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7-31

西周风雨谁评说(一)

西周立国两百七十六年,共十二位天子:

他们是,武王姬发、成王姬诵、康王姬钊、昭王姬瑕、穆王姬满、共王姬繄扈、懿王姬囏j、孝王姬辟方、夷王姬燮、厉王姬胡、宣王姬静、幽王姬宫湦。

从武王兵临朝歌,君临天下,到幽王穷途末路,孤立无援,西周王室从宏光时刻一步步走向了衰落,周礼不行,悲情不已!

前1046年,武王姬发经“牧野之战”大败纣王帝辛,灭商建周,都镐京,从西部边陲走向了华夏大地。

前771年,幽王姬宫湦违制废立王储,被岳丈申侯联合犬戎弑于骊山脚下,原世子宜臼即位,为周平王,迁都成周,西周灭亡。

周族的兴起,历经三代——

周人的先祖,是中“三皇五帝”之一“帝喾”的次子后稷;季历秉承周太王遗道,发展农耕,推行仁义,使周族日渐强盛,成为了商帝国西方的一个强大部落;到了商王武乙时,季历的周部落和宗主商朝关系日臻紧密,又与商朝贵族任氏联姻,季历娶了太任氏之女为。在商王朝的支持下,季历"讨伐西落鬼戎,俘虏了十二个翟王"《竹书纪年》记载。

商王文丁年间,因季历为商王朝固守西垂,多次在与西戎的战争中荣立战功,商王文丁封季历为商的"牧师",即西部的代言人。但同时,周族的强大和时不常表现出来的不安分,也引起了商王文丁的猜忌。为了遏制周族势力,商王文丁以封赏为名,召唤季历到殷都,名义上封其为"方伯",号称"西伯",实则软禁并“被亡故”。

商王帝辛时,季历之子姬昌,被册封其继承季历的“西伯”之位,也就是管理西方诸部族的方伯。尽管姬昌一向谨慎低调,但同样被商王疑虑,也同样被商王召唤至商都朝歌囚禁,直至周族态度愈加恭顺,贡献骏马、宝玉、美女,才得以获释 ,并赐予弓矢斧钺”以为拉拢。其实,这是因为商王朝东线战事吃紧,对于恭敬的西方周族,先采用安抚之策罢了。其实,姬昌之时,表面波澜不惊,暗地里却在积攒力量,扩充地盘,至姬昌去世的前1056年,周族的力量已经悄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势力发展到江汉流域,形成了“三分天下有其二“的态势《论语·泰伯》,虽然夸张了些,但实力却也不容小觑了。这也难怪商纣王有了深深的忧虑。

商的先祖,同周一样,也是出自“帝喾”,为其三子契。前1600年,商汤经“鸣条之战”,灭夏建商,历五百余年。至商王帝辛时,因富庶的东夷、淮夷不满商王朝的索取无度,皆反叛不贡,而纣王帝辛则采用了强烈的镇压手段, 倾国之力应对东线战事之际,被一向恭敬的周族突袭,王师回兵已然不及,英雄一世,鹿台自焚,事后还被周武王姬发斩首、穿剑,以报祖父季历之仇。

说起来,商、周之争,应该是两个亲兄弟,后稷和契的后裔之争,让人无语。

换一个视角看待商王帝辛——

应该说,商王帝辛,对于商王朝来说,是一个有抱负,雄才大略的君主,即位后,开疆拓土,征伐四方,虽然兵败牧野,但从战略层面上来说,是在倾全国之力征伐东夷,以稳定商王室的富庶属地。值此王畿空虚之时,被武王姬发钻了空子。后世所撰写的:宠幸妲己、营建鹿台、酒林肉池,暴虐无度,杀比干,囚箕子,天人公愤等,你能相信这是一个征战四方挽帝国于危难的君主所为吗? 这应该是对败亡的商纣王多泼上些污水,与之相应的,牧野之战这场"血流漂杵"的征服战争,也就成了吊民伐罪的反抗暴政的正义之战。

对此,我们可以看看周武王的《牧誓》是如何慷慨激昂的,应该是华夏第一篇讨伐檄文,位列《尚书》第一篇,后来,也被司马迁选编于《史记》,牧誓道:“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受,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答;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也就是说:母鸡是不能司晨的,母鸡司晨,是国家的不幸。现在,商纣王只听信妇人妖言,昏聩到对上天不敬。纣王不信任王室亲人,却任用奸佞罪人,任由他们迫害忠臣贤良,施暴国民百姓,实乃祸国殃民。

