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本文参与伯乐主题写作【我爱你

01

星期一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恼人的日子,何况又是在一个凄风冷雨的冬日大清早。

韦玛先生非常不耐烦地坐在车子里,任由发动机呼呼地吵着。他的食指和中指不停地敲着方向盘,双眼似乎在盯着挡风玻璃上一次又一次蒙起的雨帘,其实他一直斜睨着门卫大爷手里的电话。

他被堵在了公司的大门口,白头发的门卫大爷背对着他在打电话。车子前面的栅栏被雨水冲涮着,红白相间的一根长杠,就这么显眼地杵在韦玛先生的眼前,似乎嘲笑他这么多年来对它的忽视。

韦玛先生有股不好的预感,公司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周末盗窃案?曾经发生过的,有盗窃团伙一夜间偷走了公司几吨的铜管,离奇的案件,绝对的内鬼,可至今仍找不到作案者。或者爆炸?火灾?他渐渐失去了耐心,今天他有几个特别重要的会,5点起床,5:30出门的韦玛先生,却在清晨的6点在公司大门口耗起了时间。

此刻他左手的大拇指正搭在方向盘左侧的喇叭键上,他在挑战着自己的极限。

这位门卫大爷平时对他总是慈眉善笑,热情友好。其实,韦玛先生心里清楚得很,十几年前来这家公司的第一轮面试时也是他在门卫室里,各种表格、各种要求让他填好签名,那副趾高气扬的表情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在嘲笑和鄙视需要一份工作的年轻人;可是当他第二轮第三轮再来的时候,他的态度立马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玩起了友好和殷勤。

韦玛先生是负责整个一号厂区的工程部经理,他手下有十几名高级工程师,每个工程师又负责五到七台机器。也就是说,在这个高度自动化的厂房里,维护整个机器群的运作、保障整个一号厂区的产能和产量的一把手,是他韦玛先生。

他在这个厂区的领导只有一个,是董事长普什先生。高于他们职位的,也只有集团总部的四位理事会元老。

韦玛先生平时谦和有礼,他专业技术过硬,又有高明的管理技巧,很受各部门同事们的爱戴。每季度和集团理事会的掌舵大会前,董事长都会在新项目上自顾自想出一些节约成本,改善流程的建议,让他的工程师们去尝试达成。每次都是韦玛先生一马当先,把这些任务拦下。他明白董事长的心思在哪里:在他任期的四年里做出些业绩。可惜,在韦玛先生及很多同事的眼里,这届董事长也没有太多的过人之处。韦玛先生的基本原则是公司的长远发展,他内心清楚,集团理事会总是信任他的。

韦玛先生的心思转了一圈,看到的仍然是门卫老爷子低着头的背影。他的耐心此刻彻底消失殆尽,无论公司发生了什么事,他在清晨被堵在门口都是无理至极。这时韦玛先生长长地,用力地按响了喇叭,尖锐的鸣叫似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割裂了雨雾,此时正值白夜班交替完成,夜班的工人们正陆续走向停车场,他们在雨中驻足一瞥,随后又裹紧大衣,喇叭声无疑比不过温暖的室内,雨中的深眠。

栅栏终于缓缓抬起,韦玛先生裹着一肚子的气,他踩下油门,径直离开。仪表盘上,突然亮了个黄灯,“轮胎压力不足”。韦玛先生此刻不由自主地骂了句“该死”!公司新配的这辆车子,最近一段时间真是各种问题出现。

“如果你新买的车子状况百出,它十有八九是星期一生产的。” 韦玛先生停好车,脑子里却浮现出这句话。

“星期一,真是一周中最惹人心烦的一天”,他也这样想着,因为这一天的工人们还沉浸在周末的余热中,前夜的宿醉,昨日的狂欢还堆在心头,却要在晨曦初露的清晨,在恼人的闹铃声中强行睁开眼睛,顶着满脸的疲惫和倦意去上班。一杯杯地灌咖啡,情不调,意不顺,心绪难安,在哈欠和抱怨中,拿错零件,看漏图纸,勉强应付过这一天。在心情欠佳的工人手下出产的车子,似乎每个零件都被施了魔咒,带着一股子怨怒,时常掉个链子,宣告它的戾气。

