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主面前人都是平等的,只在有些人眼里才有了高低贵戝之分!
常言道:“贫贱夫妻百事哀!”
阿兰自从生了娃退居家庭,做了家庭主妇以来,俩人变仨人,支出却日益见涨,日子变得捉襟见肘。
小宝又生病了,一去医院又花掉几张老人头,夫妻二人都紧锁眉头。
挂号,排队--
交钱接着排另一条长队--
检查继续排长队--
一个下午队伍排完了,好不容易见到满脸不耐烦值班医生,被告知:“换班吃饭的时间到了,下午一点半以后再来。”
先生心里气闷,一时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装满火药的枪口扭头对准了阿兰。
“孩子从什么时侯开始发烧的?你什么时侯给孩子吃的退烧药?”先生一脸的官司挂在脸上。
“凌晨就发现妮妮身体发烫,吃了两次退烧药,中间我还给孩子吃了感冒药。”阿兰强撑着答
“量了几次体温?是退烧药不好用?还是体温表不好用?”老公脸色依然不悦。
“我又不清楚。”阿兰满脸的疲惫之色。
“你当妈的一点儿都不上心,这怎么行?”先生开始埋怨。
“那你当爸的呢?睡的像头猪。”阿兰为昨夜一夜未眠的疲惫被先生的指责一下子全勾出来。
阿兰是跨省远嫁而来。
夫妻居住的城市,公婆又力不能及,即便住在一起,育儿问题也多有分歧。
阿兰压抑的所有委屈都一一袭上心头。
单身时的快乐时光又钻着空子浮现在脑海。
跟朋友一起逛街吃饭、闲聊、读书的快乐情景在眼前闪现,她实在喜欢读书时的状态---那么静心和充实。
读书让她信心满满,活得充实又圆满。
自从进入家庭,有了孩子,她再也没时间抽出一整段的时间好好读书。
“你是个负责任的老爸,那你管孩子好了。”阿兰冷冷的甩出狠话,不知不觉从人行道上下来,来到机动车道上。
她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沉浸自已的悲伤和委屈之中。
她忘记这条路根本没有非机动车道。
她耳边听到老公一声变了形的呼声:“阿兰,快躲开!”
接着她听到背后传来车子急刹车的声音。
一辆大巴车上司机摇开车窗,冲着她一阵机关枪一样的长短句骂骂咧咧声之后。
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差点被车撞。
怪不得后背有一股萧杀之气,也许那就是死亡的脚步。
“你这是要干嘛?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先生的话又急又气,刚才的火力扫射子弹还有剩余,阿兰听在耳中,感觉不到丝毫的体贴。
她不想跟这样的老公一起回家。
远远看到那个熟悉又拥挤的小阳台,阿兰忽然不想回家。
她倔强的停下脚步往回走。
可是阿兰很快发现她似乎无处可去。
两条街之外有一个小小的图书馆。
她的脚不知不觉就停在图书馆的大门外。
过马路时发现身后背着妮妮的背包,她很清楚包里装的是什么?
妮妮的安抚奶嘴、妮妮的尿布、妮妮的外出用的毯子。
没有一样她的物品。
作了妈妈之后,出门她只会带足了孩子能用得到,她能想到的所有的物品。
唯恐孩子没吃没喝没得玩。
刚迈步进大门,她还沉浸在争吵和险些发生的车祸的杂乱的情绪之中。
她试图想找到吵架的节点,为什么孩子一生病,俩人就开始无休止的争吵?
她没有听到玻璃房里,老者挥手喊叫的内容。
可是当她看到老头儿脸上,紧绷着的摞着皱纹的愤怒的老脸时,
门卫房里老头儿冲着她,像是赶苍蝇一般,朝着她皱眉直摆手,她才从自已的世界里惊醒。
她立在原地,想听清楚玻璃窗里伸头出来的老者的话。
老头儿仍然像是哄赶一条脏污的不请自来的丧家犬一样,嘴里发出口齿不清的声音,一只手反手做着驱赶的动作。
当她反应过来,一边压抑着被那带着嫌恶点燃起来的怒火。
一边反击:“你喊什么喊?”
要走近老头儿理论时,才发现脚下已经动不了。
回头一看,原来是背包卡在自动门缝里。
“晚一秒关门会怎样?会死人吗?”
她的情绪一下子被那个自动门,和玻璃窗里锁着眉头的老头儿,重新搅乱,如一颗大石头丢入水中。
凭心而论那老头儿保养甚佳。
如果他不皱眉头,脸上看起来还算红润。
当她要把所有委屈都化成长短句,化成利剑扎向门房里的老头儿时。
这时侯身后传来一个尖锐暴躁的女人的尖叫声。
“老刘头儿,你是想下岗吗?你知道我脚上的鞋子值你几个月的工资吗?”阿兰回头看到一个时髦女郎,气恼的一手摘掉头上的遮阳帽,一手摘下墨镜。秀眉一挑,一脸盛气凌人又扭曲的粉脸,瞪着玻璃房里的老头儿。
门后的老头儿听到女人的声音,站起来仔细辨认着脱掉‘武装的’女人。
忽然像触电一般,腾的从座位上弹起来,急急的跑出来。
“你什么眼神?门口有人你还关门,你安的是什么心?”阿兰发现利剑出口,却伤不了人。
因为老头儿直接越过她,一脸谄媚又小心翼翼的望着阿兰身后的女人。
“是张小姐呀?怎么会夹到您的脚呀?我这就回去开门。”老头一拍脑袋,看样子似乎肠子都悔青了。
老头儿跑过同样一动不能动的阿兰身边,没有丝毫的歉意留露。
老头儿一面跑一面拍自已的脑门,看起来心急上火,急急的往回跑,刚到门口,忽然身子一怔,身体像一截朽木一样左右倾斜了几下,便倒地不起。
“老刘头儿,你怎么了?不好了,快来人呀,快打120,我们家老刘头儿心脏病犯了。”从门房里又走出一位老太太,惊恐无助的朝着二人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