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不怕任何人笑话，即便你们说我不要脸我也不在乎，我一见到赵棣就爱上他了，这名字有点儿老土，所以我愿意叫他英文名字：杰克，这容易叫我把他想成好莱坞的那个帅哥。他在《泰坦尼克号》里也叫杰克，他和她相好站在船头上那一幕真酷毙了，亏那个导演也能想得出来。
我当时就说了，哪天他来中国我一定吻他。
“吻杰克？你想都别想，他的保镖非把你提起来头朝下，抡起来在马路沿上摔死!”黄莉说，她胸前搂着个包，扮成小乖。她胸小的了不得，我们一直没发现这个秘密，直到有天疯大发了，喝了不少酒，热得浑身痒痒，又疯跑去洗澡，才发现她胸罩里掏出足有一量棉花。最后我们把兰妮送医院去了，她笑得肚子痉挛了。从那天起黄莉就恨上我俩了，警告我们要敢把这秘密说出去，就杀了我们。
我说的可不是吻那个美国杰克，是导演，他想出那么个主意才了不起。现在，全世界的傻冒，只要看见船就会摆那么个动作。
我跟杰克是在床上摆的那个经典姿势。杰克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儿木纳，直问我要干什么，这还不算，他竟然还以为房顶上的灯坏了，说他一个人换就行。我狠掐了他一把。
我爱杰克，他的下巴、鼻子和那双眼睛都是我从知道要男孩起就想要的，我才不在乎别的，至于杰克每月只有二千块钱收入我也不怕，虽然我收入也不高。
我逼着杰克和我做那个动作，然后就滚到一起了。每次我一挑逗，他就来劲了。我真喜欢和杰克的结合的那种感觉。
自打给我们发现“平平”的秘密后，黄莉说话就恶劣无比，她说没有比人更不要脸的东西，做爱本来是为了繁衍后代，现在可好，变成娱乐了。
我和兰妮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三个星期前莉莉还大说特说她和那个医生做爱的事儿呢。我们猜她准又失恋了。我私下真吃惊，莉莉的男朋友和她没一个过半年的。
有时候我就是想娱乐。
杰克这一阵儿状况不佳，他那个四十岁，长得奇丑，打扮的像个老妖精似的上司整天拖着杰克一起出差，我没法不去想是不是她要打杰克的注意。为此我做了很多次试验。
“喂，杰克，亲爱的，我在老地方等你！”我跑到单位下头的公用电话上，捏着鼻子，学杰克的上司。
杰克闷了一下，立刻回答：“好的，不见不散。”
我傻眼了，忘了把电话挂上。等我挂上电话时，气得快掉眼泪了。我跑到楼下的水吧去，狠劲儿的喝水，把杰克骂了狗头喷血。他会爱上那么个老丑八怪？简直是在侮辱我!老天，这到底是怎么搞的？我肯定一准是他们俩出差时，老八婆给杰克下了药，或者干脆把杰克那样了。而杰克决不会有勇气告诉我他做了什么了。
该死的想象力让我笑起来。
总之得和杰克谈谈，叫他辞职。我就不信一个八零后女生会败在那个老女人手里！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又有了新发现：我拷，会不会不是那个老八婆，而是别的什么女孩呵？要是杰克有了别的女孩，是九零后的，那真危险了。我咬着笔，成呆头鱼了。主管拍了一巴掌，我差点儿从转椅上掉下来。
“你怎么搞的，港口又输错了？”
我把长滩填成坦帕了。我这个月被扣了三百美金，快成负工资了。伤心加被扣钱，我管不了什么该死的“三十六计”了，用上了骂大街计：我发短信、上MSN，先臭骂杰克一顿解解气。
“该死的大骗子杰克……”
杰克回了一束花：“我知道是你，除了你没有人会用那么难听的声音讲电话……”
要他这会儿在我身边，我非狠狠地亲他一口。我给妈妈打了电话，说我和杰克要回去吃晚饭。
我知道晚上会有一顿丰盛的晚餐了。够我妈忙一下午的。
二
相爱的人认识都是缘分，我和杰克认识是因为一口痰。我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杰克就出现了。比杰克出现更早的是一个老太太，她藏在一堆人群里，痰还没落地，她蹭地窜出来了，一手前申，像行纳粹礼。
“你，别走！”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罚款的。我也知道不该随地吐痰，可这会儿我心情不好。我看好了一双鞋，前天唰卡时磁条损坏了，卖货的小姐用看骗子的眼神看我，好像一双九百块的凉鞋能难住我，非得骗才行。看那丫头的德行也是八零后的，只有八零后的丫头才会有那德行：谁也看不起，天下她是老大。本来我就看不贯她，以为自己漂亮点儿就了不起，什么东西！
“你可以付现金。”她将我军。
“现在谁还带现金……”我都不看她。
我拿出眼下最贵的手机来给我两个死党打电话，叫她们我送钱来，而且要打最高级的出租。可黄莉不在本地，兰妮在床上做爱哪。背景里有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她每次都得伴奏这个音乐才能高潮了。
我只有认遒了。刚出门就碰到了那个老太太追我。还不知道是上帝在安排我中丘比特的神箭呢。
我根本不承认，
“我看见你吐的！”
满地都是瘫。
“哪一个是我吐的？”
老太太也眼花了，脑袋晃了半天，才确定了一口还算新鲜的。受了气就得发泄出来。
“我没吐。”
她们抓一个有一份回扣，背后有城管、警察支持着，牛级了。这时候杰克出现了，他一说话我才注意到他。
“那瘫是另一个小姐吐的，我看见了。”
我这才注意到杰克，他真帅：运动鞋、牛仔裤，白色体恤，他的五观我说过了，正是立刻上床我都愿意的那种。老天，我看着他都傻了。
“你俩一块儿的，少来这套。五块钱!”
