灯投射出一个绿色的对勾图样，交易完成，最后一个计数器灯泡也熄灭了。

“混账！”晴空暴起，直接扑向幕落·星羽，幕落·星羽不慌不忙地抬手，凝聚绿色流光。光盾显现，挡开晴空燃火的拳击，一串串橙色和绿色的火星射出。

“没用的，晴空，我只要不主动攻击，那么无人机就只会把寻衅滋事的人判定为你！”幕落·星羽竭力扩大声音，好盖过晴空歇斯底里的怒吼，“停下！”“20220707，对你的行为作出二次警告！”无人机不依不饶地飞过来，探照灯变成了橙色，磁轨还在充能，“转身面向无人机，双手举起蹲下！”

“今天不拿到房，我是不会收手的！”晴空旋身甩出一道流火，将无人机从中切断，爆炸的冲击波将大厅顶端的金色枝形吊灯震得摇摇欲坠。

“咻！”雪亮的闪电飞过，晴空浑身电流缭绕，痛苦地倒地，抽搐几下，没了声息。一台埋伏在暗处的无人机在击倒晴空后，结束了电击枪充能，探照灯也重新归绿：“正在联系最近的安保人员进行处理。用户编号20220707晴空，被判处黑箱监狱五天监禁。”

“呼……”幕落·星羽收敛自然之力，拍了拍西装上刚落的灰尘，转向星辰，“真是疯狂，不是吗？”

“父亲。”星辰面色阴沉地走上前，星魂之剑不知何时幻化出来握在手中——当然，这只是星魂之剑的虚数形态复制品，“您认为这公平吗，一个人买断了西斯特灵的新房子，而您其实根本用不着，不是吗？您已经有很好的资源了。”

“为什么不公平？我花了钱买来的，只要我有钱有人脉，我就能买。”幕落·星羽笑了，似乎是在蔑视星辰。

“父亲，公平一直都是我们最大的诉求，是社会舆论旗帜中的旗帜。”星辰举起长剑，“是所有人都该诚恳地维护、敬畏的东西——我不容许您破坏它。”

“用户编号1，姓名幕落·星辰，对你的疑似违规行为作出一次警告！”治安无人机迅速包围了星辰。星辰环视四周，发觉自己已经被自己定制的条框死死困住，只得咬牙扔下武器。星魂之剑脱手后，立刻化为绿色数据流消散，无人机这才重新散开，从窗户飞出。

“就像你说的，所有人都该维护公平。”幕落·星羽哈哈大笑，向玻璃旋转门走去，“你制订的法律，也在维护我的公平啊！哈哈哈哈……”

“嘁……”星辰忍不住啐了一口，回过身，却发现星玥不见了。仔细一看，售楼小姐也不见了，刚才在其他咨询台的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亦不见踪影，“星玥！星玥！”

“嗡——”低沉的埙声响彻大厅，星辰感到头痛欲裂，捂住耳朵蹲下身去，再抬起头，周围一片灰暗，星羽的巨树击碎的石砖和晴空的流弹打破的庭柱似乎一下子显得格外突兀，视野内的大厅霎时之间同一间破碎的灰白大殿重合在一起，那个漆黑的身影正从王座上起身。

“啪嗒！”一本书从半空掉落，正落在星辰面前——《世界史》。一阵阴风吹开了书，书页“哗哗”如流水般翻过，正停在最后一页：“N.C.0448，幕落·星辰……”之后便全是空白。书页继续翻动，空白，空白，空白，空白。厚厚一本《世界史》，竟有大半都是毫无意义的空白页。

“你这混蛋……”星辰死死瞪着那个黑影，陡然增加的重力压弯了星辰的脊柱，背后也是冷汗涔涔，“到底是……”

“哥！”星殇的声音将星辰从宛如黑水潭般的环境拉回现实，星辰直起身，连连后退，大口喘气。“哥，没事吧！”星殇扶住星辰，忧心忡忡地看着被治安员抬走的、不省人事的晴空，“你怎么了？从我到这里，就看你一直在发呆……”

“我……我没事。”星辰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星殇，我们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