看了上面的讨伐檄文,任凭谁都会热血沸腾的。

即便如此,后世史书在极力贬商颂周的基调下,还是对“万恶”的商纣王给予了不咸不淡的客观表述,应该知道,在哪个年代,包括现在,能够如此平铺,已经相当于对商纣王的肯定和同情了,至少已经认可商纣王是一个悲情的,有性格缺陷的英雄了。见《史记·殷本纪》记载;帝辛"资辩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 "百克(百战百胜)"见《左传》:"纣克东夷而损其身"。上述两篇就是说:纣王帝辛,天资聪慧,思路敏捷,体格伟健,能够徒手搏斗猛兽;但其自恃甚高,不听劝谏,且能言善辩,对错自定。自认为才能、声望闻于天下,所有的人都比不上他,在征伐四方的战争中,百战百胜。商纣王倾国之力对东夷之战,导致王畿守备空虚,国灭身亡。

上述纪实,同情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实际上,历史上被后人腹黑的锐意改革,个性鲜明的英雄人物不止商王帝辛一人,如被后世刻意描绘成暴君的周厉王,其原因就是为了挽救日益颓废的周王室,采取了一系列增强国体的措施,而被既得利益者诋毁和攻击,大肆抹黑。还有后世的隋炀帝杨广,开疆拓土,攻伐四方,触动了关陇集团的利益而被掣肘,最终酿成全国性的动乱,谁是最后的赢家,当然是关陇集团及新的代言人李唐王朝了,自然,为了树立代天而立的态势,自然要抹黑隋炀帝如何如何自我作死,如何如何暴虐无道了,只有如此,李唐王朝才是师出有名,代天而立。

评说:历史吗,成功者撰写,本也无错。所说的这些,并不是要为商王帝辛伸委屈,讨公道,只是对既定的事实能有一个清楚公平的认识罢了!  让我们抹黑一下呵,“替天行道”“王权神授”的基调,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丑气,也无需脸红 ! 就像夏桀淫乱于妺喜,商纣淫乱于妲己,幽王淫乱于褒姒一般,你不亡国谁亡国呢 ? 只是东周的末代天子周赧王倒也不淫乱、不暴虐,只是太穷困潦倒了,以至于“债台高筑”,亡不亡都一样,即便人畜无害,也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前256年,曾经的家仆秦嬴看不下去了,干脆让老东家退休养老去了,如此,将如何评论呢!

让我们重新梳理商周之战——

虽然商王帝辛趁着朝贡时囚禁了姬昌,但思量再三,还是仅限于敲打一下,没有杀之,反而对姬昌进行了诸多封赏,封其为“西伯”,赐予”弓矢斧钺”,以示恩宠。其实,后世包括《史记》所撰写的所谓“为营救姬昌,周族态度愈加恭顺,搜罗天下骏马、宝玉、美女送纣王,纣王喜不胜收,曰:‘仅此美女已足够了,何况如此多宝物哉’,如此姬昌这才得以获释,等等”。怎么看,也活脱脱像是一个贪财的土财主 ,能是富有天下的纣王帝辛吗 ?

这并不是说纣王昏庸,“养虎为患”,而是周人当时在商王室的西部影响力还是挺大的,一旦贸然处死姬昌,周人必将造反,很可能在西部诸方国部落中引起连锁反应。而当此时,商王室的主要目标还是东夷的平叛,无法两线开战,只有暂时安抚拉拢周人,就像春秋时期的“纵横之术”。

但,勇武自负的商王帝辛,折腾的动静太大了,且严刑苛法,不知退让,耗尽了商帝国根本承受不起的国力。现在,商王帝辛正以举国之力遣军东征,竟然无力留下后备力量驻守王畿,危险之极,这是一场国运的豪赌。果不其然,担心变成了现实,西伯姬发联合西方诸方国部落对空虚的“朝歌”发起了致命的一击,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牧野之战”,纣王亲自将兵仓促应战,兵士不足,那就打开牢笼武装囚徒,许以自由之身,不料,叛军集团力量太大了,临时由狱卒组成的军团抵挡不住,阵前倒戈;岐周联军倾其全力给予朝歌以致命一击,血流漂杵。《诗经·大雅·大明》对此次战役中岐周联军的气势有如此记载:"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会朝清明。"

让我们悲情一番——帝辛回天无力,登鹿台,决然自焚,商灭亡。不过这一点,要比周之后世子孙刚烈英武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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