我立刻掏了五块五给她。现在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杰克。
“那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主持公道，我请你吧。”我说。
缘分靠上帝，成功靠自己，我不会错过机会。关键还有自信，我知道我有多漂亮，要是我想，没有哪个男孩子会逃脱我的手心。
边上就是肯德基。我们开始吃喝。我得摸他底儿。
“等你女朋友？”
一会儿我就把他老底儿摸清了：大专毕业，单身，家是外地的，已经工作了，八零后的，比我大一岁。
出门的时候我就挎上他胳膊了，当天晚上在电影院接了吻。做爱是一星期后发生的。我有点儿心虚，怕他把我当成不正经的女孩，杰克不是那种很风的男孩，很多东西他都排斥，像我喜欢的蹦迪，跳贴面舞，穿三点去海边餐厅用餐。另外，我不是处女。
我去网上购买了人造处女膜，答应两天到货，第四天还没到，货来的前一天我和杰克就做了那事儿。好在事情巧，我正好来“大姨妈”了，把一切都掩盖了。不过杰克要是老手准知道我不是处女。我太疯狂了，老抓他那个东西。第一次的女孩不会那么做。我也有过第一次。但和杰克我特别控制不住。和上一个男孩分手我有一年多没做爱了，杰克又是心仪的男孩，一切都可想而知!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杰克是怎么看我的，他从来不提我是处女，我也不想问。话说回来，要是杰克追这个问题，我不会和他分手，也会考虑是否嫁给他。
我和杰克做了二次爱后，才把他引荐给我那俩死党。
不是正式约见，在街上碰到的。黄莉和兰妮去商店淘打折衣服，每人拎着两个袋子，我挎着杰克的胳膊正从她俩眼前走过。
她俩大叫着冲过来，下了我一跳，杰克给我卖的冰棍掉地上了。
“该死的，陪我的冰糕！……”喂了杰克一口，我还没吃呢。
结果是我请她们吃了阿根达斯冰淇淋，否则两死党要赶杰克，让我陪她们。事后她们俩对杰克推崇备至。
“那小子真帅！”兰妮说。
我不在乎别人的意见，只要我喜欢，谁说我都不听。我妈就是，她不喜欢杰克，我妈妈人为我该找个家在本地的男孩。我妈才絮叨，说了好几十理由，什么将来婆婆可以给看孩子，什么可以照顾我们。我看超女比赛，什么都没听见。
“好了！烦了！”我喊起来，我妈才闭嘴了。
我老爸根本不搭里我们，低头研究他的股票报。他压根不把我和杰克的关系当成事儿。他认为我们成不了，纯粹是恋爱学习。
我可认定杰克了，把比尔.盖茨拿来也不换。认识没两个月我和杰克就同居了。我爸妈不同意也没办法，谁让我是八零后的宝贝，根本不好管。
我老爸想揍我舍不得，命令我不许怀孕。
“你是女孩，应该明白！”
我不愿意和老爸谈这个，把他推出去炒股了。
三
有饺子，各种炒菜、海鲜。我老妈准忙了一下午。今天她调休，算我给她找到事儿干了。杰克在我们家总放不开手脚，我喜欢他和在我们俩的小家时一样。为这个我都不愿意带他回来，一到我们家杰克就变成了个农民，连说话都磕巴，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让我看了难受。
“杰克!”我说，拿眼睛示意他用不着那样。我愿意他和我一样，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可着杰克受罪，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的样子，还不让我搂着他，我不想在家里待了。我想和杰克去海边，然后回家娱乐去。我可能快来“那个”了，对“娱乐”很着迷。
“嗳，赵棣，你们俩不趁五一放长假去看看你父母？”
我们要出门了，我手已经放门把手上了，我妈来了这么一句。她老是对我和杰克的事儿不放心。杰克又不傻，准能听出来。我爱杰克，她老说转弯抹角的话，我想给她留面子都没法留。
我给顶回去了，让她看我姥姥，说我们要去攀登珠穆拉马峰。结果我爸爸把报纸扔了。他真害怕我这主意，问杰克是不是真的。
没有影的事儿。
“别听她。……”我爸爸说。
我喜欢我爸爸让杰克管我。我爱杰克，他管我我高兴。要哪一天他不管我了，那我就惨了。
在海边儿疯了一通我们就回家娱乐去了。每次和杰克做爱我都干劲十足。八〇后的女孩就是开放，和我那俩死党交流性经验更是私密快乐的话题。兰妮认为女孩要没有能力人男孩欲仙欲死，凭什么人家跟着你？我们断定我们父母保准是用一两个姿势做爱一辈子。这种交流叫我每次和杰克做爱时都要尝试我那俩死党的玩艺儿。
“你们真疯！”杰克说。我知道他很喜欢。
每次想到完事儿后给杰克搂着睡觉的样子，我就会欲火中烧。不过我和杰克在这件事儿上阴阳颠倒。娱乐完了，我昏昏欲睡，杰克则干劲十足，跑去上网。我们俩有个虚拟家庭，是我冒充男孩建的家，我老婆叫杰西卡，十九岁，挺含蓄的。我在网上挑逗她，规定每天晚上都要给老公我洗澡、按摩，然后做爱。杰西卡说她怀孕了后要各种营养品，我给她买了一堆，说我去美国出差，要她一个人照顾她自己。之后我懒得维护，就交给杰克了，现在已经有一对双胞胎了。
“你和她聊聊……”我求杰克，想到那俩家伙每天晚上都要跑上来叫我“爸爸”就头疼。
我眼都睁不开了。
过了十二点，我给人搂到怀里去了，那是杰克。第二天一睁眼杰克已经不在床上了。厨房有动静。早晨杰克起来弄早饭的时候比我多。杰克讲究早点，要炸鸡蛋、奶和烤面包。我喜欢他像个资产阶级，可一做爱我第二天准起不来。
我想到一个问题：我妈为什么从不叫他杰克？
“赵棣…..”我妈每次都这样。改天我问问她。
穿着运动裤，白背心的杰克出现在门口，真酷。
“起来把懒虫。”
我睁着的眼又闭上了。他会过来咯吱我，有天早晨他还趁机把我“惹火”了，坐着发生了关系，结果我迟到了不说，一上午都睁不开眼，叫主管把我狠溘了一顿。
“顶着黑眼圈，你怎么回事儿！？”
主管四十了，给老公甩了，这种人心理有毛病，老把别人想得淫荡，又妒忌地吐血。
“原谅她吧……”兰妮说，建议我送给主管个自慰器，沟通关系。
和杰克闹了会儿，我就跑下去洗漱了。时间快来不及了。无论是公交还是地铁都得跑着去了。杰克不急，他们公司上班晚半小时。和杰克打了个喯，我就跑了。妈呀，十八个人在等电梯。也管不了别的了，电梯门一开我就钻进去了。还好楼上的两个胖子没在里头，要不非甩人不可了。
公交车没有，出租也没有。我得买个车了。公司十二个女孩一半有车了。可杰克想买房子，想到有我们自己的爱巢，挤点儿，放弃一点儿潇洒我也愿意了。
我得打打我父母的主意。男管房，女管车，他们该陪嫁我辆车吧？再说他俩也不是穷人，要那样我也不会那么不懂事儿，逼着他俩去摆地摊。
有了自己的车，在买上烧烤炉，拉上我那两个死党，到郊外去烧烤一通，这念头让我发狂。我跑着进的办公室。离婚的那个老主管正掐腰站在哪儿等着开谁迟到呢。她真是有病，只要干好活不就行了？
我可笑了，刚刚好，我准点。
上午我就给我爸打电话谈了车的问题，他即没同意也没反对，只要不反对就行了。我又给我妈打电话，说我订了辆车。
“订了什么？”她以为我要珠穆郎玛峰登山去了。
“我订了一辆汽车。……”
“你们要结婚了？”
以前他们说过要送我一辆车做嫁妆，这么问也不奇怪。可非得结婚才能买车？也太老土了。我和杰克还没有结婚计划呢，我决定骗她。告诉她五一我和杰克去他家，十月份结婚。
“先买下车来，布置新房买东西也方便。”我找理由。
“回家再说吧。”
“我可定了，要是违约要陪一万块钱!”
