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之后好像就没见到过爸妈,前天周四,爸妈没和我说便来看我,又洽因那天有应酬,晚上十点多到家,他俩已经睡了,客厅的灯,却还为我亮着,我回来把他们吵醒了,聊了两句也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如既往上班去,因为知道当天还要应酬,爸妈周六一早就要回去,想着不能陪爸妈,心里挺憋屈的,但是,为了工作,爸妈也体谅我,我也没有折。下班的时候,突然得知,今天不用去应酬的时候,整个人,都飞起来了…就想赶紧冲回家,想开着车带爸妈去看电影,去逛超市,逛商场,想让爸妈享享福。。。可是,下班还是太晚。我说还没吃晚饭的时候,老爸说家里总有饭吃的,别在外面吃,然后,在我回家的一路上,老爸重新做好了菜,热好了饭,那会,已经满头大汗,赤膊的上身,汗珠冒出来一颗颗往下挂……那一刻,感觉老爸真的老了好多好多,曾经那个年轻的老爸呢,过年时还是依旧帅气的老爸呢…这一次,觉得老爸变得矮小,全身的皮肤也都皱了,身上被太阳晒出了汗衫印子…看的心好疼,我养你们好不好,别做那么辛苦的活了。
爸妈是在太湖养螃蟹的,三四十度的温度,他们暴晒在阳光下,铁皮船上,水泥船上,真的可以把人烤了…晚上,没有电扇,更别提空调,一把蒲扇换来的是热风,还有一大波蚊子侵袭,每天,全身的蚊子包都是一排一排的…傍晚五六点,他们就要支起蚊帐躲进去,抱着一个收音机,听到入眠。三四点,伴着晨光,他们起来干活,给螃蟹喂食,下草,倒笼子……今年,暴雨把蟹池淹了,螃蟹逃出来好多,还要潜水补洞,固地基,老爸老妈的心思也大了。因为水大,闸也关了,爸妈个把月没法上岸,没有菜吃,没有肉吃。每次回家里,我总想买一堆吃的给爸妈,我总想带他们享享福,可是,见到他们的机会又是这么少…
今天早上,他们6:30就收拾完走了,因为上来一次不容易,又因为在大润发买可以用卡省钱,他们总是像“逃荒”一样,提着大包小包回去,我说要送他们,可是,辛苦惯了的两个人怎么都不肯,爸妈说:“我们挺好拿的,又不用走路,下车就到了,你送我们下去,一来油费也要四五十,二来,也要一两个小时,够你睡个回笼觉了。”看他们每拿一样东西都要放下一手的袋子,再一样一样拿起来,好不舍。而这回去的一段路,他们又要转两次公交,还要走到码头。
最后,还是在门口送别了他们,关上门,眼眶已经湿润,开始抽泣,不舍得,真的很不舍得。爸妈很辛苦,但是,从没让我吃苦受苦,妈妈曾经说:觉得对不起我,我从上学到工作没让他们操过心,现在,我说什么他们都会认为“真理”,他们都会相信,都会照做。老爸经常和老妈扭,但是,我的话就能“主持公道”。
下一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老爸是不是汗衫印子也没有了,老妈的皱纹又深了几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