停好车,韦玛先生疾速快走在雨中,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胸腔里仍然灌满了负面情绪。

他没有马上打开电脑,而是走到了窗前,打开窗户,任由冰凉的空气随着雨点闯进来。天空还是黑黢黢的,路灯下的雨拍打着路面,溅起一地沸腾的水花,光秃秃的树枝在雨中飘摇,萧索而寂寥。

惹烦韦玛先生的,除了刚才在残风冷雨下门口的不愉快,还有昨晚女儿摔门而去之后,他和妻子桑迪的又一次争吵。

13岁的女儿正值青春期,她的行为乖戾而嚣张。如果说,这勉强可以算作生活一部分的话,那么他和桑迪,这一年多来降到了冰点的感情常常让他窒息。或许,是他们婚姻的不和谐才有了女儿的这般叛逆?他也说不清楚。

他们曾经尝试着去改善,去参加婚姻讲座;去看心理医生;去做心灵探索。所有这些尝试,似乎都收效甚微。他们在工作中、在朋友间都友好而包容,而在家里,哪怕是一顿晚饭,都会因意见不合而吵起来,并毫不退让。

有时,韦玛先生干脆觉得,或许婚姻真的走到了尽头?昔日炙热的感情如今还有多少温度?体面地离开是不是比这种互相伤害更加友好?

“不,不行,桑迪是我深爱的人,这场婚姻还有挽回的余地,我们只是太疲惫了。”他总是摇着头说服自己。

转瞬间,韦玛先生眼前浮现出另一张笑脸,她热情洋溢,带着点波兰口音的语调,欢快而明媚。

“好久没联系了。”韦玛先生喃喃地说。

“叮铃铃 —— ” 韦玛先生刚回到座位上把电脑打开,电话已经催魂似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显示屏,是人事部打来的。

“一定是关于公司周末的状况,或许又是一次失盗?” 韦玛先生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开电脑邮箱,索性让电话孤零零地兀自响着。

执着的铃声响彻整个空间,韦玛先生最终调整了一下情绪,拿起电话:

“工程部韦玛。”他尽量简短、平和。

“韦玛先生,请您现在来人事部一趟,我和董事长普什先生在等您。” 是人事部经理陶维尔女士。

韦玛先生合起电脑。他想着:“或许,正好趁这个机会和董事长先讨论一下今天项目大会的预算问题,又是一个三百万欧元的项目,提前给他个信息也好,不至于他把会议时间拖太长。”他的那些工程师们,时常抱怨会议的冗长和效率低下,特别是在他们董事长这里。

人事部的办公室在另一栋楼,过去的几个月,他曾有意无意间都去走一趟,哪怕电话里可以解决的问题,他也乐意当面再去沟通一下。穿过长长的生产区,大约需要5分钟的时间,每次走这五分钟,韦玛先生都觉得内心轻快,神清气爽;回来的路他大多会驻足在车间里,停留在那些机器旁,和工程师或者技术师聊上几句。回到办公室,他会满心欢喜,能量满满。

今天这个五分钟,他走得有些沉重而缓慢,那个曾带给他愉悦心情的人事部女同事阿苏玛上个月突然辞职了。“嗨,罢了罢了,约定好了的,让一切都随风去吧。” 韦玛先生试图遏制那些四处逃窜的心思,把思绪收回到今天的项目大会上。

陶维尔女士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她和董事长面色凝重地沉默着。韦玛先生打个招呼坐下,想着,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们俩平时不这么早上班的。

“韦玛先生,"女经理声音有些沉重和颤抖。

“您在这家公司任职十六年,业绩有目共睹,在工作上,董事长和集团理事会都对您非常的认可和满意。不幸的是,我今天有理事会发来的文件要宣布,是坏消息。” 陶维尔递过来一沓纸张。