我把自己的主意告诉了杰克，猜他准会高兴，可出乎我预料，他兴致好像没那么高。
“杰克？”我在MSN上叫他。
“多不好意思？”他回道。
我给他发了甜心。杰克不愿意我刮老，我愿意刮，可我高兴他这样。
我用QQ把我那两死党“呼”出来了。
“你抢银行还是彩票中奖了？”黄莉说。
兰妮也是一个德行，好像我遇外财了。去年她俩就絮叨要买车，但谁也没动真格的。今天两人都半死不活，我不想和她们叨叨，到网上搜车去了。
我选了一款：本田思域。我喜欢它的外型，价格也说得过去，自动挡买下不到二十万。关键我不抗日。傻子才去管那些事儿。再说，现在也不是抗日年代。真有病。我打了一叠思域的图片，准备给杰克看。
我翻抽屉找我长毛的驾照。从高三那年考出证来我就没用过。恐怕得重新开始学了。
有人喊了一嗓子时，我正做贼心虚地在干私活儿，吓得差点儿落了脏。是我们主管，说公司要制作广告挂历，愿意参加的女职员把自己的照片给总部发去。
该死的，可吓死我了！
四
我叫主管那一嗓子给妨了，一天都不顺，首先我怎么也发不出去我那漂亮照片。最后我把办公室的电脑高手叫来了。
“约翰，约翰.吴，帮帮忙吧……”他就像他那倒霉的名字，慢吞吞地蜗牛似的过来了。
“哇，你真上像!”他说话时变成了兔子，废话满肚子都是。
我天生丽质，什么上像？可我懒得和他说这个，杰克知道就行了。
“你这照片可以做挂历封面了。”
这还像句人话。可最终他把这照片毁了，先变后缀，又压缩，再后来打不开了，原照片成了白版。
该死的，我就这么一张了，我肯定还有，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得到。
“得，不行了，你在扫描一遍吧……”约翰蜗牛说。
我看着我那修剪漂亮的指甲，真想申出去掐死他。
“你肯定先前那张没发出去？”我眼睛盯着他，还抱一丝希望。
约翰蜗牛直点头。“发一半就掉线了，肯定……”
用胶布把他粘门框上去。气死我了。我这还没生完气，主管又迈着“红楼梦”步过来训上了，每月的客户调查我有一条错误：态度不好。我冤得差点上吊。漫声细语了一个月，我对我妈说话也没那样过。
“这是哪个客户？”我控制不住，简直是栽赃。
“琼！注意你的态度，看你现在这样，态度能好了？写检查！”
我瘫在转椅里了。倒霉透顶了。我恨得咬了一通笔，结果又牙痛。妈的！我把过去的检查找出来改了下给主管发过去了。
下班前有个客户找我联系舱位，我大脑翁地一声，想起来了，本月我和这家公司的这个上海女孩绊过嘴。她拿腔哪调的样子真把我惹火了。该死的，一准是她。
“呵，你好！”我热情地不行了，在心里恨不得给她个大耳光。她要订一个去东南亚的小柜〔集装箱〕。
“您受累稍等。”
我把电话丢一边，喝了口水，又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告诉她我给她查了一下，连场站都联系了，可没有小箱子。
“真对不起……”
狗屎。见你的鬼去吧，我手里就有六个小柜，浪费了也不给你。
到点了，我收拾东西，准备约杰克一块儿吃饭，谈谈车的事儿，只要他同意明天我就回家去向我爸妈要钱，周末我们就去买。
我边下楼边打电话，糟透了，都不想下楼了。杰克说他们有个重要的客户要来商谈法律顾问的事儿，主任非要他参加。
我不想拖杰克的后退，他出息了对我也没坏处，可他那个老妖婆主任着实叫我不放心。杰克根本不是正式执业律师，还在实习，谈什么也轮不到他这小菜鸟呵？
“杰克，非得去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真想和杰克在一起呆会儿。
“乖，我早早回去，自己吃点儿饭，回家去等我。……”
我要了喯，杰克顺着话筒送过来了。
去超市买点儿吃的回去吧，对了，杰克的内裤!他讨厌洗黄了的看上去脏兮兮的裤衩。得给他买一搭。还有我胸罩也不行了，丢了二个，坏了二个，剩下的三个都该换了，我最衷爱的一个快洗不出来了，杰克给它起了个响当当的名字：“金钟罩”，我睡觉穿的背心叫“铁布衫”。我笑翻了。
跟我那俩死党说时，两个人一个流眼泪，一个捂肚子。
“天呵，琼，你可够脏的。”
真狗屁，我才不是那种邋遢女生呢。那背心是杰克给我买的，我喜欢它。
杰克的裤衩是B号的，他喜欢白色，我要了一搭。胸罩我揣摩了半天，还是卖了B型，兰妮建议我再大一个号，因为我够戴那么大的了。我试过她的，可不舒服，还是都贴上乳房好，空着块地方，进风。
“不过莉莉要超小A就不好买了！得订做。……”
黄莉轮起胸罩来四下追她，非要勒死她不可。死党！
拎了两大包东西，准备回家，吃东西、洗澡，看看电视，可死党兰妮给我打了电话，她一说该死的陈东，我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八成失恋了。果真，不仅如此，
我听见她在哭。我给黄莉打了电话，在“零点”酒吧回合了。
潇洒的兰妮眼睛都哭肿了。她下午早走了一会儿，想跟陈东逛街去，一回家看见那个混蛋和一个女孩在床上。
“我就说陈东不是好东西，男人长着吊梢眼，都少见！”黄莉一向不喜欢兰妮的男朋友，兰妮可爱他爱得了不得。喝了两瓶啤酒，兰妮还没缓过来。
“那女孩是干什么的？”我想为兰妮出气。
兰妮也不认识，她又干了一杯，下决心和陈东分手。
“这就对了，什么样的找不到，非一棵树上吊死？”黄莉恶狠狠地。
兰妮属于丰满型的女孩，身子圆屁股大，很吸引男生。
两个小时后兰妮才好了些。
“我不想回去了……”她看着我俩。
黄莉家是不行了，她家拆迁了，她和她妹妹一个床。只有去我那儿了。
“杰克不会不高兴吧？”
我就不高兴，可谁叫我们是死党？我叫她别操心了。兰妮还要回家去拿东西，我和黄莉陪她一块儿去了。不过我俩没上去，在下头等她。出租车司机嘟嘟囔囔，莉莉心烦，扔给他五十块钱，叫他闭嘴。
老半天，我俩都准备上去了，才看见兰妮淌着泪，拎着两只大箱子过来了。在她身后没别人了。黄莉冲我说道：“该死的陈东，出来都不出来!”
