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所有浩瀚的时刻都是悄无声息的,比如相遇,比如离别,比如日升,比如日落,比如一段感情的开始和一段感情的结束。我曾经以为,你是我想呵护一生的人,我曾经以为,天长地久和苍海沧田是多么简单的事情,我曾经的所有以为,此刻都化成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我自己脸上。
初遇你时是11年的秋天,你一双忽闪的大眼睛,泛着乌黑的光,像园子里面已经成熟的葡萄,我呆子一样伫立,多想细细品尝,你却很快收回目光,忽而消失在别人的身后。
再遇已是工作的冬天,那年的初冬,真是寒冷,荒漠的雪花一点点凌虐了整个城市,昏黄的楼道,也无法给予一丝暖意,让人无处可寻蜗居的处所,只好像流水中的落叶,随波逐流。想靠近,想亲近你,却常常以相反的行为表现出来,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喜欢,感情这道功课,总是没有任何范本可以模仿,好像只有多犯几个错误,才能得到对的教训,来应付后面来的难题。所以,总有那么多的前人,化成回忆中的傀儡,惊扰所有不能安眠的夜。
至今尚无法忘记你离开的那年的夏天,以及已经离开一段时间的秋天,心里淤积许久的畏惧像泄洪一般,在那个夏天灌满了白天与黑夜,我们既然相遇为何要分离,我既然喜欢你为何要把你推远,感觉自己就像是场悲剧,结果主角是自己,观众也是自己。很快,我也离开了这座城市。这座城市的街道和夜空都太熟悉,所有光影里似乎都藏着你的信息,连呼吸一口这里的空气都有心痛的感觉。
又是一年的年头,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换了一个街道,身边又换了一群人,我和你的关系维持在偶尔的几句没有头尾的对话,有一次我开玩笑说我喜欢你,你说是真的嘛,其实,我也喜欢你。当时犯傻的我当了真,却不知道你说的喜欢其实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那年2月14日的前几天,我正式地对你告了白,当然,被你拒绝了,当时,晴天霹雳。
3月1日的前几天,我又对你告了白,你又一次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并说你前几天,你一个同学刚向你告了白,我记得那是个初春的下午,柔和的阳光从医院大楼的玻璃中穿透而过,窗外的梅花不谙世事的随意盛放,第一次,在那样的日子里,觉得自己无处可躲,别人都过着别人的生活,我却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医院大楼有二十多层,那个下午,自己一个人默默走了很多遍。那样的人生,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虽然从没得到过任何东西,那一瞬间,却觉得自己失去了全世界。
那天之后,我删掉了你所有的联系方式,可能你觉得无所谓,好像我喜欢你从来都只是我自己的事情,那些不眠的夜晚,对你来说,只是天方夜谭。反正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就这样,又是一年夏天,盛夏,那年走过千山万水的我,再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不曾风尘仆仆,却满身疲惫,我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长满了盔甲一般的老茧,却发现所有的我以为都在看到你之后全盘崩坍。我无法完全康复起来,除非你。我不想这样的生活,所以我又加回你。
回去之后我每天都找你聊天,科室里的琐碎事件,哪怕是早上咬的第一口包子,看到的一束美丽的花都要告诉你,你就像上帝为我打开的一扇窗,生命的欢欣与喜悦重新注入到我的生命里来。后来,我们一起去了扬州。回来之后,我禁不住内心的唆使,又对你告白了一次,像祈求一般,那一刻放弃了所有为人的自尊和羞耻,终于,你答应了。我高兴的像幼年的孩童,抱着手机反复亲吻,好像手机对面的你能感觉到一般。
终于,你变成了我的女朋友,虽然相隔两地,一个月仅能见一次面,但我那时候已经感觉很满足了。我带着你走遍我所在的城市的大街小巷,吃遍所有我喜欢的味道,那时候觉得你的吻是世界上最能让人幸福得东西,为了它,我可以为你做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我为你说尽世上最美秒的情话,想给你摘屋顶的星月,让它们装点你的梦,让你每晚安眠。渐渐地,你对我的态度,也慢慢柔和起来,从一开始的冷漠到后来的渐渐浓烈。你开始对我无话不说,我也像一个垃圾桶,成了你不停抱怨的对象,长期异地的生活也开始慢慢显现出弊端出来。聚少离多的生活开始变成你夜里止不住的泪水,越浓烈的感情碰到绵而不绝的离别时,变成割不掉的痛苦.
爱情刚开始带来的幸福感,在时间的长河里面开始越来越淡,我们开始冷战,争吵,随即,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因为很多原因,我的工作发生了变动,生活里的很多东西由熟悉变成陌生,适应新生活的同时总是有很多挑战,偶尔我也开始打断你源源不断的抱怨、诉苦,我们的关系,开始越来越淡,从一个月联系一次到几个月联系一次。
我们终于又复归到原来的路人。即使没有明确的表过态,但我知道,属于我们两个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了,从此以后,你看你的云,我走我的路,我们终于又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从此以往,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