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夜话之科学草原

你来到一片草原面前。

草原一望无际,花团锦簇,草长莺飞,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风景。许多人在此漫步或者奔跑,但事实上,草原下面有很多陷阱,或者更简单地说,有很多坑。

草原的行为准则也很简单,一如它的外表般简练:

人们相信草原的某处存在着一座圣殿,第一位找到圣殿的人将会被尊称为圣殿骑士,而他的名字将永久留在历史中,受万民敬仰。

你还听说,所有踏上寻找圣殿之路的人都会被称为探路者,而伟大的探路者则会绘制出他探索过区域的地图,以方便后来的人。你略加思考,就想到了下面的一些事情。

如果某个人有草原的详细地图,那么他可以轻松绕过这些大坑,一路轻松愉快地完成自己的旅程。

如果某个人有草原的详细地图,但这份地图比较旧,那么他的旅程大多数时候会比较顺利,但偶尔也会入坑:这些坑在地图上没有标注,想来是地图出版后新近地质与气象活动的产物。

如果某个人不幸掉入了坑,而这个人熟谙水性,那么他可以在坑里面灌水把自己浮起,而后上岸继续前行。

如果某个人不幸掉入了坑,而且这个人对游泳毫无概念,但若有靠谱队友拿绳子把他拉出来,那也不错。

如果某个人不幸掉入了坑,但他不会游泳也没有人援助,那么结果就完全可以预料了……

你开始了你的旅途。一路上你可能遇到繁花,可能遇到腐草;可能与狮子聊过天,可能同羚羊散过步;可能在白天见过信天翁的翱翔,也可能在晚间听过萤火虫的吟唱。当然,你也可能花了不少时间来在思考如何从陷阱中脱身,如何提升自己的游泳技能,以及如何想办法将水引导至陷阱中。但当你走上地面的一刻,微笑将浮现在你脸上。

多年以后,你躺着草原上开始回想你的经历。你走过了许多地方,见过了许多美景;你遇到了许多同伴,又与他们会合或者分开;你见证了很多探路者的离开,也曾指导过很多新旅行者。好像很完满了,又似乎还有点缺憾。

你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好像是为了圣殿骑士的荣耀吧。这么多年的奋斗还是没有找到,有点不甘心呢。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找到了点有趣的东西。上次在拉布拉多河右岸发现的那种植物好像就没人见过,不过河左边的那个陷阱又变大了,我得记录下来。”

想到这里你掏出了羽毛笔,在一卷地图上认真地作着标记。

于是这一刻,你也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尽管并不是圣殿骑士。

事实上,科学就是这样的一片草原,地图就是导师的指导,或者说现有的知识,而探路者则是我们这些科研工作者。刚开始的时候,大家想必都或多或少怀揣着进入科学殿堂的梦想吧。虽然现实会不断地刷新我们的三观,让我们一次次次感觉备受煎熬,但也正是这种过程才能给那已经传承了成百上千年的地图不断添上新的色彩和注记。

换句话说则是——为拓宽人类知识的集合贡献一分微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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