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缅北百姓敌不过日军飞机大炮,被迫上山,没跑走的,被日军抓去镇公所,冀中战役屡败,被迫多次转移,付其参得知左权逝世,晕了过去,孙明昭来到印度边境,得知缴枪以难民身份才能进入的无理要求后,当即宣战,英缅军军长得知后,前来调节,远征军以英雄的身份进入印度。
风声簌簌,院中四处零落着白布,屋檐是耷拉下来的白布在半空微微摇晃,巨大的银杏树矗立在院中,几缕枯叶如细雨般斜斜落下,屋檐上的银杏叶随风翻滚着。
“缅北王家…”
一队日本兵在巷子中穿梭着,天边的白日在黑色的云烟中格外黯淡,一个个背影大步前进,云载隐坐在两扇敞开的大门前,眼神透着复杂望着前方,一双军靴走到他眼前。
云载隐缓缓仰起头看向上方,凌乱的白发在微微摇晃,只见日本军官站在他面前,天边被云烟裹挟的白日将他的脸庞模糊,几缕白光微微移动,只听得日本军官低声说道。
“老先生,到我们约定的时间了,给我们带个路,拜访你说的王县长。”
云载隐抬眼默默望着上方,微微呼出一口气,摇摇晃晃站起身,扶着门框,摇摇晃晃迈过门槛,走进院中,日本军官侧头一看身后端着枪的日本兵,抬起一根手指,低声说道。
“你们在院中待着。”
说罢,日本军官迈开步走进院中,云载隐的背影在如雨水般的银杏叶中摇摇晃晃前移,一个个日本兵的背影接连涌向前方,日本军官的脚步踏过地上的枯叶,仰头望着四处,喃喃道。
“真气派,和宫殿似的。”
一双手缓缓抬起,将几扇木门推开,几个日本兵接连奔上各个屋前的长廊上,几个日本兵跑到正屋的台阶上,一拉枪栓对准门口,云载隐侧目默默望着他们,脸上面无表情,深吸一口气迈开步走进房间里。
日本军官缓步走到门口,眼神透着复杂,看着漆黑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大厅,嘴角动了动,侧头看向身边的日本兵,低声说道。
“如果听不见我说话超过一分钟就冲进来。”
几个日本兵纷纷一点头,日本军官扭回头,抬起手一抹脸呼出一口气,缓缓迈开步跨过门槛,背影摇摇晃晃前移逐渐隐入黑暗。
柱子上挂着火烛,白色的火焰在黑暗里跳跃,日本军官皱着眉,左右张望着,几扇敞开的木门透进几缕微弱的白光。
云载隐的身影猛地掠过日本军官身边,日本军官倒吸一口凉气,一下转头看向一旁,眼神透着惊恐,头顶的汗珠泛着微光,只听得云载隐的声音形成阵阵回音传来。
#云载隐(老年) 长官,说出你的诉求吧…怎么样才能退出葚福,放了百姓,王家只有王升说了算,可惜他几年前死了。
日本军官倒吸一口凉气,一下扭回头看向前方,只见黑暗中,几缕微光点亮了远处的一个灵台,云载隐背影摇摇晃晃走向灵台,灵台上两盏火烛冒着红光跳跃。
日本军官眼神逐渐变得凶恶起来,直勾勾瞪着站在灵台前云载隐的背影,深吸一口气,一下抬起手指向前方,历声说道。
“我不管谁死不死!我来这就一个目的!你们要给我们三百条枪!每年给我们交六十万银洋!我今天!看不到!就杀了镇公所的百姓!”
云载隐缓缓侧头看向身后,带着皱纹的脸庞被几缕火烛的红光点亮,他嘴唇微张,眼神满是平静,只是低声说道。
#云载隐(老年) 我替你转达下去…你当着死去的他面问吧。
日本军官撇着嘴,脸上的横肉抽搐,眼神满是不屑,侧头朝一旁看去,风声簌簌,云载隐头顶的白发在风中起伏,双手握着三根冒着白烟的香徐徐插在香炉上。
云载隐深吸一口气,默默望着前方,眼中满是复杂,灵台上的几缕红光照耀着相框,年轻的王升和段鱼安清晰可见,黑暗中,一只手触碰在断了几根弦的古琴上,发出一声带着颤音的琴声。
日本军官眼珠左右一动,一下瞪向前方,风声簌簌,灵台上烛火一晃,只剩下几缕白烟浮起,伴随云载隐缓缓转过身,一根根柱子上挂着的烛火依次熄灭,日本军官大喊一声。
“你在装神弄鬼什么!我要杀人了!”
只见云载隐面向前方,脸庞沉浸在黑暗中,只得见嘴唇,日本军官愣愣地看着前方,只见他嘴唇微动,另一个人的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王升(中年)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答应,日本人字典里,就没有商量二字吗?
日本军官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后退几步,头左右转着,眼中满是惊恐,大声喊着。
“谁!谁啊!”