“非常抱歉地通知您,由于您的个人行为违反了公司文化,即刻起,您被公司解雇了。”她很低沉,似乎很费力才说完了这句话。

韦玛先生的头脑里“轰”的一声,似乎一栋建筑物在他面前陡然倒塌。他没有抬头,手仍在在机械地翻着文件,最后一页,赫然映入眼帘的,是理事会四位成员的亲笔签名和集团公章。他全身僵住,双眼直直地盯着纸张上的那些字符。那个四方形的红色公章,在他的注视下,颜色慢慢地散开又反射回去,最后所见之处皆是一片泣血的红色。

“韦玛先生,您真是糊涂啊,大好的仕途,就这样断送了,何苦呢?”董事长把椅子拖了拖,离韦玛先生近了一些。就在他又张口想要长篇大论的时候,韦玛伸手摆了一下,并站起身,打算告辞。

“韦玛先生,您懂的,高层人员的离任都是现场进行,我们没有派律师过来,因为这里面没有争议。请您把文件签了再走吧。”陶维尔女士缓慢却又清晰地说。

韦玛先生复又坐下,看来,他今天早上被堵在大门口,原来是董事长和人事部的决定,后来放他进来似乎是仁至义尽了。上一任人事部经理的解雇,就发生在大门口,韦玛先生此时才猛然想起这回事。

那是两年前的夏天,休完假的人事经理穆勒先生,元气满满第一天回来上班,公司的大门却没有为他敞开。高层一般掌握公司太多机密,解雇过程也必须雷厉风行,和律师对谈十分钟,约定好补偿金,签字离开。连和同事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也许,生命中的某些退场,本无需告别。穆特先生被解雇的原因被人谈论了两个月,各路消息都有:能力不足、滥用私权。没有人知道具体原因,久了大家也就了无兴致了。韦玛先生不热衷这些,他满意于他供职的这家公司,信赖集团理事会的决策,他相信,一切自有章法。

韦玛先生又翻开文件,他知道,这一切已经毫无回旋的余地。当私人行为触犯了企业文化,这是道德层面上的事,写在工作合同里,他只能遵守。“玩火者必自焚”,韦玛先生在心里自嘲了一下,在右下方飞速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可悲的是,这样的方式离开,拿不到任何的赔偿金。最让他痛苦的是,走得这样灰头土脸,名誉扫地,特别是对于一个事事追求完美的他。

“她,也是被解雇的吧。”猛然间,韦玛先生想到了人事部同事,陶维尔女士的手下:阿苏玛,那个热情明媚的波兰裔女子。她离职得那么匆忙,他一直还以为,她是为了斩断这段感情才快速离开的。

可是,他们俩的这段关系是怎样被曝露在董事长和理事会面前的呢?

韦玛的心一层层地冷下来。

“您的电脑和手机也都需要留下。” 陶维尔女士带着歉意的声音打断了韦玛先生的思索。

韦玛掏出手机,才意识到很久没备份了。圣诞节和家人、朋友相聚的照片,圣诞后和女儿去奥地利滑雪的照片也都在里面,256GB的内存,装满了回忆。

“我先把私人照片保存一下吧。” 韦玛先生说。

“非常地抱歉,韦玛先生,离职文件是即刻生效的,我实在无法通融。”陶维尔女士无比同情和悲伤的声音让此时的韦玛只想一拳砸在墙上。

他似乎要出离愤怒了,十六年和这家公司风雨同舟,却换来如此的无情与心伤。最新款的手机,自由选择的内存,公司买单给你私用,那些温暖而宽容的背后,那些被厚待的过往,一纸文件,皆可一笔勾销。

