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是敌是友
风萧萧兮花渐寒,风卷残云百花残。
若问风情谁能解,风寒不过冷月寒。
月婼盯着王锺,王锺一笑,一手伸来,看着就要夺月婼手中的人皮面具。月婼想着先走为上,但身体受软筋香的影响无法站起,只得收手,将这块面具紧紧抱在怀里,以为王锺再怎样也不好碰自己的胸部,谁知王锺不惧,趁着天黑没人,无论月婼把面具放哪,他都要夺回,上来就拉扯月婼的衣服,月婼大叫,但是叫得很无力,因为她脖子上,还有一支手,正在死死掐着她,按着她。
月婼护得越紧,王锺愈加凶残,从原来的拉扯变成撕扯,似乎夺面具已不是他的打算。月婼想反抗,但是她已无再多力气,任寒风刮得她的皮肤冻得通红,她手里的面具依旧完好。
“哎哟,中了软筋香还这么有力气?定是你身上的月灵石帮你,来,我帮你取下!”
王锺见夺面具不成,转而要夺月灵石,月婼一听,赶紧打个滚,滚到一边,希望滚得远点,但她终究是被王锺抓到了,王锺用力一扯,一颗冰冷的月灵石被王锺掏了出来。
此时的王锺已是洋洋得意,再想夺月婼手上的人皮面具,忽觉背后一凉,一个刀影从身后飞来,王锺立刻趴到月婼身上,却挡住,那股刀气。
“狗日的,谁!”
这不止一刀,这不知几刀,王锺感觉自己的背后像受了鞭刑那样,皮开肉绽,痛得不行,刚要骂,只听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嗒嗒嗒,哒哒哒”的走来,王锺脸色骤变,立刻起身,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两个人,一刀,一杖,正往这边走来。
“雪扬?花……花长老?”
持刀的是雪扬,怒气冲冲,持杖的是花千藤,脚步有些急促。
“王小兄弟,我答应给你随意进出我府,但是这地牢湿气重,你趴在地上着了凉可不好。”
王锺一听,立刻起身,想拍拍身上的灰,却不知何时,雪扬刀已架在王锺的脖子上。
“雪……雪长老,您不是从不关心岛上的事吗?怎么这次赶来这么匆忙?看看你这雪扬刀,好像还放错了地方。唉?难不成想来个英雄救美?不过你怕是救错了,我和月婼闹着玩,你二话不说先给我几刀怕是认真过了。这要是风长老知道你这么做,怕是不好吧?”
“谁说不好了?”
忽一声音从远处传来,王锺眼睛睁大,冷汗直流,只见花千藤后边还跟着一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风寒水。
“风……风长老?”
“哼,我叫你来老花这,是考虑到花长老年龄大了,需有人照顾,没想到你茶不会泡,泡妞倒是厉害得很!”
“长老,我……”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你也不看看你面前的是谁!你什么身份,月婼什么身份,你还敢直呼她名?你个下人还想以上犯上不成?”
王锺被风寒水怼得哑口无声,看了眼风寒水,又瞥了眼旁边的雪扬,转身,对还躺在地上的月婼说了声:“月长老,对不起。”
月婼没有接话,头转过一边,表示不肯原谅。
“对不起。”
王锺又道了声歉,月婼依旧以不予理会来不予原谅,王锺气了,想动手,又不敢动手,跪地,低头吼道:“对不起!”
月婼瞥了王锺一眼,轻声说道:“东西,还我。”
王锺盯着月婼,站起来,举起月灵石就丢,雪扬瞪大眼,心里也有些怒,扬起雪扬刀就要斩。
“啪!”
受了惊吓的王锺晃了晃神,雪扬也回过神来,只见刀砍在了一根铁拐杖上,花千藤不知何时冲来,想着将两人拉开。
“药库的童子还没睡,雪扬,你快去取软筋香的解药来给月婼服下!”