王四福的背影拄着一根拐棍站在黑暗的隧道中,几缕微光照耀着他头顶,凌乱的发丝随风微微摇晃,灵台上的照片被几缕微光拂过,只见云载隐嘴唇微张,一阵阵回音传来。
#王升(中年) 我就在你面前,来…朝前看…你不是说,要来拜王宅…与我商量什么事宜吗?
日本军官大口喘着气,一下扭回头看向前方,只见云载隐的身影矗立在黑暗中,身上的长衫不时随风一晃,日本军官沉重的气息此起彼伏,大喊道。
“我不管站在我面前的是什么!我刚才明确告诉过你,今天看不见三百条枪!六十万银洋!我就把葚福上上下下的人杀个遍!包括你!”
王四福站在隧道中的背影纹丝不动,云载隐嘴唇一张一合,一声声此起彼伏的轻笑从四面八方传来,回音未尽,便听得说话声传来。
#王升(中年) 钱可以给,每年都可以给,只不过,我们这,土枪是自制的,现代枪是去别的国家运来的,现在大多被别人带走了,你可以翻个底朝天看看,如果你们让我们去造枪,我们没有工厂,不过我们还有另一个类型的工厂。
日本军官皱着眉默默望着前方,王四福缓缓转过头,脸上带着微笑,头后的尘埃在微光中如水雾般浮浮沉沉,云载隐抬起手指向前方,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王升(中年) 你们一路来,也看得到我们葚福四周的山,乃至郊外那一片接一片的罂粟花了吧,工人走了,工厂荒废了,你们要,就拿去吧,我们葚福,就剩下鸦片了。
日本军官眼神透着复杂,身后门口透出的微光下,日本兵的身影层层叠叠晃动,云载隐将手徐徐垂下,声音传来。
#王升(中年) 银洋,你给个地方,我们每年派人去送,我有个条件,其他地方我不管,但你们永远不得踏足葚福。
日本军官脸颊上的肉微微抽搐,一下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前方,伴随枪管喷出白烟,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在黑暗的大厅形成回音,站在灵台前的云载隐一下倒在地上,日本军官咧开嘴狰狞地大笑起来,历声喊道。
“你这个老东西!我叫你装神弄鬼!”
王四福的侧脸被微光照耀着,嘴周凌乱冗长的胡须微微起伏,他嘴唇微张,微微哈了口气,日本军官面目狰狞,咧开嘴大声笑着,却听得声音再次传来。
#王升(中年) 这里常年有个规矩,本地人不得碰鸦片,为生计,可兜售其他地方,不知道贵军长期驻扎此地,可有高尚的忍耐来保证军队的人不染上鸦片?看着漫山遍野的罂粟,眼馋吗?想吸吗?
日军军官瞪着眼睛,脸上的笑逐渐凝固,他倒吸一口凉气,左右张望着,脚步接连后退,一下瘫坐在地上,仰头大喝一声。
“究竟是谁!”
王四福带着微笑的脸庞猛地掠过,倒在地上的云载隐身下逐渐弥漫出鲜血,说话声再次传来。
#王升(中年) 你考虑好了吗,钱可以给你,枪办不到,把百姓放了,你们不能进入葚福,还有别的要求吗?
日本军官嘴角抽搐,愣愣地看着上方,一个个日本兵端着枪冲进屋内,几只手跨起他的胳膊,将他扶着站起身,日本军官眼珠左右动着,双目只剩下惊恐,大喊一声。
“枪可以不要!七十万银洋!我们不来葚福!”
四面八方传来一声“嗯”,便见得正前方的黑暗中突然涌出两列画着圆腮红,手臂上挎着篮子的女男,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只听得他们参差不齐地说着。
“散钱啦…散钱啦…”
“葚福来了日本人…散钱啦…”
日本军官被日本兵搀扶着愣愣地看着前方,便见得一个个挎着篮子女男,将他们围成圈,不断重复着“散钱”,便见他们将手伸进篮子中,抓起一把银洋抛向半空。
日本军官瞪着眼睛,眼神满是惊愕左右张望着,一张张如同纸人般的脸庞在周身猛地掠过,黑暗中,无数银洋泛着微光落下,掉在日本人身上和四处。
那个说话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此起彼伏的笑声和“散钱”声在黑暗中回荡,日本军官瞪着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嘴巴逐渐张大 脖子爆出一根根青筋,大吼一声。
“杀!”
便见日本兵围在日本军官身边,也成了圈,手齐刷刷一拉枪栓,发出咔啦一声,便见一杆杆枪管喷出白烟,此起彼伏的枪声混合着笑声,日本军官的嘶吼声,逐渐稀薄的“散钱”声,银洋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刺耳声响交织在一起。
一个个身体接连倒在地上,篮子一歪,密密麻麻的银洋一部分倾倒在地,日本军官大口喘着气,耳边嗡嗡作响,大笑声戛然而止,他眼神透着惊恐左右看着,倒吸一口凉气,大声喊道。
“快把钱捡起来,不在这个野蛮之地待着了!我们回滚弄!”