爱得越深,伤得越痛,所有关系里,都一样。

“我陪您去和同事们告个别吧,办公室的私人物品,助理会整理好交给您,她也帮您预定了出租车。” 董事长佯装出的关心只让韦玛更加的愤怒和痛苦,此时的他却毫无选择。

工程部的大办公室里,大家都已经忙起来了,当董事长宣布,从今天起,由他代理工程部经理职位的时候,大家一片哗然。韦玛先生苦笑了一下说:“对不住大家了。”

02

韦玛先生走进雨里,走进灰蒙蒙的天地里,门卫大爷坐在他的高椅上,意味深长地目送了他一程,他最终在背后扬起了手,算作告别。

七点刚过,马路上被各色车子挤得满满当当,宣告着一周繁忙的开始。韦玛先生思索了一圈,还是决定回家,他必须直面这一切。

这是一栋白色的洋房,有前后花园,有双车库,这是他和桑迪亲手一步步打理出来的。尽管是冬季的尾声,绿色的草坪和耐寒的植物在雨水中也仍是一派青翠,期待着终将到来的春天。

室内舒适而温暖,一如既往的整洁有序。女儿去了学校;桑迪去了诊所,她是一位家庭医生。

韦玛尝试让自己躺下,思考一下整个局面,可是,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千头万绪冲撞着每一根神经,无法平静。他奔去书房,想找到阿苏玛的电话号码,可是决绝之后,他找不到半点有关她的蛛丝马迹。

最终,他换上运动衣,再次冲进雨里,他需要奔跑,需要急促的喘气,需要把自己累到力竭。

迎面的雨水夹杂着寒风,冰冷地打在脸上。他沿着马路跑,有辆呼啸而过的车子正好穿过一片积水,溅起高高的一排水柱直冲他浇下来,他抹了一把脸,骂了一句脏话。

坏情绪只会吸引更多的负面情绪,他把自己囚禁在里面,却无可奈何。

马路尽头,他拐进田野,跑进森林,满脸都是麻木的感觉,身体却不再打颤,似乎慢慢地恢复了知觉。

家附近的这一片森林,是他最爱的地方。女儿出生前,和桑迪在这里一圈圈地散步,看落日如辉;女儿到来后,他们推着童车,穿过斑驳的光圈,走过光阴四季;他也常常一个人来这里跑步,迎接清晨的万缕霞光,送走傍晚的暮霭沉沉。

此时,林中只有沙沙的雨声、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气声。

该是好好思考一下了,韦玛经历了早上的变故,终将要直面这段感情。

阿苏玛和陶维尔女士曾共事多年。两年前,陶维尔跳槽,成了韦玛先生所在公司的人事部经理,随后挖来了她曾经的老部下阿苏玛。

他们故事的开始,也发生在一个令人烦躁的星期一,韦玛申请的机器自动清洁项目,迟迟拿不到董事长的批准。在室外吸烟区,心情低沉的他,一口一口吐着烟圈,满眼的寒冰冷霜。阿苏玛毫不介意,主动靠近了他,热情而友好,不停地诉说身边有趣的事。她聊起了电视里热播的一档相亲节目,一位先生和十位女友的故事,每周一场约会,每次约会完就淘汰一位女友。节目被她描述得趣味横生,妙不可言,韦玛被她的热情感染,抽烟时间结束的时候,心情早已明媚起来。

或许韦玛的家庭气氛缺少了一些畅快的大笑,一些忘我的乐趣。做医生的妻子和工程师出身的韦玛,当他俩笔调如诗歌一般的感情,慢慢演绎成平淡的散文,哪怕来自外界的一些微小刺激,也会给婚姻带来蝴蝶效应一般的激荡。

是韦玛开始心笙摇曳,才引来桑迪的挑剔和争吵?或是桑迪对平淡生活的不满引来了韦玛的游离?没有人说得清楚,感情一旦有了裂口,婚姻,这艘行驶在茫茫大海上的小船,在面对暗流涌动、风雨来袭时就显得不堪一击。