雪扬瞪了王锺一眼,冷哼一声,收起刀就离开。王锺松了口气,踉踉跄跄的往风寒水那走,风寒水没有扶他,只对他喊了声:“回去不必去厅上等我,明早晨会,你等我消息。”王锺愣了一下,随后很快的跑了出去。风寒水摇了摇头,对花千藤笑道:“老花,这么晚还给你添麻烦实在不好意,还请你念在之前王锺孝敬你的份上,饶他一次吧。”
花千藤点了点头,并未出声,略过风寒水,脱下身上的斗篷,扔给地上的月婼。风寒水看着月婼吃力的爬起来将斗篷披上,看着笑,笑着走了。待风寒水走远,花千藤扯下眼罩,伸出手,道:“把人皮面具给我吧。”月婼一愣,盯着花千藤道:“你,到底是敌是友?”
花千藤叹了口气,从袖里掏出一小药瓶,轻轻的放在月婼跟前,道:“至少,现在我们还不是敌人。”
月婼看了花千藤一眼,隔着衣服,捡药瓶,仔细看了看,打开红布塞子,凑进鼻子轻轻一闻,确定无诈,倒出,忽惊住:瓶子里装的,是散筋香的解药。
“你……你明明带有解药,为何还要雪扬去取?你要雪扬的人皮面具做什么!”
“王锺曾在地牢的火把里动过手脚,加大了软筋散的剂量,他之前想要我药死陆凝,我不肯,他把这事告到风寒水那,风寒水过来,本是来兴师问罪,正巧,碰到了雪扬,还碰到了王锺,和你。”
月婼苦笑一声,将药丸塞入嘴里,硬吞下。叹了口气,掏出了人皮面具递过去,道:“给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说,只要不过分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风寒水说明早有晨会,我想请你帮我请假,理由有你定,相信你不会瞎编个损我。”
花千藤接过面具,没有做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这样转身走了,月婼盯着花千藤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雪扬回来。
雪扬将药丸倒出,递给月婼,月婼瞥了一眼,忽惊:雪扬拿过来的,是一种和软筋散的解药极像的慢性毒药!月婼赶紧望向花千藤离开的地方,那地方早已没了人影。
月婼看了看雪扬,想着把药推开,又不能推开,拿起药,放进了兜里,道:“这风凉,我回去和着热水服下吧。”
月婼说着就打算站起走人,忽雪扬一扯,斗篷滑落,露出了破碎的衣服和那满是淤青的皮肤,雪扬看着眼睛直瞪大,怒道:“王锺那畜生!”
雪扬说着就要去追,月婼拉住雪扬,喊道:“这伤是风寒水弄的!夜深了,我该回白竹苑了。”雪扬手握拳头,握得很紧,紧得整只手都在发抖,看着月婼,眼神里,满是不甘,可那又有什么办法?雪扬上前,帮月婼裹好斗篷,将月婼抱起送走。
白竹苑门前,侍女将月婼接走,雪扬心里再怎么不甘,也必须止步于这堵墙,这扇门。路上,雪扬既愤怒又无奈,回想了下刚才种种,忽惊到:以前月婼受了委屈,会哭,现在月婼受王锺如此弓虽暴,从开始到获救,竟一颗眼泪都没有掉出!
是她变得坚强了?还是另有情况?雪扬停在道上,吹着冷风,抬头,看着冷冷的月光。
屋里的灯火摇曳,这水蒸气,怎么都不可能浇灭在罩子里的烛火。月婼躺在浴桶里,看着侍女不停的向水里撒着芬香的花瓣。
“牡丹、芍药、樱、桃,这些花,不是春天才会开吗?你手上这些鲜花瓣到底从何而来?”
“回月长老,这都是今早花长老拖人送来的,说能活血化瘀,有助于月长老的伤口愈合。”
“混账!”
月婼忽用力拍打了一下水面,水潵到侍女,侍女吓到,立刻跪地,不敢起身。
“你告诉我,花长老除了送这些鲜花瓣过来,还送了什么玩意过来!”
“还……还有一些熏香,说能助眠,让长老能睡得好点……”
“睡得好点?呵呵,呵呵……”
月婼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失落,无助。
“花千藤,你到底是敌是友?”
月婼起身,拉起一件衣服便出去。跪在地上的侍女,瞥了月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