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朋友圈被十八岁刷屏,各种年代的十八岁照片粉墨登场。哂“十八岁”,这是个什么梗?呵呵,原来是因为1999年出生的孩子过了12月31日,也已经全部满18岁了,都“成人”了,以后的世界,属于00后了。哦,反应迟钝如我者,仍是一头雾水,无法理解,不是很懂啊?
不管怎样,看着那一张张年代各异、画风各异的青春飞扬的脸,既是一种享受,又勾起自己许多的回忆。我的十八岁,又是什么样子?
十八岁那年,正是高三吧,那一年,本应是被高考的压力挤压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吧。可是努力地回忆,很奇怪地,当时的自己似乎物极必反,在最后冲刺的关头,反而无心向学。不仅仅是我,似乎整个班里都弥漫着这样的空气,也让我们班成了年级的另类。为什么会这样,记忆里的印迹实在太模糊,已找不到缘由。这许多年来我又在千里之外的南方生活,与高中时的同学鲜有联系,那段记忆,就更是如焑似雾了。
近三十载时光流转,回首时,是无尽的唏嘘和怅然。兜转间半生已过,韶华已逝,曾经的芬芳岁月,已只是老照片里模糊的身影。更何况,我的十八岁,除了班级毕业照(我到底有没有在其中?不大肯定),也并没有留下什么照片呢。
高中时的自己,內向、敏感,将自己封闭在不起眼的角落,害怕引入注目,不喜欢参与班里的活动,除了有玩得好的几个女生,除了成绩还算可圈可点,在班里并没多少存在感。到了高三,这种封闭和孤僻,更加严重,基本是游离在集体活动之外。
那一年,我们班同学自发组织的活动似乎特别多生日聚会,各种名目繁多的活动。也许因为临近毕业,男女同学之间公开的或是地下的恋情也成倍增长,常常是大家自习课上窃窃私语,或是课下津津乐道的谈资。而这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我只是偶尔地和闺蜜好友看场电影、吃吃东西,或者听着她们关于各种八卦的议论,但也只是听听而已。至今也不能明白,自己在感情方面的呆滞迟钝、后知后觉。直到毕业以后,才知道当时自己的闺蜜之一,一直在暗恋班里的一个男生,而那个男生,好像正和班花传着恋情。没有恋爱或是暗恋的十八岁,是多么苍白。而我的十八岁,便是这么苍白无趣。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相貌平平,从来都不是男生们关注的对象,也许是自己的自卑敏感。
那一年,我的高考以惨败收场,我们班的成绩也是惨不忍睹,没有人考上什么名牌大学,只有寥寥的几个同学去了二流学校。有的家里给提前安排了工作,有的去了并不满意的大专、中专,更多的同学选择了复读,我便是这更多中的不起眼的一个。在人生重要的十字路口,我们这群同学,为自己的松懈和肆意付出了代价。也许站在人生的长河里,这一年的懈怠和打击并不会有什么致命的后果,甚至会成为今后的一个转折点。但在那一年那一刻,周围亲人邻里的目光和议论,就足以击倒彼时敏感脆弱的我。虽然那被击倒的感觉,早已被岁月之河冲刷得无影无踪。
其实,关于十八岁的记忆,还是可以找到一丝模糊的亮色的。那一年,注定不是平淡的一年。当我们如今回想起八十年代,总能听到许多理想主义的赞歌。也许岁月的过滤让那个年代的理想和美好突显出来,但仔细回想那时的自己,在不起眼又自卑的外表之下,宁愿让自己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却在思想的世界里,给自我构筑了一个广阔的理想国。“以为自己可以拯救世界”,是十八岁时的自己真实而理想的想法。将高考的资料和复习卷仍在一边,却如饥似渴地读了大量的反思中国传统文化,传统思想的社科类书藉,也似懂非懂地,读了许多西方哲学思潮的书。晚上关上房门,满桌是辅导书和复习卷,书桌的抽屉里是翻开的课外书,随时应对父母的突袭。读到兴奋处,欲罢不能,躲进被窝继续读。可惜八十年代的房间门都会在上方有一个玻璃亮子,若开着灯父母一望即知。只好将被子蒙得严严实实,憋在里面简直要窒息。十八岁时的记忆大多已经模糊,只有那时读课外书时的兴奋感,以为自己是在为中国探寻出路的豪情,至今想起依然清晰可辨。
那一年因为在冲刺的紧要关头,自己选择了一条绕弯的岔路而复读了一年,那一年也因为高考的挫败经历了彼时的谷底,那一年的起起落落已成为生命里的云淡风轻。不知道重新来过我会不会又踏入那条岔路?也许依然会吧。没有如果,没有重新来过,也许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去谈一场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