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宝在两周岁时,因为耳前瘘管发炎、化脓几次反复,当时对于初次为人父母的我们来说,没有考虑疼痛对儿童心理的影响,将跳宝送至市医院的耳鼻喉科。耳鼻喉科的那个老医生根本就不管是你大人还是小孩,完全没有考虑小孩的心理活动,要父母帮忙摁住跳宝,直接用刀片把脓包划开,脓包是消了,但是跳宝的心理受到了创伤,这个时候开始跳宝心理已经对医院、对医生开始产生恐惧;福清市医院的这次处理后,瘘管位置又反反复复的发炎,只有把跳宝往更大的医院送诊,这次送的医院是福建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但回过头来想,虽然这个是三甲医院,医生的态度和专业能力还不错,但毕竟不是专业的儿童医院,可能只重视手术本身,而对小孩的心理建设几乎没有。三岁的跳宝在手术台上接受了半个小时候的全麻手术,手术之后观察半个小时等麻药醒来,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陪伴,跳宝手脚被绑在手术床上,恐惧和无助在笼罩着跳宝,只能通过撕心裂肺的哭声来表达,后来听手术室的护士说大宝这段时间一直在哭泣,现在想想跳宝当时在手术时的无助和可怜,多年过去了但内心仍像刀割。如果说要是跳宝心理有阴影的话,我想这次对大宝在心理上造成的阴影更大。
现在大宝快九岁了,心智和心理慢慢开始成熟,逐渐对自己听到的或是看到的敏感起来。不敢进电影院,看电视时屏幕上出现杀人镜头时会遮住眼睛,对悲伤类的故事天生有种恐惧心理,跳宝现在的这些心理表现我想或多或少都跟三岁那年的瘘管手术有关系。
昨天晚上,我给跳宝推荐了一首非常喜欢的歌曲,汪峰的《我爱你中国》,最近我喜欢的音乐跳宝基本都喜欢,我满心欢喜的以为她也会喜欢,一边听音乐,我一边给跳宝讲解这首歌背后的故事,这首歌写出了一个异乡漂泊的游子将祖国比作母亲,想念祖国母亲的故事,结果跳宝听到这个音乐背景后,有点不能接受,说这首歌听起来太悲伤,不喜欢。
晚上睡觉时,独自一个人睡的跳宝好几次跑过来想跟我们一起睡,但都被我们拒绝了,后来实在有点不忍心,就过去陪跳宝,陪她睡觉,陪她聊天。不聊不要紧,一聊才知道原来不到九岁的跳宝心里会有对死亡的恐惧。
“跳宝,你为什么要跟爸爸妈妈睡呀?你能跟爸爸说说原因吗?”
“真的要讲吗?但都是些……都是些比较不好的事情。”跳宝犹豫了半天,吞吞吐吐的说,声音卡在喉咙里,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筋疲力尽。
筋疲力尽但又没法入睡,这种感受我能理解,也心疼跳宝的这种感受。“没事的,有什么担心的事,你直接跟爸爸说,爸爸妈妈永远都支持你。”
我觉得这句话还没有表明我对跳宝无私的爱,担心她还是有顾虑,于是又继续补充说到:“在爸爸妈妈眼里,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你本身重要,爸爸妈妈永远都支持你,永远都爱你!如果你还没想好要跟爸爸说,那也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说。”
“嗯,那我还是说了吧。我现在脑海里一直有一些不好的东西浮现,比如说人死了之后会怎么样?想到这个东西我就睡不着。特别是想到以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也会死去,我就更伤心了。”还是刚才那种声音哽在喉咙的声调,用手背擦着眼角的泪水。
大概是因为今晚上跟跳跳讲了汪峰这首歌背后的故事,勾起了跳宝内心对离别的恐惧,我想这应该就是跳跳晚上不想睡觉的深层原因。有了这个认识,在跟跳跳交流时就有了方向,但是在看过的育儿书里,没有任何有这方面相关的指导,只能凭借自己的本能和在一些儿童绘本上读到的故事来鼓励和安慰她。
“跳跳,人的生老病死是一种很正常的生理现象,每个人都会面临亲朋好友的生离死别。人死后肉体是会消失,但是精神了灵魂是不会消失的,这些人的精神和灵魂会一直会陪伴着我们。”
初次与跳跳讨论这个话题,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担心说的太多反而还有副作用,于是又调转话题,继续说些贴心鼓励的话,让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父母永远都是她坚强的后盾。
其实再回过头来反思昨晚的交流,还是有值得改进的地方,比如在刚开始交流时要表达对跳跳感受的理解,让她能够切身感受到家长对她的理解,可以用感受、理解、举自己的例子来表达,这样就能赢得孩子的心,虽我没用这套话术,但是让孩子自己知道了父母对她无私的爱,我想这也是跳跳能开口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小孩在面对死亡时更多的是恐惧,所以我们首先是要给与小孩安全感,让小孩感受父母给他们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