无数日本兵抓过地上的人跨在手臂上的篮子,日本军官大口喘着气,仰头看向上方,抬起手一指,大声喊道。
“我不管你是谁!每年来滚弄送七十万银洋出来,年末不见,我不来找你,直接把葚福的百姓一个一个杀干净!”
说罢日本军官左右一看,大喊一声“撤”,便转身朝门外奔去,无数日本兵转过身,侧头一看身后,拽着篮子冲出门口。
王四福坐在隧道中,微光照耀着他的侧脸,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上方,凌乱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摇晃,地上的鲜血蔓延着,逐渐触碰在零落的银洋边缘。
夜色里,那满天密布的树木枝叶黑压压一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阵阵沙沙声,几声枪响打破沉寂,两抹红绿色的星火摇摇晃晃飞过夜空。
“一九四二年六月下旬…”
几个八路军士兵手中端着枪,枪管喷着白烟,边开枪边后退着,枪声此起彼伏,顾查达骑在马上,侧头一看身后,又看向身旁骑在另一匹马上的吕正操,开口说道。
#顾查达(青年) 长官,我们现在走吗?
吕正操默默望着前方,眼神透着复杂,没有回应只是一点头,便一抽马缰,马蹄踏过枯叶,吕正操骑在马上的背影摇摇晃晃远去。
“由于日军来势凶猛,冀中部队被迫转移至山区。”
顾查达侧头一看身后,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着马缰猛地一抽马背,大喝一声“驾”,便见层层叠叠的树丛之间猛地掠过他的身影。
“冀中部队经历百余战斗,不知不觉间损失近两万人…战死的干部不计其数…”
马蹄踩踏地面,扬起一阵阵尘土和落叶,顾查达和吕正操两人策马飞驰,背影愈来愈远,逐渐渺小,直奔尽头那轮皎洁明亮的巨大圆月而去。
“日军被歼一万余人…”
无数八路军士兵的身影在丛林中穿梭,轰隆声不绝于耳,炸起的火光不时点亮他们的身影,树木黑压压的枝叶燃起火焰,凌乱的脚步踉踉跄跄踏过地上的枯叶。
几缕微光照耀一张画着红十字的白布上,风声呼啸,白布缓缓起伏,逐渐哗啦作响,画面摇摇晃晃拉远,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穿过红十字白布。
“晋察冀军区…”
土黄色的房屋,四处挂着画着红十字的白布,无数白布在半空形成重影朝一边飘去,几个医生与护士在一面面白布后游走,几张白色的床整整齐齐排在墙前。
随着一面起伏的白布落下,只见美穗子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倚靠在床边,柔和的光线洒在她的头顶,而她的发丝则随着微风轻轻发颤,她的脸庞埋在双臂里,后背微微起伏。
几个八路军军官抬起手将柴火搭的院门推开,冲进土墙围成的院中,几个身影刚想冲进房间,便见一只手掀开帘子,走出房间愣愣地看着几个刹住脚步的军官,开口说道。
“付司令需要休息,还没醒,你们别进去了。”
一个八路军军官眼神中满是担忧,连忙问道。
“付司令情况严不严重?”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身后的门帘微微起伏,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没那么严重,付司令最近老是操心各种事,睡得少、吃得也不规律,左权将军牺牲的消息一来呀,他这身体怎么顶得住呢,所以,现在急需的就是充分休息,让身体恢复过来。”
一个八路军眼神有些复杂,嘴唇微微一抿,垂目一看垂在腿侧的手中紧握的白纸,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可是…我们有要事向他禀报…还需要他做个决断…”
医生眼神有些复杂,呼出一口气,只是微微一点头,侧头一看身后,走向一旁低声说道。
“进吧。”
八路军军官们眼神有些复杂,轻轻叹了口气,一个军官抬起手一推一个人的后背,开口说道。
“别去那么多人了,乱哄哄的,就你一个人去见付司令吧,记得,让他冷静一点。”
军官一点头“哎”得一声,抬起手将帘子掀开走进屋中,一幕幕画着红十字的白布在四处垂着飘荡,军官左右张望着,抬起手掀开一幕幕白布朝前走去,飘荡的白布不时遮蔽他的身影。
伴随一幕幕形成重影泛着微光的红十字白布垂下,军官的背影缓步走到床边,微微躬下身,手搭在付其参的手上轻轻摇晃着,低声说道。
“付司令,我有事要汇报。”
付其参眉毛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恍惚地望着上方,在一声“付司令”的呼唤后,他微微侧目看向一旁,又看向趴在身边的美穗子,“嘘”得一声,小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小点声…
说罢,付其参撑着床板,抿着嘴小心翼翼地直起身,生怕发出什么动静似的,直到坐在床上时,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付其参侧头看向一旁,深吸一口气,几缕微光照在他的侧脸,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说吧,怎么了?