所谓风雨同舟,无外乎,为对方掌舵和摇桨的那份专心专意吧。

人事部总有很多安排,需要工程部经理的参与和配合。那次为期三天的头脑风暴会议,陶维尔女士生病无法参与组织,阿苏玛在手忙脚乱中协调一个个环节,韦玛多次出手援助,心照不宣的好感开始在俩人周围蔓延。

她的热情和明媚像秋日傍晚的斜阳,温暖着韦玛那颗飘零的心。

秋假,桑迪带着女儿去了希腊的海边,留下百无聊赖的韦玛守着一场寂寥的空白。最近一年来,他们互相拒绝一起度假,同在一个屋檐下,精疲力竭地经营着一个家,为着一份明天的念想还是一丝抹不去的记忆?

“如果没有那个周五的夜晚,如果没有阿苏玛拎着一瓶酒出现在家门口,人生走向该是完全两样吧?”韦玛在气喘吁吁中停下来,撑着膝盖,回忆着那个让他愧疚又纠结的夜晚。

她抽着烟,举着手臂上的纹身,按响了韦玛家的门铃。人事部的她,知道他家的地址不难理解,可她从何得知桑迪和女儿不在家呢?韦玛不愿意多想,肯定是自己随口说过的吧。

韦玛无法拒绝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何况在一个寂寥周末的开始。

平时的阿苏玛热情而温暖,光芒照耀着周围的一切。她很少谈论自己,可在那个晚上,她像一个迷失街头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在柔和的灯光下,在酒香和烛光中,她讲述了她的身世,讲她小时候和母亲、弟弟一起离开波兰,在异域他乡开始了艰难的生活。母亲去很多家庭做保洁工,她照顾着弟弟也照顾着一个飘零的家。

她被揽入怀中,在那一刻,他们的心靠得很近,她向他展示了她的新纹身,是关于爱的一句拉丁语。

“你的热情像一把火焰,燃了我,也焚了自己。” 韦玛在自言自语中摇摇头,继续奔跑。

他最终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婚姻、离开桑迪,所以,宁愿和她争吵,和她对峙,只为那颗带着悔恨的心好过一些。他也无法继续面对阿苏玛,即使她留在耳边炙热的气息依在,即使那声情真意切的“我爱你”依然萦绕在空气中,迟迟不肯散去。

在冬日到来之后的凛冽寒风中,他和阿苏玛彻底摊牌,让这场风花雪月就此随风飘散。他看到了她眼中的震惊和绝望,也听到了自己内心崩裂的声音。

雨仍不肯停歇,韦玛继续机械地在树林中一圈圈穿梭,直到筋疲力竭。

傍晚时分,韦玛终于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家中依然空无一人。他走进楼上女儿的房间,看到了一张字条:“爸爸,妈妈做出了选择,不想再和你争吵,我们暂住在外婆家,等新房子定好,我们就搬出去。”

该失去的终将都会失去,韦玛点燃一根烟,坐了下来,任由暮色和黑暗把他隐去。

晚上,韦玛先生打开电脑,收到了陶维尔女士一封简短的私人邮件。

“是我解雇了阿苏玛,尽管她是我多年的同事。她告诉了我实情,我却解雇了她,人生就是这么残酷。我无法容忍她去做违背道义的事情,何况是公司内部,我也很自私。

她是个可怜的人,我却无法同情她,先生酗酒、失业,两个儿子常混在街头,她隐藏着自己,去追寻一份虚假的幸福。

是阿苏玛写信给了理事会,举报了你,并拿到了董事长签的十个月赔偿金。”

韦玛缓缓地合上电脑,他站起身,不知该把目光放向何处。我爱你,是一种负面的能量。我爱你,你也要像我爱你一样的爱我,如果做不到,这个世界就坍塌了。

“星期一,我疲惫不堪的一天,总算也要过完了。”他喃喃地说,

“毕竟,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后记】这是发生在我身边的真实故事,职场残酷,情场更残酷。爱的源头不在它处,而在自己的心里,与你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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