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的风沙肆意狂虐着里面每个静默不语的灵魂,言不确切的是里面没有灵魂,一群躯壳而已,腐烂不堪的灵魂还不知早被遗忘在何处!
大漠沙如雪,纷纷扬扬永无休止,不知疲惫不知意欲如何,每个来到这里的人内心都没了着落,一眼了无边际的风沙淹没了人的欲望跟挣扎,浑浑噩噩才是这里的常态,没有人的意志能耗得过终年无休的风沙,生命扔进了沙漠就是要被消磨,就是要在一只手臂伸向你之前用浑噩来节省体力苟延残喘的维持着不死!
不死在我看来只是一种状态,像水属液态,静态属性而已别无其它形而上的定义,活着才是一种追求,是河流的涌动,有内心的躁动,情绪化的肉体里才居住着灵魂。此刻帐篷漆黑的角落里静躺着一张张麻木的脸,我在消耗着热情,表情被风化,我慢慢的趋于不死,一种无所谓死活的状态。
天还是会亮的,沙漠里昼早夜晚的黑暗都不那么彻底,在沙砾的噼啪声里睡去又在沙砾的噼啪声里醒来,春秋两季的风沙格外的精神。直接走出帐篷用沙洗把脸,奔波了一晚的沙砾一粒粒的揉搓在脸上感觉整个人都要酥了。一条横截了整个大漠的管道像一条青筋贴在光滑的沙漠上格外的硌心,石油在管道里携氧奔涌着去向一个繁华的地方拯救生命,交换而已。
我还没有喜欢够,你就开始教唆着让我离开了。帐篷里躺的三个人有两个已经被风沙折磨的精神衰弱了,他们互相抱怨着“风沙太大了…太大了…”,我背着工具包顺着管道缓慢的挪动,我喜欢这个地方,我喜欢这个连死活的状态也不用考虑的被遗忘的边缘。
眼看着一股风夹杂着沙向这边吹来,顺着管道坐下听着沙砾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响,闭上双眼去感受一下风沙的生命,无休无止的随着季风春来秋去,曾经突兀的被一夜之间掩盖,曾经平滑的在视线里渐渐的露出了一个轮廓,世事无常随处都有惊喜跟失落,我劝自己只看只听只感受,不过大脑,那里有一个异想的世界在偏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