军官眼神有些复杂,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冀中的事,后面日军逐渐增兵十万,反复扫荡,吕正操带着部队突围,转移进西边的山区了。”
付其参眉头逐渐紧皱起来,默默望着前方,搭在腿上的手逐渐攥在一起,军官抬眼看向前方,低声说道。
“冀中大部分据点失守了,还有部分军区依然在圈里未能突围,第八军分区的司令以及第九军分区政治部主任战死了,八千个村庄,五万余人被抓,被杀…”
付其参抬眼默默望着前方,眼神满是复杂,垂在腿上的手来回攥着,军官抿着嘴,眼眶逐渐红了,小声说道。
“还有一部分沦为了游击区,可是冈村宁次这个老贼…日本狗…来了不走了,把我们的基层政权全部摧毁了,各村的村长,救国会,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八路军军官一吸鼻子,徐徐低下头去,豆大的泪珠泛着微光落下,一个没憋住“哎呀”一声,手攥成拳头猛地一砸大腿,颤声说道。
“他们还在新占领的区域大量构筑军事设施,工事,地堡一夜之间全起来了,弄来一群汪伪军,把咱们为数不多的游击区也卡死了!”
美穗子低哼一声,徐徐直起身,睡眼惺忪地望着前方,她张开嘴巴重重一打哈欠,抬手揉着眼睛,左右望着四处,眼帘前付其参的脸庞逐渐清晰起来。
付其参侧目一看她,抬起手抚着她的头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美穗子愣愣地看着上方,付其参又看向面前低着头的军官,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鬼子这次是有预谋的行动,先是在周边区域扫荡,让我们误判冀中很安全,从而将部队转移去冀中,最后,把我们的部队合围,全歼在冀中,先前,我就觉着不对劲,可惜陷入两难,没有更好的办法。
付其参的手徐徐垂下,眼神有些复杂,深吸一口气,默默望着前方,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冀中丢了,今后就没有几百万斤粮食供给了,从今天开始,各部节衣缩食,以备不时之需,每人,一天至少节约半两小米,禁止再用锅巴喂牲畜…
八路军军官微微点着头,应了声“是”,付其参面色格外忧愁,侧头看向一旁,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粮食不多了,一个村最多喂的饱我们一个连队,要将部队精简一下了,八路军总部之所以陷入包围圈,就是因为部队太臃肿了,一万多人走不快,咱们部队,本就只有灵活这一点优势,到现在,只顾着发展人数,倒变得臃肿不堪,让敌人剿了去。
付其参咧开嘴苦笑几声,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美穗子坐在床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付其参侧头看向弓着身的军官,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根据多年来的经验,以咱们的各方面的能力,我发现,一个团最好的规模就是不超过三千人,少了,就没战斗力,多了,转移是一大麻烦,所以啊,从今天开始,就把精简人员这一项政策彻底落实下去吧。
付其参深吸一口气,扭回头看向前方,飘荡的红十字白布泛着微光,八路军军官的身影若隐若现划过,付其参的声音传来。
#付其参(中年) 就这样吧,从今往后都勒紧裤腰带,冀中丢了,冀中的部队撤去了冀西,多少张嘴等着吃饭呢…
风声簌簌,几声口号声不时传来,泛着微光飘荡的白布逐渐模糊,美穗子仰头默默望着皱着眉,满脸愁容的付其参,嘴角动了动,用不标准的中文说道。
#南野美穗子(幼年) 付伯伯…美穗子是坏人吗?我的国家…对付伯伯造成那么多灾难,您…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付其参缓缓侧头看向她,眼神有些复杂,嘴角动了动,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实际上,他们带给我们的灾难,比你想的更要多,甚至,你想不到。
美穗子愣愣地望着他,嘴唇微张刚想说什么,付其参无奈一笑,抬起手轻轻一拍自己身边,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我昏迷以来,你就趴在这睡吗?多累,上来,一起躺着。
美穗子眼珠微微动着,犹豫一阵,缓缓站起身,爬到床上,付其参脸上带着微笑,侧目默默望着她,深吸一口气,身体徐徐后仰躺在床上。
无数的红十字白布起伏,有的交叠在一起,付其参和美穗子平躺在床上,默默望着天花板,一阵风将美穗子额前的发丝吹向一边,付其参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知道吗,美穗子,这里以前有一个很出名的医生,他是个外国人。
美穗子侧目看向一旁,漂泊的白布之间,一个穿着白大褂泛着微光的身影若隐若现走过,美穗子问道。
#南野美穗子(幼年) 谁呀?
