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
我无法证明自已的存在,
如同无法解释,
为何路过这个年代,
又正好遇见你。
隐匿的心里,
杂乱无章,
随涌动的思绪浮起,
像是七八月暴雨之后的洪水,
奔腾不止,
又像是初春解冻后的小溪,
清澈见底。
阳光以一种感知,
开启了意识界面,
月光又把这种状态,
无限延长,
如同未熄灭的灯盏,
像失眠的双眼,
想要努力洞悉这个世间。
今天的夜晚,
静悄悄,
沒有夏虫丝鸣,
沒有雨声淅沥,
只有风儿吹拂的花瓣,
飘落在窗前。
那些辗转难眠的思念,
那些情浓语痴的素笺,
那些心跳脸红的遇见,
都在变成过去,
不再真实,
模糊成一道遗失的海岸线。
就像从未害怕未来,
却又害怕相信,
你曾来过我的身边,
是上帝故意倒置时间,
还是时空错乱。
我呢,很懒,
就不执着于这种想法了,
沒心沒肺的,
活的像你从未来过一样,
那些山花烂漫的日子,
在记忆深处越来越遥远,
远到淡忘了,自己曾快乐过的样子。
一一一北海源
2017年4月27日
《小笼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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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小笼包子店里,菲丽正在眉飞色舞的给肖帆讲她今晚高兴的源头。
小笼包子店,是肖帆在城里偶然间发现的一间小吃店,藏在一条无人问津的小巷里,很小的灯箱招牌,但内设精致有序,他们第一次去的时候,正是菲丽跟张杰分手的日子。
张杰是菲丽在大学里的男友,他好男人的形象,只仅存于菲丽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叙述当中,肖帆一次也没有见识过,他在菲丽口中,那种超乎寻常的体贴温柔。
反倒是有好几次半夜,肖帆接到菲丽带着哭腔的电话,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然后在话筒那端泪如雨下。第二天肖帆问菲丽,是不是张杰欺负你了?菲丽的头却摇的比拨浪鼓还起劲儿,然后,用做了一个公主最后没有等到她的白马王子之类的梦,来敷衍肖帆。
肖帆说菲丽,该不会是你得了臆想症吧,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张杰的男朋友。菲丽忽然就不说话了,沉默的像一具雕塑。过了好久,她又忽然大梦初醒的样子,嚷嚷道,才不是呢才不是呢,张杰对我好着呢……对我……真的好着呢。
看着菲丽呓语一样,边说边把头勾得像一株霜打过的茄子,肖帆的心就轻轻的生出一些疼痛来。
菲丽,你在我面前又何必伪装呢?
【第二节】
其实菲丽不知道,肖帆之前已经见到过张杰了,但只字未提。
一次偶然的机会,肖帆在表妹的生日庆祝会上见到了张杰。张杰也长得倒是并不让人反感,举止也算彬彬有礼。肖帆甚至一度有些怅怅然,原来菲丽真的有一个很不错的男朋友。可是,当表妹挽着张杰走到他面前,甜蜜的给他介绍,眼前的这位风度翩翩的男子就是她的男朋友时,肖帆脸色突然就沉下来了,捏紧的拳头很想捶在张杰的脸上。
见过张杰的事,肖帆一直没有敢对菲丽说,是怕菲丽接受不了受到的伤害,没有想到结果还是跟肖帆所担心的一样。
一个光线暧昧的深秋的黄昏,菲丽在学校那片幽静的竹林里,撞见了张杰跟一个女生激烈的接吻。更可恨的是,那个女生已经不是肖帆的表妹,而当时菲丽的手里,还拿着前晚熬夜给张杰织好的围巾。
接到菲丽失声痛苦的电话时,肖帆的心就像给剪刀绞了一样。菲丽抽泣一次,肖帆就心痛一次。
菲丽,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那么长的时间里都在自欺欺人呢。
敏感一如菲丽这样的女子,应该早就知道张杰并不是如她口中描述的那般专一的吧。如果她足够要强,脾气足够大,她大可以找个机会让张杰摊牌。
只是,爱情中,真正能做得到进退自如的女子又有几个呢?她只不过企图用自欺欺人的假象,来挽救已经出现裂痕的爱情,不想过早的碰触到已然注定的那道伤口。
但是,人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任你百般逃避,生活还是无法如你所愿,它总是喜欢把残酷一点一点,渗进你的骨头里,从外到里的痛个彻底。
【第三节】
后来的时候,肖帆带菲丽误打误撞的进了小笼包子店。
肖帆说,听着菲丽,今晚就把你要放声大哭的力气,全用到这些包子上面吧。
菲丽听了肖帆的话,像一个死刑犯得以大赦一样,睁着一双灯泡一样的泪眼,硬是风卷残云的把桌子上的一笼包子,瞬间一扫而光。还边吃边嚎啕大哭,旁边的顾客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都以为这姑娘肯定是受了虐待,饿了三天没有吃过饭,让坐在旁边的肖帆尴尬非常。
七八个包子下了肚,肖帆看到菲丽的情绪,有些稳定下来了,正准备说一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安慰话,没有想到菲丽却突然抬起头来,瞪大了泪痕都还没有干的眼睛大声问道,还有没有包子啊……
肖帆心里哗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碎掉了。而心情好转的菲丽,却依然继续将递上来的一笼又一笼小笼包子,自顾自的风卷残云,丝毫没有发现肖帆的脸上,有一块大大的瘀青浮上来。