不知道兰妮把什么值钱的东西偷来了，箱子贼沉，拖进屋里弄了我一身汗。
杰克没回来，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安置一下。
我要兰妮和我一块儿睡，杰克睡沙发。我是诚心的，兰妮在这儿，反正我俩什么娱乐也别想了。
一听我的安排兰妮就翻了脸，说那样她就去住旅馆。无所谓，我就依了她，她睡沙发。杰克回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喝了不少酒。我俩已经洗完澡了，杰克不洗了，和兰妮说了两句话他就上卧室了。
和兰妮道了晚安我也了进卧室。
“怎么回事儿？”杰克已经上床了申着脑袋问我。我把声音放低，爬他耳朵上，告诉他兰妮和陈东掰了。
杰克瞪着醉眼，什么没说。喝了酒，他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眼皮也发紧了，又突然被一个发现惊醒了：杰克每晚上都要起来解手一两次，忘了告诉她一声了，再吓着兰妮。我爬起来看，外间已经关灯了。
一宿我都没睡好。杰克一共尿了三次尿，每次我都醒过来，耸着耳朵听声。要是兰妮叫起来，我随时得准备跑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被人弄醒了，一张陡然间陌生的脸戳在那儿俯视着我，是兰妮。什么我都记起来了。
“你真是懒猫，杰克说都是他起来做早饭。……”
该死的杰克，一早上就把我卖了。
看上去兰妮到睡得不错，昨晚上的哭泣相没了。
“快起来吧，到点了，我去帮一下杰克。”
兰妮穿着睡衣。她浑圆的大屁股和两条雪白的大腿让我看得老半天没挪窝。
五
真糟糕，兰妮在我们家住下来了。我们是死党，我不能说什么。我得帮助死党。可我已经习惯和杰克的二人世界了。兰妮小姨买了新房子，把老房送她了。兰妮要等那个房子腾出来。
“就一个月。”
“没问题，住一年都行！”
上帝知道，我这不是实话。为此我和杰克一星期没做爱。老天，我们从来也没这么久过。我真担心杰克跑出去犯错误。有天中午我把杰克叫回家，娱乐了一次。
“她什么时候走？”
那是我死党，决不许杰克摔脸子。我要杰克保证，他说不会那么没教养。
新问题一个接一个，我要系统英语考试，都挤一块儿了。我顾不上他们了，还好兰妮做财务，每天回来的都早，我回去时兰妮已经做好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她手艺佳及，从来没发现他有这一手。的确好吃，杰克把一盘子鱼都吃光了。
杰克私下说要是能顾到兰妮这样的私家厨子就好了。我想象那我们得富成什么样。吃完饭我进卧室看书去了，兰妮一会儿给我送个苹果、拿个梨。洗碗、涮盘子都归她了。
兰妮和杰克考虑要做期货，两个人买回了一大叠书。我不懂也懒得搭理他们，主管说要英语不过关，今年的提薪别想了。
每月五百块钱呢，我顾不得别的了。
没想到我父亲给了我一个惊喜。那天我正忙着，他打电话说他在楼下。我叫他等十分钟，还没下班。主管早把门打开了，盯着谁早退。
十分钟后一来到街上，我立刻跳了起来。妈呀，我老爸把车买回来了，正是那天我和他们一块儿看过的那种深灰色的思域。
“爸！”我没法不亲他。我爱死老爸了。
我们把车开到了我家楼下。车是我老爸开的，并且给我约法三章，不许随便到街上去练车。
有杰克呢，杰克是老手了。我叫杰克下来，兰妮也下来了。俩人都“哇”了。
杰克开车，先送我老爸回去。我准备兜风后请他们吃饭，可兰妮已经做好饭了，杰克也赞同兰妮回去吃。这俩家伙到挺有默契。
我们家边上就有停车场，每月一百元。我们对这车赞不绝口。杰克喜欢我就最高兴了。
“明天统统早起十分钟，我送你俩上班。”杰克说。
晚上爬上床杰克说他说想和兰妮合伙做期货。
什么是期货呵，我一点儿不懂，以为和股票差不多。我从不反对杰克做什么，他是为我俩。
第二天上班，先送我，然后兰妮，杰克说晚上来接我们，一起腐败，他请客。
“叫上莉莉！”我说。
我上楼时我妈打电话找我。车也买了，过两个月房子也该交割了，她问我和杰克的事儿。
烦，又来了。
“我知道了！”我喊了一嗓子把电话挂了。
我英文考的不理想，没及格。两年都没及格，丢死人了，我发誓今年要拿下的，结果又是这样。我有点儿怪兰妮，可又没办法。
“你买车了？”是莉莉。
我情绪正底在低谷。
“怎么了？”她猴精。
我把考试的事儿告诉她了。
“太不幸了，但也不是世界末日！”
我知道她要安慰我，没用，我烦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我给杰克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到单位了，兴致勃勃的声音立刻传过来了。“我说是我老婆送我的礼物。……”
我笑了，喜欢他这么说。我也真愿意罩杰克。我自小就有姐姐情节，喜欢看护小朋友，即便人家比我都大。
主管叫我。我刚好的情绪一落千丈，不知道又出什么错了。这个月我只开到了二分之一的钱。该死，又怎么了？我已经小心翼翼到家了。我真该去烧柱香，竟倒霉事儿！
我一露头她就盯着我看，我知道完了，准没好事儿。两年的员工，收入和刚来的差不多，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得了。
从头看到脚，看得我心里发毛。我想不出我作什么业了，这种眼神。
“你别说，琼，你还真是漂亮、耐看。”
我想到了电影上的老鸨，不是要把我卖窑子里去吧？
这次我可错了，主管说我的照片入选挂历了，有五百块钱的化妆费。
太出乎预料了，我想到了约翰蜗牛，不是没寄出去吗？
“钱给你打工资卡里。……”
我去告诉约翰。蜗牛慢吞吞地说有时候也有可能。我又想掐死他，没个准谱。这事儿我没和谁说，别搞得自己太骄傲，叫别人私下里骂死。
晚上杰克老早就到了我单位楼下。我那俩死党已经做在车里了。我们哄闹着去了一家不错的饭店。莉莉也闹着要学驾照。兰妮和我一样，有证不会开。兰妮去卫生间时，莉莉夸我功劳不小，把兰妮从失恋的阴影里拯救了出来。我真哑巴。老实说这一阵儿我整天抱着英语书，根本没顾上兰妮。她跟杰克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都多。
“对了，你了解期货吗？”
我想到了这个。杰克碰到个熟人，到人家那桌上应酬去了。
女孩对这个了解都不多。莉莉说好像很赌，搞好了一夜就发了。 “谁要做期货？”
“杰克和兰妮。他俩合伙。”
莉莉对这类发财事儿没兴趣，她告诉我她想去隆胸。
“注射？”
她胸是太小了，可我不赞同做这类手术。谈到这个话题我没法不去看她的胸部。我想到那一量棉花，差点儿笑了。
“讨厌，说正事儿呢。”莉莉瞪我一眼。莉莉认为自己魅力不够，吸引不住男生，怎么温柔努力都不行。我真不知道是不是乳房大了就能吸引住。不过那地方太小，对女孩心理肯定会有影响。
我提醒她还得考虑正经事儿。莉莉发懵。“什么正经事儿？”
“将来给孩子喂奶。”
莉莉说连孩他爸都搞不定，还喂个什么奶。兰妮出来了，朝我们走过来。兰妮穿着睡袍似的黑绢织物的短裙子，浑圆的身子，两只骄人的乳房。莉莉简直羡慕死了。
“兰妮到大，不是也失恋了。”我不赞同她做什么手术。
“考虑一下。”
“说什么呢？”
“你。”
“骂我了是吧？”
“莉莉想做丰乳手术。”
“英尔法捷勒？千万别!”