付其参眼珠微微动着,咧开嘴露出一丝微笑,漂泊的白布之间,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层层叠叠中奔跑着,周身泛着微光,付其参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白求恩。
付其参眼神有些复杂,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美穗子,一阵风拂过美穗子额前的发丝,她侧目眼神复杂地望着他,只听得付其参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他是加拿大的共产党人,三八年的八月来我们军区做医疗顾问,这个期间,他救治了我们无数中国人,做了三百多次的手术。
漂泊的红十字白布之间,穿着白大褂的背影缓缓转头看向身后,沾着鲜血的口罩,只露出一双蓝眼睛,白布不时拂过他的脸颊,落下时,他双目含笑,脸上的笑纹层层叠叠。
美穗子侧头望着他,聚精会神地听着,付其参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三九年,我们在摩天岭战斗,白求恩在抢救伤员时,不慎被手术刀割破了手,因为在手术期间,他没有及时处理…得了细菌感染,因为缺医少药,病情恶化成败血症…
美穗子眉头逐渐紧皱起来,缓缓挺起身,愣愣地看着付其参,一阵风拂过她额前的发丝,风声簌簌,白求恩的背影逐渐形成重影消失在起伏的白布之间,付其参眼神透着复杂,几乎是气音吐出几个字。
#付其参(中年) 他走了…因为救治无效…逝世了,他这个加拿大人,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我们中国共产党人。
美穗子的发丝在风中翻飞,她双手撑着床缓缓侧头看向一旁,额前的发丝在风中起伏,漂泊的白布中,什么也没有,付其参眼眶逐渐红了,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若需要证明,大爱没有国界的话,乔治先生是第一个,白求恩先生是第二个。
付其参笑了出来,眼中闪着泪光,缓缓侧头看向一旁,徐徐抬起手,手掌靠在美穗子的侧脸,一阵风拂过她的发丝,美穗子的眼珠一动,看向下方,几缕微光照耀着她的脸颊,只听得付其参的声音传来。
#付其参(中年) 你是第三个。
美穗子眼睛逐渐瞪大了,泪水夺眶而出,嘴唇微张,一下张大嘴巴哭嚎出来,浑身发着抖,泪水泛着微光成串掉落,付其参的手轻轻蹭着她的侧脸,轻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不要再有不属于你的压力,你只是一个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啊,该有压力的,是那些祸害了我们中国人的日阀,是那些明知道侵略,依然大声叫好,还为其不耻行径找理由的汉奸和日本人。
美穗子抬起手抹着眼睛,啜泣着,只是使劲点着头,付其参徐徐坐直身子,抬起双臂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手在美穗子的头发上轻轻抚着,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我们中国共产党人,要的不仅仅是中国的劳苦大众可以团结一心对抗一切压迫,明白吗,美穗子,不要再为他们而负罪,有些沉重,不该是善良的人去承担。
红十字白布泛着微光起伏,美穗子含着泪眼,靠在他的肩上,嘴唇微张,哽咽着,气息发着抖,用不标准的中文说道。
#南野美穗子(幼年) 我是您的孩子?
付其参咧开嘴笑了出来,泪水划过脸颊,金灿灿的光线照耀在他的脸颊上,付其参双目满是柔和,一抿嘴,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是啊,美穗子,自把你从井陉煤矿抱出来那一刻起,就是了。
美穗子徐徐直起身,泪眼婆娑地望着他,金灿灿的光线照耀着二人的侧脸,付其参笑了出来,双目满是柔和,抬起手轻轻蹭着她脸上的泪珠,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你愿意做我的孩子吗?
一滴泪珠划过美穗子的脸庞,额前的发丝微微发颤,风声簌簌,房间中,四处垂落的红十字白布起伏着,只听得美穗子格外标准的中文声传来。
#南野美穗子(幼年) 愿意!
付其参咧开嘴笑了出来,露出两排牙齿,抬起手轻轻抚着她的侧脸,红灿灿的旗帜在湛蓝的空中起着涟漪,他脸庞逐渐形成重影,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起伏的白布之间,付其参和美穗子的身影缓缓走着,二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付其参双目透着柔和,不时低头看向她。
“那天,美穗子没有告诉他,四零年的时候,她就想喊付其参爸爸,却发出波一样的声音,始终没有叫出来。”
美穗子轻声笑着,伸着双臂跳起,付其参一下伸开双臂,将她高高举起,抱在怀里,二人脸上满是笑容,缓缓朝前走去,起伏的白布不时遮蔽二人的身影。
“再到后来,她明白,叫伯伯也可以,那声爸爸,直到四五年才叫出来。”
二人的笑声层层叠叠,付其参搂着美穗子的背影徐徐踏出门口,几缕微光照耀着空荡荡的床铺,美穗子侧头看向付其参身后,咧开嘴笑了出来,随着付其参脚步的前进,脸庞逐渐被门外的白光模糊。
一面英国米字旗在风中起着涟漪,几棵绿树在昏黄下随风沙沙作响,一声牛叫传来,便见一个黝黑的人手中握着绳子,牵着一头牛缓缓从黄土上走过,一个国军军官蹲坐在石头上,低着头眼神满是复杂。
“印度…”
孙明昭的背影大步在一望无际的黄土中奔跑,几栋平房掠过身侧,孙明昭眼珠一动,一下刹住脚步,侧头看向一旁,眼睛一眯,试探地说道。
#孙明昭(中年) 杜军长?是杜聿明军长吗?