从此以后,高兴的事难过的事,菲丽都要肖帆带她到小笼包子店来撮一顿,每一次来都会吃掉好几笼包子,让包子店的老板都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几次过后,店老板跟肖帆熟悉起来,常常会跟肖帆开玩笑,说,肖帆啊肖帆,可不兴这么吃的啊,你真要把你媳妇儿吃成一个大胖子啊。每当这时候,肖帆都会打个哈哈笑过去,而菲丽则不为所动的继续吃个不休,说也奇怪,菲丽就是个怎么吃也不胖的奇葩。
而看到菲丽那样的不解风情,肖帆就真正的苦笑起来。菲丽啊菲丽,你是没有听见店老板那句媳妇儿吗,还是真的不懂啊。
【第四节】
今晚菲丽又嚷着,要肖帆带她去吃小笼包,电话里听得出来,菲丽今天心情不错。虽然晚自习有课,但是肖帆还是一口应承下来。
细细的算起来,肖帆还一次都没有拒绝过菲丽。不单单是去小笼包子店这档子事,像一起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去光秃秃的狮子山踏青,甚至是去女生生活用品店购物,肖帆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其实肖帆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做事情很有原则,但是他遇到的偏偏是菲丽,偏偏是这个从高中开始就让自己心动的菲丽,是这个过于单纯使得自己迟迟不敢表白的菲丽,是这个受到伤害怕别人担心,而不断欺骗自己的菲丽。
高中那三年,肖帆一直以菲丽的蓝颜知己自居。帮着打扫清洁,誊写笔记,辅导功课,为她削出比转笔刀还好看的铅笔,……其实他那点心思谁都看的出来。
你说,像肖帆这样的高材生,为什么会不去北方一流的大学,而是留在这座南方的小城读一个普通的大学呢?还不是因为成绩平平的菲丽,只能被坐落在这座小城北边的A大学录取,还不是因为他就读的B大学,就坐落在这座小城的南边。所有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玄妙,只有菲丽懵懂如初生婴孩,从露不出半点欢喜,只当是要好朋友的理所当然。
【第五节】
看着菲丽脸上傻傻的笑容里充满了幸福,肖帆的心里忽然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但是,他又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猜正确了,忍不住就想要问。
“喂,菲丽,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是捡到了一笔巨款了吗,还是收到你们学校的帅哥写的情书了?”
菲丽看着肖帆脸上认真的表情,脸就不自觉的红起来,这越发让肖帆琢磨不透了。
“是因为……因为张杰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张杰”的名字那刻起,肖帆的心就猛然绞痛起来,好像有血从刚撕裂的伤口渗出。就像上次接到菲丽失声痛苦的电话一样,一点一点的痛彻心扉。
菲丽,你知道么,小笼包子突然难吃起来,因为,你说张杰给你打电话了,肖帆心里在艰难的自言自语。
肖帆表情木讷,筷子定在了包子的上方,一动不动悬了好久。菲丽看在眼里,嘴角却暗暗拉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张杰说,他跟他的女朋友分手了,现在很想念我……他希望……希望……”
“希望你们重新开始对不对?”
肖帆明显加重的语气,让菲丽好心疼,但是菲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只有沉默。但是这个时侯,沉默更像是给肖帆宣判死刑。
啪的一声,肖帆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有一只滚落在地上。
“不好意思,我去拿一双筷子。”
肖帆耷拉着脑袋从座位上站起来,脸埋进一片阴影里,说是去拿一双筷子,但是他走去的方向却是洗手间。
肖帆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菲丽再也忍不住了。
“但是——”
肖帆的背影一怔,仿佛没有明白,为什么菲丽突然就站起来说话。
“……但是我并没有答应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心里一直期待张杰可以跟我重新开始。但是真正接到电话那一刻,我突然就不愿意了……”
肖帆转过身来,惊愕的看着菲丽,眼睛里有了些许光线在闪动。
“因为,因为我已经爱上了小笼包子……”说完,菲丽红着脸低下头来。
【第六节】
“菲丽,那天晚上你在试探我对不对?”
“哪有,我只是想看看,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小笼包子啊!”
“我当然愿意……”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啊?”
“嗯……是张杰告诉我的……”
“……”
“他说你那晚上把他打的好惨,因为,你说他伤害了你的菲丽……”
肖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当菲丽仰着脸儿盯着肖帆时,红润的嘴唇微启。这一刹那,肖帆情不自禁的吻住了菲丽,那柔软温馨的气息,紧紧的相互拥抱着,时空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世界仿佛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