老天，她真专业。那么古怪的名字她也能记住。我们把莉莉说毛了。
“真讨厌你们两个，我本来都和美容院约好了！”
莉莉还是做了丰胸手术，看上去效果不错。更关键的是她有了自信心，乳房大起来第五天有了新男朋友。这次到好，是个小男孩，比莉莉小两岁。死党们立刻闹起来了。
“是个童男子吧？”兰妮说。
那小孩挺乖的，从那个角度看都比莉莉小，像她弟弟，名字也小，叫林小林。我们三死党胡说八道时，莉莉把她和小林的事儿说了，真是个童孩，什么都不知道，连做爱的基本动作都不会。
“你手把手的教他？天，想想就高潮了！”兰妮兴奋致极。
“流氓你！”
我们都乐疯了。
已经危机四伏了，我却没有意识到。
六
主管告诉去上海总部拍挂历照片儿时，我刚蹦了一个高，就摔椅子里了。一个问题摆在了我面前：兰妮怎么办？
我托腮坐在那儿，她是我死党，我根本不怀疑她会对杰克有想法，但孤男寡女……。彻底想不出办法来，而我又不能不去上海。也不能赶兰妮，那得遒一辈子，即便失去杰克我也不能说这话，我把死党当成什么了？或者好正好可以考验一下杰克？我决定了。
下了班我叫杰克不用接我。我去买了一堆出差的东西，明天八点的飞机，一大早就得去机场。我回去时他俩正围着电脑在研究期货行情。吃饭时我宣布了出差的消息。
“天呵，琼，你要成明星了!”兰妮说。根本没提她和杰克在一块不方便什么的。我害怕流露心里的忧思，还不如干脆大方点儿，倒了酒说道：“兰妮，要是我回来发现杰克吃的不好，可不绕你！”
兰妮向我保证了这个，说一定让杰克吃得又白又胖。心里有鬼，叫我听什么都不舒服了。直到兰妮说她把莉莉叫来陪她，我才虚情假意地说道：“干吗叫她？”
兰妮粗野地说杰克魅力没挡，她可不想犯错误。
“别胡说八道了，你是我死党，死党是什么？铁哥们儿。杰克!”
我叫杰克表态，也是敲打他。杰克微笑，说你们三个真把我打败了。
出差三天，我还从来没把杰克留在家里，以往都是他出去我在家里。晚上我卷缩在杰克怀里，一宿没睡踏实。第二天兰妮把我们叫醒了，刚六点，她已经把早点准备好了。
时间不宽裕了，一通忙活出门时已经六点四十五了。
兰妮单位有事儿，不送我了，我俩在门口道了别。
一直到上飞机，我也没嘱咐杰克什么。这不是我的性格，要按我本性，我得好好敲他一顿，可我耽眈没这念头。我就是不愿意离开杰克，抱着他哭了。时间太紧，没功夫缠绵。我叫他回去慢点儿开车。
杰克让我到了告诉他一声就走了。我爱杰克，我真爱他。飞机爬到天上了我还在想这事儿。
一小时后我先给杰克报了平安，又小心眼地给莉莉打了电话。
“你猜我在哪儿？”
莉莉手术后乳房有点儿疼，无精打采，说兰妮已经告诉她了，知道我在上海。
我还是忍住没问她晚上去不去我们家睡。这样太露骨了。我们是死党，那么要好，可不能太遒了。
酒店公司给定好了，一共十五个女孩，各个都漂亮地耀眼，报到后休息，第二天试镜。我出去逛了一圈，给我、杰克和我那两死党买礼物。三件都是假货，一块假伯爵表，两个假古奇包。
晚上九点我给杰克打了个电话，兰妮就在边上，是我猜的，杰克这家伙说话的口气很客观，他从不会守着别人甜言蜜语。我没听见莉莉的声音，又不好问。这一宿真遭罪了，换地方睡不沉，担心明天不好看。还有该死的兰妮，我担心她和杰克搞一块去。
整三天，一结束我就跑回去了。还没出站呢，杰克的电话就到了。表现不错，结果他告诉我他没过来，兰妮来了。我都听糊涂了。兰妮来了是什么意思？我需要车，不是人。
一出来我就在人群里看见了兰妮。宽松的丝麻灰色的阔脚裤，原牛皮的平底凉鞋，头发挽起来了，上衣很短下，紧掐在腰上，召手时露出了小蛮腰。天，三天没见兰妮漂亮成天使了，满机场的人都在看她。
“哇，漂亮死了！恋爱了？”我真吃惊。
“谁会看上我？怎么样，上海热吗？”
“还行。莉莉怎么没来？”
兰妮说她妹妹病了前天住院了。
还有更叫我吃惊，一出候机大厅，我就看见了我那辆思域。我差点叫起来，以为杰克这家伙和我搞鬼。
“狗屎，杰克在哪儿？”我真高兴，想狠擂他一巴掌。
可我错了，车是兰妮开来的。
“天，真的？”我真不信。
“杰克带了我两天。……”
等开起来，我不得不承认兰妮摆弄这些东西很有天赋，车开得叫人无话可说。我坐在哪儿，只剩下了傻眼。兰妮开着车，我眼睛看见她隆在坐位上的臀部和大腿，真性感。
该死的杰克，三天把兰妮带出来了，恐怕他们整天练车来着。兰妮打开了音乐，问我想听什么。我那感觉就好像这车是兰妮的，和我没关系。
“都行。我眯一会儿，困死了。……”
该死的杰克！我哪睡得着。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切都不秒。可我害怕让兰妮看出来，只好假装睡觉。
到了家，兰妮要去上班，把车也开走了，说给杰克送过去。
门一关上，我什么也顾不得了，仔细搜查起来，想找到莉莉的东西，想看看床上有没有兰妮的灰头发。
我真找到了，就在上的枕头上，只是我不能确定什么。白天兰妮会把枕头从沙发上拿到卧室来。
我又找卫生纸和工具，什么也没有。
杰克来了电话，问我到了没有。
“莉莉打呼噜吗？”我还想摸底儿。
“什么？”杰克根本听不懂。
他要出去，把电话挂了。
我给莉莉打了电话，我想问她来我这儿没有，可做贼心虚，问了她妹妹的病情。
“高烧，也没发现什么，已经出院了……”
最后我忍不住还是问了她。黄莉说第一天没来成，昨天、今天都来了。为了不给她多想的时间我问了她胸部，她胸部没事儿，都是叫林小林弄的，医生不叫动了。
中午杰克回不来，我干脆回家了。我妈还是那一套：什么时候结婚。
晚上兰妮说她朋友过生日，不回来吃饭了，九点又说她今晚不回来了。我明白她是想给我和杰克一个机会亲热。
我当然想和杰克娱乐，不过真有心事。
“告诉我，你这家伙真没对兰妮有想法？”我开玩笑说，眼睛可没笑。
杰克爬起来就拿电话，要跟兰妮对质。我把电话夺过来。如果这是杰克跟我演戏，我得承认他演的很成功。
第二天兰妮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她今天要搬走，叫我中午回去趟，帮她一下。今天搬走？我心里立刻想到了别的。
“干吗那么急？”
说我小人之心也好，我真希望她搬走，而且今后也不会在喜欢我的死党来我们家住了。
“我房子滕出来了。……”
我中午偏偏回不去，大连的一个客户过来了，已经说好了我中午请她。
“叫莉莉……”
“不用了，我在想办法。”
“叫杰克吧，正好送你一下。……”
我想了，如果我不提杰克，反倒不正常。我给杰克打了电话。我可能在兰妮和杰克的事儿上太狭隘了，电话通了的那一刻，我巴不得杰克有事儿。可这家伙立刻答应了。
“杰克？”
“怎么了？”
“没事儿。……”
该死的杰克，他就不理解我，又不能告诉他什么。
中午陪客人时我心不在焉，很想跑回去，突击检查。可又怕太卑鄙了。我该给他们打个电话，问是否需要我帮忙。
老半天杰克也不接电话。杰克，杰克，该死的家伙……我在洗手间里转圈。
我回去继续和客户说话时，杰克把电话打过来了。
我告诉他我拨错号了。
“怎么样？完了吗？”我轻描淡写问了句。
他反映有点儿不对头，问我什么意思。老天，他该不是想到我指“娱乐”吧？要那样他们俩真有什么了！
我把电话挂了。
兰妮搬走了。杰克吃完饭就跑到电脑前去了。过去可不是这样，没次杰克出差回来都要缠磨着和我干那事儿，现在他根本没想要。洗着碗我差不点儿哭。我辛辛苦苦炒的菜杰克只吃了一点儿，而兰妮做的，他连菜汤都不放过。我承认兰妮做菜好吃，可这也太那个了。
我不想流露什么，如果我吃我死党的醋，叫杰克看出来叫他臭死了。
我盘腿坐沙发上啃苹果看电视。该死的杰克眼睛在电脑上就没离开过。愤怒、生气，最后变成了沮丧。