坐在石头上的杜聿明缓缓抬起头,脸上满是憔悴,他挤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对她微微一点头,抬起手一招,应了声。
“孙司令。”
孙明昭双手叉着腰,金灿灿的光线照耀着她侧脸,咧开嘴轻声笑了出来,望着他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您都还好吧,您已经带着第五军到印度了啊,我可以放心了,太好了,我正要去找罗卓英将军和史迪威反应一些情况,顺便我要递交申请,继续留在第五军。
杜聿明抬眼默默望着她,头顶的军帽将他的脸庞上半部分变得漆黑,下半部分被照得昏黄,让闪着泪光的双目有些显眼,只是说道。
“快去吧。”
孙明昭一点头,“哎”得一声,转身朝远处大步奔去,杜聿明侧头默默望着一旁,孙明昭的背影逐渐远去,他眼神中满是复杂,徐徐低下头去。
四处透着昏黄光线的房间中,罗卓英站在桌前,眼神透着复杂,低声说道。
“史迪威,为什么要让杜聿明走?”
史迪威坐在对面,双手合十在桌上,脸上满是不屑,抬眼默默望着上方,开口说道。
“他目无军令,不听指挥,来印度前,我就和你说过了,我不想再看见他。”
孙明昭的身影在屋子墙壁前缓缓前进,敞开的大门传来一声砸桌声,孙明昭眼神微微一愣,停下脚步,只见罗卓英眼中透着愤恨,双手撑着桌子,历声说道。
“明明是你!史迪威先生!乱下命令,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和杜聿明有什么关系!”
孙明昭的脸庞徐徐从门口探出,皱着眉默默望着房间里,金灿灿的光线徘徊在她的侧脸,只见史迪威猛地从桌前窜起身,直勾勾瞪着前方,低声说道。
“你是在为他说话吗…”
孙明昭眼珠微微动着,垂落在半空的发丝微微起伏,罗卓英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微微一点头,开口说道。
“对,我就是在为他说话!要不是你们打乱他的部署!我们就不会有如此处境!你本来就是去管英国人的,你管不住他们!就别来管我们!”
史迪威直勾勾瞪着前方,手攥着拳头,一下砸在桌上,猛地抬起手指向前方,猛地一吸气,大吼道。
“你也滚!”
罗卓英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气,一下抓起桌上的军帽扣在头顶,一言不发地转身大步远去,孙明昭站在门后,眼神复杂地望着前方,罗卓英的身影猛地掠过她面前。
孙明昭侧头默默望着罗卓英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忧郁,一阵风拂过她垂在脸颊两侧的发丝,她抬起手一抹脸,转身迈开步大步朝房间中走去。
史迪威喘着粗气,摇摇晃晃坐在椅子上,孙明昭被拉长的影子逐渐攀上桌面,史迪威皱着眉,缓缓侧头看向一旁,眼珠微微动着,只见孙明昭的正面被门外的光线模糊的一片漆黑,史迪威的声音传来。
“你是谁?如果是为了罗卓英和杜聿明这两个王八蛋说情,我劝你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孙明昭缓步走到桌前,屈身坐下,史迪威抬眼默默望着她,眼神透着冷淡,只见她将头顶破破烂烂的军帽摘下,抬起手一捋头发,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他们的去留是你和我们中国政府交涉的结果,我没这个能力管,我只是二百师下辖的缅北自卫队的司令,现在,二百师回去了,我只能顾及未来的胜利。
史迪威眉毛一挑,深吸一口气将后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胸口,神色放松了一些,开口说道。
“缅北自卫队司令?你是缅北人,不是中国人,有什么事吗。”
孙明昭笑了笑,抬眼看向前方,神色波澜不惊,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至于我是不是中国人,那是未来与身后事,我来这里,也不是商量个什么结果出来,而是要求,我们部队,在未来,若杀回缅甸,确保胜利的前提,就需要一个统一的指挥体系。
史迪威双手抱着胸口,皱着眉默默望着她,孙明昭将手搭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字正腔圆铿锵有力地说道。
#孙明昭(中年) 所以,我的要求就一点,英国人不得再干涉我们远征军一切军政,印度目前是他们的地盘,那么,他们只能负责场地,住宿,吃饭 其他事,一律不准管,印度英帕尔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得去设施更完善的地方。
史迪威嘴角动了动,深吸一口气,神情缓和了一些,微微一点头,将手搭在桌上,开口说道。
“英帕尔不是我们最终的训练基地,我早就朝英国人要来了蓝姆迦,在这只是为了等来除新三十八师外的人。”
孙明昭默默望着前方,史迪威嘴角上扬,突然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那地方,设施很完善,而且训练场地够用,至于英国人,我会和他们说,除了给中国人烧洗澡水外,什么也不许管了!”
