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繁花都落尽

秋天总是一个忧伤的符号。

从“明日巴蜀道,秋山又几重。”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再到涨满秋池的巴山夜雨,还有那人比黄花瘦的愁绪,一笔一划,一字一句,用愁绪将秋心灌满。

是啊,秋天繁花将尽,寒冬即来,再添上几场连绵不断的秋雨,真是不敢不忧伤,不得不忧伤,细雨如丝,尽落愁人心呐。

若是转换了地点,在北方,在西北,恐怕世界早已换上了一副面孔。北边的秋天从不忧伤,而是一道道直接而淋漓的伤口。秋风带来的不是拂面的温温细雨,而是即将肆掠的西北风。

繁花也是走到尽头了。带着来时的使命,使尽浑身解数让自己绽放,留下一个淡淡的摇曳身姿,在秋风里,冲着这个世界微微一笑。它们从不知何为遗憾,即使没有一个镜头聚焦在娇嫩的花瓣上,即使没有人细嗅花香顾盼生辉,即使没有人用一捧黄土,送他们最后一程。

繁花落尽了么?或者说,繁花,会落尽么?

都不重要了吧。如果繁花落尽,他们终究会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它们从不为谁出现,也不曾奢求被谁怜悯。若是真说起来,恐怕最受欢迎的,还是那句“化作春泥更护花”吧。

一如人世繁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总要看一些风景,听一些故事,走一段不为人知的路。或许在我们有数的生命里,繁华的日子不多,或者日日都是繁华,在本质上还是一样的,我们走过的,都是同一个世界呢。

而这个世界,不缺的就是繁华。东边的夜灯灭了,西边还有人在载歌载舞;此处的表演闭幕了,在那些名为其他的地方,还有人歇斯底里的歌唱着。

如果繁花落尽了,繁华落幕了,就闭上眼睛,做一个繁华似锦,繁花锦簇的梦吧。

我们总要做这么一场梦。透过梦境,去看不曾见过的世界。在这个如意的梦里,会有很多意料之中的人出现,亦会有很多意料之外的人,悄无声息地走向梦的尽头。有人在这场梦境里上窜下跳,有人漫不经心地刻下一行到此一游的证明,有人一旦入梦,就再也不会醒来。

总会有这么一场梦,带着所有的憧憬和想念,带着对未知的胆怯和好奇,带着所有仗剑天涯的豪情壮志,在这个萧瑟的季节,写上一句最美好的祝福。

如果繁花都落尽,你会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或许并不需要答案,此时你的脑海里,想起了哪里,想起了谁,便是这场繁华似锦的归宿。

繁花入梦来,年华佳似酒。若有归来时,还请敬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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