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商场,打扫完卫生,我和同事小林站在工作区,我将家里有鬼的事平静地告诉了她,她倒吓得捂着嘴盯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你咋啦?”“拜托!你的房子闹鬼耶!你一点不害怕?”她压低声音抓狂地说。
“她是鬼!鬼耶!”
“一个鬼而已嘛,有什么可怕的?又不偷吃我们的东西和钱,我有什么理由要怕她?怕只鬼?”
她相当无法理解地看着我,而我也非常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往往会害怕一种连固定形体都不具备的生物。她见我还是如此平静,更加崩溃:“鬼是人死以后的东西,是灵魂,说明你们住的房子里死过人的!不害怕?”
“死过人?!”她这么一说,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对呀,如果没有死人,鬼是哪里来的?我和艾斯以前从来不会去想这种事。
觉得鬼这个东西的可怕之处,当然并不是鬼本身,而是死人!我们租的房子里会死过人吗?为什么租我们房子的那个女孩没有告诉我们这一点?她是不知情还是故意隐瞒?于是我认真地看了会她,她也紧张地回望着我,我问她一个很认真的问题:“咱们中午吃什么?”她喷出一口鲜血倒地不醒。
晚上回去我把事情告诉了艾斯,她也非常生气,自己下楼去打公用电话,要和那个女孩讨个说法。
我做好饭,坐在沙发上等她回来,四下打量着这间套房子,当初我们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样一套地处繁华地段,装修豪华的房子竟然租金这么低,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哪这么好命就这么容易租到?
死过人?尸体应该不会还在这房子里吧?这么一想我站起来四下去找,床底下,柜子里,卫生间,厨房,就连角落旮旯我都检查过了,什么也没有,会不会被彻墙里了?
我打开雷达扫描系统,每个房子走了一遍,砖墙加钢筋和混凝土的四壁里除了电线,什么也没有。
我收了心坐回沙发上,艾斯也从外面回来了。
“如何?”她换着鞋我给她盛着饭问她。
“她说压根不知道,房主找他们的时候没有说这个情况,而且现在的人谁还去考虑这个问题?只会看房间的格局与装修,她那副口气一点也不相信我们,好像我们是在找借口退房租,她说如果真有的话,拍了照片来让他们去验证,如果是事实,他们愿意酌情处理。”她去洗了手,然后坐下吃饭。
“算了,找他们还不如咱们自己解决。”我本来也没有怎么在意,以前杀的人多了去了,活着的时候都不怕,死了还能吓唬住我们?更何况还是个女的,就算是新联盟军的鬼魂我们也不放在眼里,一股连筷子都拿不起来的空气,有种拿刀来砍咱。
艾斯和我一样的想法,所以我们依然我行我素,半夜有动静了也不理,让她玩去吧,无非是耗点电,可是我们发现电量并没有减少,这样就更没有必要了,互不打扰,可是我们抱着这样的心态又生活了一周后,她开始让人无法忍受了。
首先她看电视的音量越来越大,有时候电视里的是摇滚,接着就是我们发现我们的东西莫名其妙地会跑到别的地方,更严重的是她半夜会进屋里来站在我床头哭泣,我半夜起来看见她垂着头,发稍扫着我的脸,呜呜地哭我开始还劝劝她,说有什么想不开的,现在有好房子住着,有电视看着,冰箱里还有水果吃有什么不满意的,都不收你房租。
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时间长了我也烦了,半夜见她还躺在我枕边,一大团头发绕在我脖子上,我就怒了,我说你有意思没意思?你白天一个人没人陪你玩,你也不能晚上不让人睡觉呀,我们白天还要工作呢,哪像你整个一家庭主妇,白吃白住不干活还尽捣乱。
她听了哭的更大声,头发都飘起来,红色的衣服也一抖一抖的,满脸血乎乎一片。
“哎,你别哭了成不?去看电视去,多看喜剧对你有好处,我推荐周星驰的片子,他的那些片子能把你的肚子笑破,尤其是……”她不耐烦听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我听见艾斯让她出去,艾斯喜欢裸睡。
我不知道家里养个猫呀狗呀什么感受,反正家里养个鬼就是个麻烦,它和我们的生活方式刚好相反,我们晚上睡,它白天睡,它吵人吵的打也打不了,骂也不听劝,最后我和艾斯实在烦了,谁知道她脾气比我们还大,早上起来发现她把墙上弄的全是红手印,这不成心气人嘛?
我们又没钱,请不起粉刷工来刷墙,这一墙的血红色的手印太影响整体美观了,再过两天,墙上的手印没弄掉,她开始往浴缸里扔头发,洗着澡,一撩水,手里一大把头发,我冲着空气大吼:“你缺钙啦!喝蓝瓶酸钙口服液吧!”
晚上她变本加厉地闹腾,睡着觉呢突然觉得冷,张开眼睛,窗户大开着,被子找不着了,跑出去一找,被子不是在阳台上,就是在厨房里,我这个气呀!娘的,不收拾你,你当本姑娘是病猫了?
“鬼怕什么呀?”又一天晚上我们站在阳台上看风景我问艾斯。
她摇摇头说:“不知道,以前没有学过这类的东西,它根本就是有形无质的空气,你能拿空气怎么样?”
“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了,要想个办法了,我以前说的井水不犯河水的处世之道对她来说是一再的退让,不能让她这么嚣张了,昨天物业都找我谈话了,说晚上电视的声音过大有邻居投诉了,我又不能跟他们说那是鬼弄的。”
我背靠着阳台的窗户,看着屋里,它从厨房的门里探出一只脑袋来,我冲她比划了一下我的中指,它不屑地缩回去了,不一会听到水龙头打开的声音,艾斯冲屋里骂了句粗话,水声立即停止。
“哎对了,要不我明天上山上的庙里问问那些和尚?老看电视说和尚会超度什么的,我明天找个和尚给咱写道符贴上试试?”
我无奈地看着她说:“你长点知识好不?写符那是道士们干的,关和尚屁事。”
“和尚不是老给死人超度吗?他们不是管的一回事?只不过所属的领导不一样罢了,一个是安魂一个捉鬼,面对的客户是一样的呀,就像咱们一样,面对的业务范围一样,就是各司其职罢了,有什么大的区别吗?”她强词夺理地对我说。
我翻着白眼对她说:“好吧,你去吧,不管用什么法子,赶紧把她弄走,要是狗呀猫呀可以送人,可这玩意送都送不出去,可是砸手里了。”
第二天是周日,艾斯休息,她是固定一周一天休息,我得调休,反正也不累,口袋里没钱,待在家里也是无聊。
夜里那家伙又满屋子撒着欢的哭,也不走门了,从一个房间穿着墙钻来钻去,我心想就让她疯吧,等明天就有收拾她的神等着她了。
再等到晚上我下班回来的时候艾斯已经在家把饭做好了,湿头发上还包着毛巾。
“情况如何?”我问她。“已经弄好了,我今天请了个法师来把她给收了。”她得意地说着。“收了?真的?怎么弄的?真有本事,还找了法师来了?哪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