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还记得 1997

 19年前,也就是1997年,那年的冬天,我在y县城的县医院呱呱坠地,正常的话家里诞生了一个新生命,大家都应该是喜笑颜开,喜极而泣也不夸张,可是当我被抱出手术室的时候,却没有那么多人迎接我,只有我的姥姥姥爷。当然这些都是我长大后妈妈告诉我的。那么我的爸爸和爷爷奶奶呢?他们并不是没有在手术室门口,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出生,他们只是不喜欢我,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是个女孩,一个女孩,理应不受欢迎,在这个小县城,事实就是这样,这样残酷。其实在妈妈还没有生下我的时候她们就都知道我是个女孩,那个年代孩子的性别还可以透露的,当时奶奶就让妈妈把我打掉,妈妈当时也迟疑了,到底要不要打掉我,可是姑姑劝我妈妈,说要是把我打掉万一以后没办法再生育了怎么办,就这样,把我留了下来。妈妈怀着我的时候也是无比辛苦,因为爸爸不喜欢女孩,奶奶也不喜欢,就不好好对待我妈妈,我妈妈怀着我,我爸爸还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奶奶也不劝阻,我妈妈挺着大肚子,每天还要给我爸爸洗衣服,没次想起这些,我的眼泪总是止不住。妈妈出院,她抱着我去见我的爷爷奶奶,我的奶奶就坐在炕上,沉默的看着妈妈,过了好一阵,她说:“这个孩子我不抱。”没有一丝情感,很多年之后我还是不理解,我可是她的孙女,是她儿子的女儿,和她也有着无法改变的血缘关系,她为什么这么恨我呢。我奶奶并不是没有文化,她是一中的数学老师,我的爷爷在铁路上班,是个工人。我的爸爸是小学的教室。对呀,他们都不是没有文化,可是他们都是那么讨厌我。

 然后我就开始了我在姥姥家的童年,大概4岁之前,我对爸爸,奶奶,爷爷一直没有什么印象。据说这期间我爸爸和我妈妈离婚了,可是之后又复婚了,详情我不用想也知道,也不想多说。就在上小学之前,我是没怎么见过我爸爸的。而且对奶奶的唯一印象就是她来我姥姥家看看我,可是被我当成陌生人赶走了,我赶走她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特别特别清晰,我记得她没有丝毫挽留的就走了,具体有没有伤心难过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也记得我皱着眉,和打从心底的厌恶。现在的我回忆起当时心里还是很难受,奶奶已经走了,虽然这样说一个已故的人是对她的不尊敬,可是事实是这样,像改变也没办法改变了。命运就是这样,不给人改写的机会,可是我算不算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呢?

 6岁之前我在奶奶家的次数可能屈指可数吧,具体我也忘记了,我只记得有一次我在奶奶家住,晚上睡觉的时候,爷爷接了一通电话就火急火燎的走了。我从电话里听出来,是我妈妈的声音,我爸自杀了。当时我还不到6岁吧,可是就算我再小,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阴影吧,从那时开始,我好像就有什么心事就不告诉任何人了。我爸爸和我妈妈吵架,甚至打架我都是知道的,尽管我还没上学,可是那时的我就已经懂得了,那天晚上也是,我爸爸和我妈妈打架打的很激烈,再加上我爸爸喝醉了,他就拿起了刀朝着自己的脖子划了一刀,很深,马上就要割到大动脉了。看来我对他真的不怎么重要,他把刀划向自己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想到我的存在吧!我就是这样的存在,高兴了就哄哄,不高兴就把我忘到一边去。爸爸没有生命危险,养一阵子就好了,自那以后,我好像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爸爸。我又开始了在姥姥家的生活。姥姥对我很好,很好很好,可是姥爷对姥姥不好,这个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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