说罢,史迪威哈哈大笑起来,孙明昭默默望着前方,嘴角也逐渐上扬,低头笑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点头,将军帽扣在头顶,便站起身朝远处走去。
罗卓英和杜聿明坐在石头上,二人低着头,捡着地上的石子朝远处丢去,一个巨大的手提箱放在地上,风将黄土上的尘埃卷起,二人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着前方。
孙明昭的脚步在黄土上缓缓前行,一颗石子滚落在她脚旁,她缓缓侧头看向一旁,只见罗卓英和杜聿明坐在远处的石头上来回挥着胳膊,孙明昭眼珠动了动,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大步朝他们跑去。
罗卓英和杜聿明徐徐站起身,二人脸上带着微笑望着奔来的孙明昭,孙明昭脚步逐渐放慢,眼神有些复杂,深吸一口气,犹豫一阵,说道。
#孙明昭(中年) 对不起,我没有和史迪威说你们,我知道你们要走了。
罗卓英和杜聿明相视一笑,二人望着孙明昭,轻声笑着,杜聿明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满是无奈开口说道。
“不必道歉,我们就是在这特意等你的,说完,就走啦。”
孙明昭眼神有些复杂和茫然,默默望着前方,一阵风拂过她脸颊的发丝,杜聿明侧头看向罗卓英,眉毛微微一挑,示意他说话。
罗卓英笑了笑,屈下身从地上巨大的手提箱打开,双手小心翼翼捧着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军装和军帽递向孙明昭面前,开口说道。
“委员长说,我们走后,第五军的新二十二师以及部分残部,都同新三十八师整编进新一军,他会再派来一个人当新一军的军长。”
孙明昭垂目愣愣地望着罗卓英双手捧着的军服,看着军帽一旁的青天白日红勋章,罗卓英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我们不放心史迪威,需要一个大脑来判断他的决策是否值得执行,委员长知道你将二百师和师长送到边境的事迹后,决心让你来兼任新一军副参谋长,缅北自卫队编入新三十八师下辖,继续由你指挥。”
孙明昭眼眶逐渐红了,缓缓抬起双手小心翼翼接过崭新的军服,罗卓英和杜聿明笑了出来,抬起手对她一敬礼,孙明昭愣愣地看着下方,泪珠划过她的脸颊,罗卓英和杜聿明的身影分别从她身体两侧走过。
孙明昭瞪大眼睛,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发丝在风中起伏,罗卓英和杜聿明的背影在金色的圆日下逐渐远去,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罗将军!杜军长!我一定和远征军的同志们!杀回缅甸!
罗卓英和杜聿明的背影大步前行着,两行泪珠划过孙明昭的脸颊,她眼中含着泪光望着他们,只见杜聿明的背影抬起胳膊一挥,他的声音传来。
“现在是驻印军了!”
孙明昭的泪水不断从眼眶涌出,她气息发着颤露出一丝微笑,泪痕在脸颊上闪闪发光,发丝随着风起伏,二人远去的背影逐渐形成重影,消失在尽头,孙明昭抿着嘴,缓缓仰起头看向上方,破烂的军帽被风掀去昏黄的空中。
#孙明昭(中年) 一九四二年,他们走了,我们再没见过,再到后来,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通过驼峰航线,又有了新三十师。
英国米字旗的一旁,一个光秃秃旗杆上逐渐升起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旗帜到达顶端时,被风撑开,在湛蓝的天空起着涟漪。
一排排国军士兵站在黄土中,他们眼神肃穆,嘴巴一张一合唱着中华民国的国歌,孙明昭垂在腿侧的手紧紧攥着破破烂烂的军帽,李三申站在她身旁仰头望着上方。
“三民主义…吾党所宗…”
孙明昭笔直地站在最前方,眼神透着锐利仰头望着上方,崭新的军服在风中微微发颤,嘴巴一张一合,衣领上的少将泛着微光。
“以建民国…以进大同…”
风声簌簌,青天白日满地红旗随风起着涟漪,孙明昭徐徐低下头,望向前方,眼神透着忧郁,露出一丝苦笑。
#孙明昭(中年) 我第一次唱了来自祖国的歌曲,那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我不知道,这样的好事,什么时候能落到那二十万土地上无依无靠的他们,唱完后,我第一次感受到,即便没有国籍,那种发自心底的力量,正在喷发,这种力量有个名字,叫归属。
一个个百姓徐徐从镇公所走出,他们走到街道上,仰头望着天空,阴云密布的天空少见亮光,禾子明的身影猛地掠过一个个百姓身边。
他微张着嘴,气息发着颤,背影钻过一道道巷子,王四福坐在隧道中,腿上放着一本书,手中握着一个放大镜,凌乱的发丝在脸周黑压压一片。
禾子明的背影一下冲进院中,密密麻麻的银杏叶如雨水般斜斜划过他的背影,一口大锅中黑色的汤药冒着白烟,巨大的龟壳若隐若现,伴随汤药起泡,一个巨大的乌龟脑袋徐徐从黑色的汤药中探出,眼睛徐徐睁开。
禾子明的背影一下冲进敞开的房门中,气喘吁吁地刹住脚步,王四福坐在隧道中,听见若隐若现的脚步声,缓缓仰起头看向上方,禾子明愣愣地环顾四周,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摇摇晃晃划过。
王四福缓缓站起身,身上的长衫在风中起伏,仰着头看着上方,身体在微光中转着圈,正前方的灵台上烛光发红,禾子明眼珠一垂,神色变得惊恐起来,嘴巴逐渐张大了,尖叫一声。
#禾子明(少年) 爹!
