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纪·光武帝纪（四）
赤眉军的另一路军兵与大肜、青犊部会合，共计十多万人驻扎在射犬，刘秀率军进攻，把他们打得大败，这些人全都逃散。刘秀派吴汉和岑彭到邺县袭击杀掉了谢躬。
青犊军和赤眉军攻入函谷关，开始进攻刘玄。刘秀派遣邓禹率领六名副将向西进攻，等待观望刘玄和赤眉军双方拼得你死我活，然后再从中取利。这时，刘玄派大司马朱鲔（音wěi，伟）和舞阴王李轶等人屯驻洛阳，刘秀命令将军冯异扼守孟津渡口防御。
25年春正月，平陵人方望拥立以前的孺子刘婴为天子，刘玄派遣丞相李松率军进攻将其斩杀。
刘秀率军向北到元氏进攻尤来、大抢、五幡等部军兵，一直追击到右北平，把其接连击败。又在顺水以北击败敌人，随后乘胜进攻，却反被敌兵击败。贼兵追赶很急，双方短兵相接，刘秀独自一人逃到岸边的高坡上。正在万分危急之时，忽然遇到了自己的突骑军王丰所部。王丰下马把战马让给刘秀，刘秀按着王丰的肩膀上马，他回头对耿弇（音yǎn，掩）笑着说道：“我差点被贼兵活捉了。”
耿弇急忙连续射箭击退敌军，他们这才幸免于难。这次战役，汉军死伤了几千人，失散的军兵返回后守卫范阳。汉军军兵不见了刘秀，有人说刘秀已经战死，众将都不知道下步应该怎么去做。
吴汉挺身说道：“大家一起努力吧！大王哥哥的儿子还在南阳，还用担心没有主公吗？”众人仍然十分恐惧，几天后才平静下来。
贼兵虽然打了胜仗，但慑于刘秀的威名，又摸不清汉军的底细，就趁着夜色离开。汉军大军再次进抵安交县，和贼兵交战，击败敌军，斩首三千多级。贼兵逃到渔阳，汉秀派遣吴汉率领耿弇、陈俊、马武等十二名将军追击到潞县以东，再次交战，一直打到平谷，大败敌军并将其彻底消灭。
朱鲔派遣讨难将军苏茂攻打温县，冯异、寇恂与之会战，大败苏茂，斩杀其将军贾疆。
众将商议尊奉刘秀为天子。马武第一个进前说道：“现在天下无主，如果没有圣人挺身而起，愿意承接现在这破败的局面，就是孔子担任丞相，孙子担任将军，也仍然没有什么用处。泼出的水不能收回，时机错过了后悔无用。大王虽然平时谦虚退让，可这样会让宗庙社稷怎样呢！大王应当返回蓟县继天子尊位，然后再商议征伐事宜。要不这样，谁还会为了消灭贼寇而奔驰出击呢？”
刘秀吃惊地问：“将军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来呢？应当斩首！”马武说：“众将全都说是这样。”刘秀派人把马武的意思告诉众将，然后率军返回蓟县。
这年夏四月，公孙述自称为天子。
刘秀从蓟县返回，经过范阳时，命令收葬战死的军吏将士。来到中山时，众将再次上奏说：“汉朝遭遇王莽之乱，宗庙废绝，豪杰愤怒，亿万百姓遭受涂炭。大王与伯升首举义兵，更始帝却借助这一切窃据帝位。他不能奉承大统，导致纲纪败乱，盗贼日多，群生危难。大王开始征伐昆阳，王莽大军崩溃；随后攻克邯郸，北州平定；现在三分天下已经据有了其中之二，跨州据土，带甲百万。要论武力天下人没有谁敢与大王抗衡，要论文德没有人能与大王争辩。臣等听说帝王之位不能长久空缺，天命不能自谦拒绝，希望大王以社稷为计，顺应万姓之心。”刘秀仍然没有听从。
刘秀到达南平棘县，众将又坚持请求。刘秀说：“现在寇贼还没有平息，我们四面受敌，为什么非要称立帝号呢？众将官快点出去。”
耿纯进前说道：“天下士大夫抛弃亲戚，离开故土，跟随大王冒死冲锋于箭石之中，就是希望能够攀龙鳞、附凤翼，以成就平生之志。现在功业马上确定，上天和百姓也有感应，但大王却延误时机，不听从众人意见，不正号位，耿纯我担心士大夫因为愿望落空，他们会生出离开返回的想法，大家都不愿意再这样苦等苦熬了。如果部众一旦离散，就很难再聚集会合。时机不能错失，众人之愿不能违逆。”耿纯的话说得非常恳切，刘秀被深深打动，就说道：“让我再仔细考虑一下。”
刘秀到达鄗县，他原来在长安学习时的同宿舍同学疆华从关中来到，奉上《赤伏符》，其中说道：“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
群臣借机又奏报说：“承接上天的受命符瑞，以人事来应验最为重要，万里之外的物象与天象相合，事先没有商议但昭示相同，周武王时跃入舟中的白鱼，怎么能与这样的符瑞相比呢？现在国家上无天子，海内混乱，符瑞这样的吉兆，已经非常明显了，应当回应天神期盼，更要应和众人期望。”刘秀于是命令有关部门在鄗南千秋亭五成陌设立祭祀天地的坛场。
六月己未日，刘秀正式继皇帝位。他点燃起柴井烟祭告上天，祭祀水火等六宗之气，恭敬地远望兴云致雨的群神。其祭祀文中说道：“皇天上帝，后土神祇，眷顾苍生降下大命，嘱托黎民给我刘秀，让我成为天下人的父母，刘秀我其实不敢担当这个重任。但是属下百官，事前没有商量却意见完全一致，他们都说道：‘王莽篡夺君主大位，刘秀发愤起兵，在昆阳击败王寻和王邑，在河北诛灭王郎、铜马军。现正致力于天平定，四海之内蒙受恩泽。对上禀受天地之心，对下安置黎民归宿。’谶记上中说：‘刘秀发兵捕不道，卯金修德为天子。’刘秀我仍然极力推辞，以至于第二次、第三次推辞。属下文武官员都说：‘皇天交付的重大使命，不应当长久拖延搁置。’刘秀我不敢不敬奉大命。”
于是刘秀确立帝号为“建武”，宣布赦免天下罪犯，改鄗县名为高邑。
就在同月，赤眉军拥立刘盆子为天子。
甲子日，前将军邓禹在安邑进攻刘玄的国公王匡，大败更始军，斩杀其将军刘均。
黄其军
作于2022年7月16日（古历壬寅年六月十八）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近期同类文章链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