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通史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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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中世文化与禅（二）
第一节 禅韵水墨画的艺术特色
“三弥”
这一时期，禅僧的水墨画形成两大画系，一是在佛像画系统推广而形成的禅师水墨顶相画、道释画；一是在参禅之余，挥笔泼墨作画，即所谓“禅余戏墨”的水墨山水花鸟画。两者并存，又互相渗透和影响，并行不悖。可翁仁贺创作的《寒山图》《蚬子和尚图》就是融会两者的产物，表现了他参禅悟道的意境和高昂的诗心，发挥了禅宗画艺运笔畅达的特质。《寒山图》用浓墨描绘了寒山和尚的蓬乱头发，用淡墨勾勒出和尚背着双手站在老松树下露出一副悠悠自得的样子。整幅画运笔自然洒脱，用墨浓淡自然，很好地表现出寒山和尚的闲寂性情。可翁情有独钟的《蚬子和尚图》也属于此类。此外，他也常画花鸟图，有名者如《竹雀图》，在广漠的天地一隅的山岩上，孤零零地站着一只雀，配上两枝刚劲的疏竹，笔法柔和。这只孤雀，给人留下无穷的余情余韵。这些禅僧画师，共同确立了日本禅林画坛在日本绘画史上的历史地位。
室町幕府第一代将军足利尊氏家，爱好收藏和鉴赏宋元画，有许多艺能人，包括画师、工艺师、庭园师、能乐师、狂言师等，侍奉在他们身边，他们还通过建立画院和开展文艺沙龙的活动，促使这时期水墨画世界人才辈出。在水墨画领域里，就像在能乐领域里出现观阿弥、世阿弥那样，也出现了能阿弥、艺阿弥、相阿弥祖孙三代，俗称“三弥”。他们的名字之所以冠以“阿弥”二字，大概是“阿弥陀佛”的简称，以表明他们是信奉时宗的。他们不断地在大自然中寻求水墨画的主题，进一步开拓新的视野，以山水、花鸟为主体，使其得到了迅速普及和发展，成为这一时代日本绘画的最大特色。这一时期，三阿弥就是侍奉幕府将军的宋元水墨画鉴定专家、专业画家。根据《御物御画目录》的记载，他们所选的宋元画分道释画、花鸟画、山水画三大类，选出中国三十家的画，其中牧谿画最多，其次是梁楷、马远、夏珪、徽宗等。很明显，他们在水墨画的世界里，接受中国宋元水墨山水画的画风，探寻古典式的意境，相承遒劲的笔力和闲逸的表现，发挥了禅宗艺术的独特风格，对当时的水墨画坛做出了积极的贡献。能阿弥、相阿弥的《白衣观音图》《寒山拾得图》就学习牧谿那种轻快的泼墨水晕的草笔体，探讨在水墨肖像画中运用水墨山水画的可能性。相阿弥绘画的《黄山谷图》，景徐周麟在画赞末尾题写了“国工相阿”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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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峦色图》
特别是艺阿弥亲自绘制了《观瀑图》，成功地展现了水墨画的新天地，被誉为“国手艺阿弥”。由此可见，“三阿弥”作为专业画家，受到人们的尊敬。同时，在宋禅的新的自然观照的影响下，日本水墨山水画大为流行，产生了融合中国水墨画的技法，又独创了与中国水墨画审美情趣相异的日本风格水墨画。日本以自然为体的水墨山水画深藏禅机的风格，是由这一时期的如拙和周文开创的。如拙的《瓢鲇图》，运用简洁的笔致，配上淡彩，描绘出老渔翁用瓢捞鲇鱼的奇异姿态，加上前景是溪水和小竹，后景配置远山，表现十分简素，隐藏着难解的禅机内容。如拙的这幅水墨画，可谓在“当意即妙”中，表现出几分禅文化的新风趣。这幅画获得当时30余名一流禅僧题词和赞诗的肯定，乃属于当时水墨画的贵重遗品。其后，他绘制的《三教图》，图中三圣的姿势，是采用素描式的简洁描写，与《瓢鲇图》的人物描写相近似，都是运用省笔描写法。他的画技得到当时著名学问僧绝海中津的很高评价。
周文同时活跃在室町御所和相国寺两个舞台上，从事画业，是当时画坛的中心人物。他多才多艺，既绘画大画面的花鸟、佛画的“隔扇屏风画”，又雕刻佛像和制作工艺品，但是在水墨山水画领域取得的成就最大。他的水墨画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房舍图，如《三益斋图》《待春轩图》；一类是山水图，如《江山夕阳》《山水峦色图》等。他的《山水峦色图》被日本画坛认为是“最标准的周文作品”。他以鸟瞰式的技法展开宽阔的江湾，配置小小的茅舍，在画面的中央用垂直皴法描绘巍峨的高山，使得画面整体的远近和连续达到完美的统一。这种布局成为周文画作的一大特色，并对水墨画新样式的确立起着指导性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