“杰克。……”我叫他。
这家伙竟然说我出了一天差，去休闲吧。我差点儿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扔他脑袋上。我进了卧室，气得掉了泪。尤其又想到我妈妈关于结婚什么的话题，我更上火了。我脱了睡衣，站在穿衣镜前，想像着兰妮站在这儿会是什么样子。我不觉得她比我强多少。该死的杰克！
我上床一个人睡了。
半夜我做了一个梦。我、杰克和兰妮一起开着我的那辆思域，车子轧了块石头，我从车上掉下去了。然而他俩却没停车，加大油门开走了。我睁开眼，兰妮大笑的那张脸在我脑子里定格了。
七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兰妮搬走了，我和杰克还是老样子。有时候我怀疑我是不是多心、太小人了。不过还是有些变化，杰克似乎对娱乐不那么感兴趣了。他每天都趴在电脑上搬弄他和兰妮的期货。只要他们见了面就没别的，商量加大投入的事儿。他俩小赚了一笔。据说男人一旦忙上赚钱，别的就顾不上了。老天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我愿意相信。
莉莉可受不了了，她的小弟弟每天都要做爱。
“你看看！”莉莉让我看她的胸部。老天，又胀又大。
我想不笑都不行。
“你不就想这样。”
莉莉说大夫不叫过于刺激了，会导致乳腺发育过剩，可林小林太闹了。我才不信，我跟杰克也有每天都要的时刻，那是两个人的事儿。
不过莉莉还是发现了我的变化。“你瘦了，怎么回事儿？”
不光瘦了，气色也不佳。兰妮之后我老失眠。女人睡不好觉，性生活得不到满足的迹象我脸上都出现了。
烦心的事儿还有呢，气候特别的反常也叫我不适应，进入四月天就热得了不得，我跟杰克的房子是租的，没有空调，晚上睡觉很遭罪。杰克买的房子得月底才能拿钥匙。还有，马上“五一”了，我爸妈催我去杰克家见他父母，商量结婚的事情。我跟杰克暗示好几次了，可他毫无反映。
兰妮的事儿还是叫我落了病了，本可以直接说的话，我说不出口，也就不想说了。我和杰克又和从前一样，住在一块儿，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娱乐，好像什么也没变，但我还是觉到了细微的差别。比如，杰克做爱再也不那么狎昵主动了。而好几次我还没有高潮，他就结束了，感觉像在应酬。该死的杰克，他一这样叫我一点儿自信也没了。
做了头发，买了新衣服，竭力让自己性感，满大街的男人我都能吸引，只有杰克例外。谈结婚，这种状态，我没法和他谈。
可有人想和我谈了，是兰妮，她约我时，我以外是“腐败”，说我告诉莉莉。
“不用，琼，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有个词儿叫直觉，我真直觉了，几乎猜到她要和我谈什么。那感觉叫我即害怕又紧张。我小便失禁了，一下午老跑厕所。
等见了兰妮我本来想开个玩笑，问她什么事儿这么神秘，不是要抢银行吧？可彼此相视时的表情把我阻止了：兰妮的脸上挂着愧疚和忧伤。
我改了一起吃晚饭的打算，进了路边的果吧。
“怎么了，兰妮，你说吧。……”
透过眼神，我们到了彼此已经看穿对方了的程度。
她终于开口了，一切如同我的感觉。
该死的杰克!该死的，我想杀了他。
而对于兰妮，我这死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真和杰克好了。而且在我出差前的一天中午，她回去拿钱，而杰克在家里洗澡，一切就发生了。我哭了，我本来不想这么没出息，无论我多么爱杰克，我也不想在兰妮，我死党，现在的情敌面前流露这一出。太遒了，可我控制不住。
好在兰妮也哭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内疚？要是那样她该离开杰克才对。这个想法把我缠上了，我或许可以在狠揍杰克一顿后原谅他。不过，兰妮是像我告别的吗？她没说，我可没法问她。这样的事儿发生了，等于杰克这家伙已经不爱我了，我怎么能死皮赖脸？如果他们俩在我出差前就那样了，之后还在我面前若无其事，那他们肯定不是一次。杰克这家伙在娱乐上很有一套，兰妮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放手。
记不得谁说的，偷情就像吸毒，一旦开始，别想停下来了。
我没想怎么样兰妮，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办。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我的愤怒点燃了，并且推向了极点。
“我和杰克准备，准备结婚……”
我给了她一个耳光。我都不知道怎么打过去的。兰妮没防备，掉到了椅子下头。我掉头跑了出去。等我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时，我已经泪流满面了。愤怒、无助、悲伤，什么都有了。我坐在大街上，老想哭，我的一切都毁掉了。有一会儿我真想不活了。
我漫无目的地街上走着，像个没有目标的流浪汉。两个小时后，我才恢复了一下，开始想到现实的问题：我上哪儿过夜呀？回家是不行的，太悲伤了，没法和父母演戏，而他们看出来后不会放过杰克的。
我的东西，我的车。我得回去！
杰克不在。桌上有个条子，是杰克留的，告诉我晚上他不回来了，车在停车场。我猜他跟兰妮串通好了，一个约我，一个回来留条子。不仅如此，杰克的一些换洗衣服也不见了。想到她和兰妮在一起，今后也将在一起，我痛不欲生。
后来有人敲我的门。我不知道那是谁？杰克吗？如果真是他我该怎么做？扑进他怀里哭？还是把他的脸抓破？也有可能是兰妮。
我开了门，并且扑进了她怀里，是风尘仆仆的莉莉。那两个坏蛋怕我出事儿，把莉莉推出来了。
莉莉给我拿毛巾、倒水，忙欢了。她什么都知道了，除了怜悯我，骂兰妮和杰克也做不了什么。
“这样也好，琼，你还年轻漂亮，什么样的找不着？这总比将来结了婚，有了孩子再出这种事儿要好。……”
劝人容易，这些道理我都知道。我的伤口在流血，止不住。这一宿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一睁眼，眼泪就下来了。
莉莉自己请了假，又给我们主管打了电话，说高烧，去不了了。一上午时间，我拼命叫自己平静下来。莉莉在看电视。能说的话都说了，她只剩下陪我了。我则一句话不想说。我得离开这儿不可，除非我就是不想平静了。到处是我杰克在一起的影子。他就像个魔鬼，无处不在。
“我得搬走，莉莉。”
从我四下环顾的眼神里她明白我意思。我们出去租房子。我决定开车去。
“你扎上安全带，坐我后边。”
“老天，琼，你别开了。”
今后我得靠自己了，非开不行。我手已经没那么生了。我只是没有一个人开过。
前半个小时，我心紧张地提到了嗓子眼，之后就放松下了。关键是第一步。该死的杰克，他难不倒我。
房子到处都是。我租了套干净又带家具的。属于我的东西我都拿走了。和杰克共同的我没动。
“钱和存折呢！”莉莉提醒我。
都在杰克那儿。我们没多少钱。我的十万块钱支付买房子的首付了。我再次落了泪。环顾四周，很多东西永远留在这儿了：欢乐、痛苦还有眼泪。这辈子大概我不回再进这房子了。
下午我住进了新房子，房租不便宜，可以看见海。我想看见辽阔的东西。
我把莉莉送回去，顺便买点儿东西。
