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帽檐的黑洞里,在里面我们歌颂宽大的渔夫帽,鄙夷钢盔似的海军冷帽,这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我们势必要为主人吸纳炙热的阳光和阴冷的雨水,人类讨厌阳光,可我们普遍爱阳光的温暖,在这里的每个夏天,都写满了诗意的光。
在我们的世界里,一度认为地球上的人类很愚蠢,他们盲目地追求更高更快更远,然后穷其所能去探究宇宙中的黑洞,殊不知黑洞就稳稳地扣在他们的脑袋上。
后来有一位科学家无意中发现了我们的世界,他往他豪华的家中集齐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帽子。白天他会用最先进的仪器窥探我们的世界,黑夜我们一众兄弟姐妹就在他家中开启沉默的派对,我们各自放映自己的所见所闻。
我向来喜欢那些来自跳蚤市场的帽子,他们向我讲述人类在利益上面的当仁不让,在灯红酒绿间的人情冷暖。
摄影师佩戴的帽子往往孤芳自赏,曾经伴随着摄影师上山入海地追求人间美景,眼界高得看不起人。看不起这些趾高气昂的帽子们。若是帽子有幸扣在勤奋好学者的头上,学成归来时不见得比这些帽子见识少。
这个科学研究的尾声,科学家把他的科研报告交给各大机构评析,他的作品遭到了排挤,后来通过文学出版社影印出来,他成为了一位浪漫主义作家。
再说把我带回家的主人,她是朵懒惰且爱美的交际花,这种青年在90出生的一代中一抓一大把,我每次低头都能看见她中间内收两旁外扬的锁骨,从镜子上看上去就像天使的翅膀,出来她清晰可见的锁骨还能看见手机里应接不暇的聊天记录。从她带我回家的那天起我就跟垃圾桶打好了招呼,我明白我在她家安住下来的时间并不长久。她从不会认真地花时间梳洗我,我羡慕她爸爸的鞋子,每次穿得时候他爸爸都会擦得光亮,而我迟早会因为破旧和过时的缘故遭到抛弃。
一天,她带着男孩回家,她安稳地把我扣在衣架上,然后她被顺从地按在软绵绵的床里,微仰着头斜视着男孩,云雨之间,我看见了她结实的乳房和匀衡的腰窝。我始终不敢把目光放在两腿之间的黑洞上,那令人心驰神往的地方肯定装载了许多男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