禾子明一下冲向前方,双手将云载隐的尸体扶起,垂目愣愣地看着下方,只见云载隐已面色发青,嘴唇发白,已无一丝血色,凌乱的白发沾着褐色粘稠的血,禾子明大口喘着气,大声喊道。
#禾子明(少年) 为什么他死在王家了!谁!谁杀了他!
王四福的背影站在微光中,只见他仰头看着上方,长衫随风发晃,只听得声音从黑暗的四面八方里传来。
#王升(中年) 他死了…你的身世也该让你了解了…这个世界上守秘密的人不在了!
禾子明左右张望着,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惊恐,一下转头看向前方,只见灵台上的相框年轻的王升和段鱼安面带微笑望着前方,声音再次传来。
#王升(中年) 你俩!没有血缘!你的父亲是外来人,叫禾祥易,逃难来了南山村,本身个奴隶!却和南山村的大户,姜姓人家在一起了!
禾子明瞪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四处,一下站起身,左右张望着,眼中透着惊恐,天旋地转着,一阵阵乌鸦的啼鸣传来,禾祥易黑白色的脸庞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咧开嘴痴笑着,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王升(中年) 姜姓败了,当地的族长姒姓抢了你母亲的房子,给你们赶去小屋了,你母亲临产当天,姒姓联合多位头人,将整个村的接生婆,医生,全藏去了祠堂…你母亲…死了,你爹!想让禾姓进家谱,找到我二弟王成山,攀上了王家!
禾子明身体形成重影,左右转着,几缕微光照耀在头顶,王四福的背影伸开双臂,长衫随风起伏,禾子明气喘吁吁地左右张望,一个人影沉浸在黑暗中围着他走,声音传来。
#王升(中年) 王成山做了一比大买卖,得了很多钱,为了不给英国人缴税!就做了假账,让禾祥易带一部分钱藏他家里!姒姓见了你爹发达,想独吞这笔钱,可惜!他得知钱是王家人的,不是你爹的时候,直接报了官,企图借英国人杀了王成山,独吞这笔钱…
黑暗中围着他走的人影脸庞一片漆黑,禾子明嘴唇微张,一下转头看向一旁,又看向另一边,眼中满是恍惚,只听得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
#王升(中年) 可没想到,王成山狡兔三窟,为了防止被发现,有意舍去那一部分钱,他把不给英国人足够的钱,做假账的锅,给了你爹,在英和英国人对峙时,当场杀了你爹…
黑暗中的人影突然间没了,禾子明愣愣地看着前方,沉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眼珠左右动着,一下仰起头,大声喊道。
#禾子明(少年) 你们王家人不是自诩百姓的守护神吗!我爹!让你们家害死了!现在!我的爹又让你们害死了!
王四福手中拄着拐棍,缓缓转过身,脸庞被身后的微光模糊的一片漆黑,微光中的尘埃在他身后如同水雾一般喷洒,只听得声音传来。
#王升(中年) 王家…护不了所有人…一些人,注定会变成少数人而死,去成全大多数人。
禾子明倒吸一口凉气,一下转头看向身后,堆着层层叠叠尸体的地面极速前移,禾子明瞪大的眼睛逐渐放松,眼神逐渐变得茫然起来,一滴泪珠划过脸颊,其桑巴热依的黑影站在充满白光的门口,只听得声音传来。
#其桑巴热依(少年) 回去吧。
禾子明嘴角抽搐,逐渐啼哭起来,两行泪珠划过脸颊,王四福双手撑着拐棍坐在隧道中,禾子明的肩上扛着云载隐的胳膊,其桑巴热依肩上扛着另一只,三人的背影摇摇晃晃走向门口,只听得其桑巴热依的声音传来。
#其桑巴热依(少年) 我都听见了,闹鬼了…
王四福双手撑着拐棍,默默望着上方,几缕微光照耀着他的脸颊,灵台上的相框被红色的火光点亮着,王四福笑了出来,凌乱的发丝在风中微微起伏,声音依然夹着南京和云南的混合音调,自言自语道。
#王四福(中年) 大哥…我学你学的像吧…
禾子明紧皱着眉头,脚步迈过门槛,侧头看向身后黑漆漆一片,其桑巴热依侧头默默望着他,禾子明脸上泪痕泛着微光,嘴角动了动,扭头而去。
“日军再没踏进过葚福…”
王四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嘴周冗长杂乱的胡须随风摇晃,几缕微光中,尘埃浮浮沉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