“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莉莉说。
我不会怎么样的，我知道会走出痛苦的沼泽。
八
我的口头禅成了该死的杰克！只要有什么不顺的，我总要骂这句。在我们分手后的那段时间里，大家以外我依然是享受爱情幸福的小鸟，而且就要结婚了。我悲伤又不想戳穿。突然伤起心来时，我只有跑进厕所里去抹泪。
一时间到处都是软肋，别的女孩谈论婚纱、订婚戒指、房子，都会碰到我那柔软的处所。
死党解体了，各种聚会也取消了。我每次和莉莉在一起都会想到兰妮。过去无法忍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现在成了风景。看电视、看看书，除了想起来把杰克诅咒一顿，我无所事事。
自打那天给了兰妮一个耳光，我在也没见过她。我从来没想把她怎么样，我恨杰克，可对兰妮，除了想像她和杰克在一起鬼混时会浮现她的模样，我很少想到她。
我知道我能忘掉那一切，但何时忘掉我不知道。
有时候我诅咒他俩不得好死，甚至想做个小人，像中国祖先们那样用针去诅咒你恨得人。可我太懒，祖先那一套我也不信。
关于杰克和兰妮的消息，都是莉莉告诉我的。她成了我和过去生活的传声筒。
“杰克让我告诉你……”莉莉说。
“他放什么屁？！……”
我不想这么粗野，可骂杰克叫我痛快。莉莉不是外人。
杰克把先前我们俩准备结婚的房子的配套费付了，拿了钥匙，给了我十五万块钱。狗杰克还算有点儿良心，把我的钱给我了，还多了二、三万。但我仍要骂他，该死的把我希望、生活、爱情都毁了。
我不敢回家，整个“五一”大假我卷缩在租赁房里，冒充去杰克东北的家了。除了买吃的，采购报纸、书，最多到海边去走走。
有天我仓皇逃了回来，我老远看见了杰克和兰妮从堤坝上下来。回到家从窗上确认时才发现不是他们。
该死的，我整个生活都叫他毁了。我父母哪儿不能总瞒他们，过了节得告诉他们我和杰克散伙了。老爸老妈很麻烦，如果老爸知道杰克和兰妮再一起，甩了我，非杀了他不可。他会想杰克玩了他的宝贝女儿，他得像个老骑士那样给女儿复仇。已经够乱的了，我可不想这样。
莉莉抱着榴莲看我时我把我的担心告诉了她。
“找一个吧，顶替杰克，那样叔叔就不会找杰克了。说你甩了他。……”
到时候莉莉帮我圆场，说杰克痛不欲生，自杀过两次了。这个把我置于不义之地的注意还真是个好主意。
“关键得找个合适的人。……”
莉莉替我操持起来，三天里给我约了五个男人，都是从她朋友开的婚姻介绍所里拉来的，最终又都放弃了。现在我对谁都没感觉，即便有个王子也一样。而这五个都喜欢我。
“不行，要他们缠上你更麻烦，也不了解。……”莉莉最终介绍了她同事的哥哥帮我演戏。那男的叫陈宇，比我大八岁，气度不凡，一开始就知道是帮我演戏，我觉得很遒。
“没关系的。……”陈宇说，一看就很老道。
我不知道陈宇为什么愿意帮人家这种忙。这个不重要。
得知我和杰克掰了，我父母大惊失色。我父亲立刻就变了脸。我笑了，所有的老爸们各个都把女儿当成私有财产，宛如唐.吉可德，随时准备去大战风车。
我把从街上的真假莫辩的回民手里买来的各种伊斯兰礼物送给他们，一边竭尽所能把杰克家臭了一顿。鬼才不好意思，生了该死的杰克这样的孩子，他父母活该赚点儿骂头。
我爸妈根本不相信我。我只好把陈宇推出来了。
我妈妈一直到私下里才问我。“和我说实话，怎么回事儿？”
我告诉她我懂事儿了，想找个富人。
“真这么想？”
我老妈为我的进步高兴。虽然和别人说教时她把品行、德性什么的挂在嘴上，可我知道老妈做梦都愿意女儿嫁个富人。
“这个陈宇是干什么的？”
我哪儿知道？我根本就没问过，就算他捡破烂，也不重要。
“亿万富翁。”我搞笑。
“说正经的呢。”
“是正经的。”
开完心我做辣了。我得告诉陈宇这些。老天，人家会怎么看我和我们一家人？去我们家前我请陈宇了顿饭。年纪大几岁就不一样，陈宇很理解，说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找个好人家。
他不如杰克帅，他是另一种类型的男人，我没接触过，说不准。我也没见过亿万富翁，但陈宇肯定不像。他的车还不如我的，老奔驰，爷爷那个系列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昏轮效应”，我妈妈立刻喜欢上它了，说陈宇的表是真的“劳力士”，几十万。
我妈妈真叫我吃惊。我根本没注意这些。我老爸对陈宇的印象也不错，他用了老成和见过市面来形容他。我顾不得这些，先应酬过去再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心情依然好不起来，老是想杰克，只是不再流泪了。电话少了，兰妮和杰克这样后，死党彻底解体了。莉莉偶尔打个电话，她跟林小林正热恋着。那个小男孩总怕失去莉莉，每天和她厮守在一块儿。
九
初秋的一天，我在街上看见了杰克和兰妮，他们从商场出来。我立刻傻在那儿，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地上。该死的，我以外可以坦然面对了，看上去依然不行。我躲到一边儿，看着他们上了一辆保时捷跑车。那辆黑色的车我来时就看见了，没想到那是他俩的。
莉莉说他俩做期货发了，在别墅区买了房子，我和杰克先前那幢房子被他们买了。我心里充满了酸味儿，我还在怀念过去的日子。
我买东西是去看莉莉的，她怀孕后流产了。我去时林小林也在。莉莉躺在床上，到处都是好吃的东西。
上个月我感冒发烧，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有关人疼你，是件幸福的事儿。我不太兜事儿，我告诉莉莉看见杰克和兰妮了。
“说话了？”
我告诉了她我的表现。
“你还没走出来。”
我即不承认也不否认。
“开着保时捷。……”
莉莉坐过那车，是兰妮买的。
莉莉希望我找个对相重新开始。
“陈宇怎么样？”
我根本没考虑过他。我把他当成哥哥和朋友。在那之后我又麻烦过他一次，冒充我男朋友给我父亲过了个生日。
有天晚上我给陈宇打了个电话。我郁闷的难受，就是想找人聊聊。除了演戏我俩话不多，我俩单独吃放时话也不多。他喜欢看我，我也不怕看，由他去了。他嗓音特别好听，通过电话传过来特别有磁性，让我想起一个配音演员，一个姓邱的老演员，我记不得他名字了。
“喂，琼，又有什么指示？”听他声音像个大人物。
我真没什么好说的。和杰克在一起我无所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陈宇不行，我放不开。
我说我谢谢他。这话真老土，对假老公也不公平。我笑起来。
“笑什么，琼？”
我撒谎说想到了骗我妈他是亿万富翁的事儿。陈宇也笑了，说我妈肯定不信，一个亿万富翁女婿早就给岳父母买海边的房子了。
不是个好话题。我们没什么话题。
挂了电话，我感到寂寞。有些话题我可以回避不说，可我有点儿想男孩了。女孩都不愿意承认这点儿，但生理和心理是两回事儿。每次要来那个时，我总想起和杰克的那些时刻。
我想从郁闷里走出来。我甚至想放纵一下，搞个网恋、一夜情什么的。可我什么也没做。十一月份十我有了个好消息，成了公司挂历的封面女孩。之后的一天电视台的一个人来找我，问我可不可以给一家产品拍个广告。
“给你一万元。”
我动心了，任何一个女孩都会动心的。不是钱的问题，谁不想出名？
“不过，我只能利用业余时间。”我不想离开公司。
“请假不行吗？”
我们那主管？门也没有。
电视一拨出那个广告，莉莉半夜给我打了电话。
“老天，琼!......”
死党散伙后我和莉莉见面时间也少了。她和林小林已经考虑结婚了。这天晚上外头下雪了。莉莉在电话里大叫着告诉了我。我想起了和杰克去滑雪的情景。该死的…..我现在不大骂他了。他正在淡出我的生活。
我站在窗前看了很久的雪景。莉莉说我性格变了。我到没觉得。沉寂了一些是真的。不过第二天早晨 我重又跳起来了。刚到单位，脚上的雪还没擦干劲，主管就叫我。我心里直扑通，不知道又怎么了。结果是俩警察找我。我彻底吓懵了，以为我父母怎么着了，眼泪开始聚集。还好不是我父母，可也够叫我蹦高的，他们问我见没见到杰克和兰妮。
我想到了死亡。我希望杰克、甚至兰妮都活着。我可能恨他们，但没希望他们死。我说不出话来，窒息了。警察到聪明过头了，以为我特意隐瞒什么。告诉我公民责任什么的。我蔑视他们，真蔑视。我顾不得这些了。我问道：“杰克他俩怎么了？！”
“咱们谁问谁？”
狗屎，这很重要吗？
“没有。”看样他们不准备告诉我什么，我也不想多说话。
“他们真的没和你联系？”
我不是不愿意帮助他们，可人需要尊敬，他们那副德行好像我欠他们的。
“没有。”
他们威胁我要我为我说的话负责任。这还不算，要我一有杰克和兰妮的消息就通知他们。
“他们怎么了？！”我喊着问。
“你不需要知道！”警察回喊了我。
哈，走着瞧吧。
我给莉莉打了电话，她正准备打给我，警察刚从她那儿离开。到了晚上我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杰克和兰妮做期货赔了，被平仓了。他们想捞回来，兰妮私下挪用了公司账户上的三百万，现在找不找人了。
“拿钱跑了？”我不敢相信，杰克和兰妮不是这么笨的人。
莉莉也不知道，她分析他们赔了，不得不跑路。
活该！我感到解气。可一会儿我又担起心来。要选择的话，我愿意选择他俩没事儿。我问自己好几遍，还是希望那两个混蛋没事儿的。这像个发现：我从杰克的阴影里走出来了。我和莉莉商定了，有他们俩的消息先通个气儿再决定怎么做。
下午又下雪了。我告诉我妈晚上我买东西回去，她不用再跑了。下了班我就开车去商场了，买了些熟食品。外头空气很凉，但很舒服。
我想不出杰克和兰妮现在卷缩在什么地方。现在我没法不同情他们，也有点儿幸灾乐祸在里头。可我还是希望他们躲过此劫。
我过了马路，把东西放到车里，刚要坐在驾驶坐上，副驾驶的门被打开了。我吓得刚要叫，以为是劫匪。抢包的、打头帮、专门劫女司机的，现在遍地是。
我没叫出来，那人把滑雪帽摘了，是杰克。说来难以置信，这是我跟杰克分手后半年来第一次见他。杰克明显瘦了，看样子冻得不轻，整个脸都发了白，嘴唇一点儿颜色也没有。我差点儿哭了。
“怎么搞成这样？”我说。
“有钱吗？”杰克来了这么一句。我拿出钱包来，整个动作都是机械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和该怎么办。
我准备给他钱，杰克喊了一嗓子。“警察！”
本来就紧张，给他这一嗓子吓得我差点儿掉了魂儿。我惊慌时，两辆警车一前一后把思域别住了。警察像土匪一样把杰克按住，拖下去，接着是我，给扯下去，摁王八状戴上了手铐。
干什么！干什么！我叫喊起来，可没用。我这辈子都会恨警察，无论他们是不是代表正义。
我们分乘两辆车被拉到了公安局。
那两个找我问话的警察得意洋洋的开始审讯我。说他们知道我的底细。真可笑，我还有底细？关于我和杰克，我没什么告诉他们的。不过最后他们还是把我放了。杰克交代了和我没关系。我找到我的车，开到街上就给莉莉打了电话，那功夫已经晚上九点了。莉莉叫我过去接她，出去谈。我刚打了把方向，才想起我妈还等我的饭呢。我妈妈果真生气了，问我怎么搞的，有事儿不提前说一声，还把电话关了。是警察关的。我妈他们吃了面条。我胡掐公司有事儿，忙忘了。
我边吃面便和莉莉把我今天下班经历的事儿说了。听得莉莉心惊肉跳。对于接下来的事儿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帮他们。可我只有十几万块钱，莉莉也没多少，相对于三百万，狗屁用也不顶。
送莉莉到家门口，她说了句：“你还是江湖儿女！”
我没回她，根本什么也没做。另外，现在哪儿还有江湖儿女，都是远古传说。
不过几天后我们从报纸上知道了真相。杰克带着警察去抓兰妮的时候，兰妮在八楼上看见了警车。等看见被押解下来的杰克时，她什么都明白了。最后她从八楼上跳了下来，摔死了。
我哭了，莉莉也哭了。
我俩参加了莉莉的葬礼。我们曾经是死党，现在又是了。山坡到处是雪，兰妮的坟茔格外醒目。她在墓碑上微笑地看着这个世界。杰克也来了。在卖掉了别墅和所有的家产后，三百万基本填上了，做为从犯杰克被判了二年徒刑，监外执行。
我看着微的兰妮，也许她可以选择不死。莉莉也这么认为。但已经不可改变了。
杰克原先的工作没了，在一酒店打工，间或他会打电话给我。我到是愿意和他聊聊。莉莉希望我们复合。
“杰克找你做说客了？”
莉莉说没有，是她自己的意思。
不过春节前夕杰克找我谈了。杰克希望我们结婚，告诉了我他的秘密，他自己的小金库里还有一百万，他没告诉警察。
我想到了兰妮。
“她知道吗？你的一百万？”
兰妮不知道，杰克说这是应急的钱。
“琼，经历过这么多事儿，我长大了…….”
杰克看上去那么憔悴，很多往昔的生活重新浮现在我脑海里。我拥抱了他，没有给他回抱我的机会。
“再见，杰克，咱们还是做好朋友吧。……”我说。
“琼！……”
我走了。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后我也长大了。
这个冬天和以往的冬天已经不同了。
这天晚上陈宇也流露了爱我的意思，我没有离刻答应。
气温真暖，雪开始融化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