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南红色革命故事一一烈士陈锦章(之二)

烈士故居

接上期)看到上期发的陈锦章烈士那张照片了吗?看相貌,拍照时他大约在三十岁上下,个子瘦削而高,头发浓密而长。一张善良而沉闷的脸,那双有着厚厚眼睑的眼睛里含 着忧郁,一种艺术家的敏感而讷言。似乎看不出一个坚定革命者的意气昂扬,也没有大富人家优裕生活的颐指气使。却更像是一个画家和诗人,在沉思、在推敲创作的构图和字酙句酌的诗句。但是他却以自己的行动印证着一个革命青年的热血和信仰。

1 923年陈锦章考入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和其他几个汉中学子不一样的,是上学之前他已经结了婚。他没有浪漫的同学之恋情,似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妻子是童养媳,这是陕南旧有的婚俗,这种景况也像大作家鲁迅和学者胡适一样。陈锦章启程去上海的时候,他的女儿已经在母腹中孕育,待他四年后回到家乡,女儿已经四五岁了。

的确,他爱好艺术,音乐、美术是他的专长,一颗诗心充盈着他的敏感、善良、理想。但又是那么真挚而热忱。想像一个内地山沟里的青年,初来乍到进入大都市,不会那么自然和融洽,生活、学习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然而他和他的同学,他的老乡,却很快投入到学校的氛围和炽热的社会活动之中。那时的大上海正处于革命的风潮里,他没有只顾着埋头读书,急着去适应个人生活,却和同学们一起走上街头,参与五卅运动,张贴标语,散发传单,参加示威游行,接受革命洗礼。在思想和行动中一步步向共产党靠拢,在党组织的考验和培养下,他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之后又入了党。和同志们一起书写标语,画宣传画,参加演讲。把自己的专长与革命工作联系在一起。四年的大学生涯,就这样使他成为一个坚定的青年革命者,一批最早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汉中籍党员。

在上海求学的四年,是他难忘的青春岁月,激情、热烈和求知、眼界,在他的心中默默陶冶,形成了一个成熟的革命者品格,为他以后的革命生涯奠下坚实的基础。而在个人生活中,他和在家的糟糠之妻却两地相望,始终相守,时不时去信至家关切问候。在灯红酒绿的大上海,这个青年学子的心性却坚守着传统道德中最优秀的部分。但革命的信念、共产主义理想却深深植根于灵魂。

:那时候正处于国共合作期间,大革命的风潮席卷全国,国民革命军正在北伐,而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右派也正在孕育一场反共、清共的腥风血雨。

共产党也在开始作准备。1926年的下半年,陈锦章和他的几个老乡同学,同志,共产党员,受党组织的委派,回到家乡汉中,在这个地处内陆的山区小盆地,开始史无前例的发展共产党组织,进行党的早期活动。对于他个人来说,也开始了人生新的起点。

家乡以热烈和温罄接待了远方归来的游子。当他掮着行李回到养育自己的土地,进入陈家大院,拜谒了长辈,招呼了家人,在堂屋里向自己的祖先牌位磕了头,之后就以崭新的姿态,带着崭新的理想,挟裹着新生活的风气进入固有的家庭环境和家乡的社会氛围之中。

还在学校的时候,他就给家中经常来信,给弟妹们灌输新生活风气,革命的启蒙。他劝诫父亲再不要抽大烟,也告诉母亲不要再裹小脚,支持自己的妹妹、弟媳、妻子追求妇女的解放,放开裹脚布,与男人平等。并走出家庭,走进社会,参加各种活动。现在一回到家,就更是倡议和支持,新生活从自己开始,从家庭开始。见了长辈,他不再磕头,而是举手行礼,所讲的见解,也再不只是孔孟之道和知乎者也,见了下人和底层百姓,仍是那般平和,那双没有坚锐之气的眼神里,与人、与物相识,总是和蔼、悲悯。

在地方贤达和亲友的邀请下,他从家庭走进社会,走进乡镇、县城,无论宣讲还是谈话,都公开倡议女人放足,男人剪掉头上的辫子,鼓吹女性的解放和男女平等;号召人们关心国家大事,追求理想、自由,民主,民权,给大家报道北伐胜利的消息。这个封闭的山区乡镇和县城,从此吹来清新的风,那么多新奇的事件和言论,从陈锦章这个刚回来的大学生开始。人们以惊奇、欣赏、响应以及憎恶、仇视的心理和言行接纳着这位新青年带回来的新事物,及与之发生的新变化。

好在暂时还没有人公开地反对他,他的家庭也没有约束和管教。那个叫陈大训的父亲以欣赏和宽容的态度支持了他。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名义上是大家庭中的主事人,但他却不喜欢主事,除了应付家务,很多时间都是牵着或是骑着他的牲口这里走走,那里转转,到田地里和他的“客夫子”(长工)谝谝闲传,到镇 街上赶集,蹲茶馆,与乡人“摆龙门阵”,甚至参与到儿子的演讲中,听他的大儿子讲国家,讲社会的一些大道理。至于家庭中的生计、经营事务,则完全交由他老婆管理,当了个思想开明的乡绅。


这在当时封建的男权社会中,算是一个奇葩。万贯家财由老婆一手经营,当然夫人也真是有这个能力和手段。尽管裹着一双小脚,走路不方便,但却把自己庄园管理得井井有条,经营有方,可以说日进斗金。按现在的说法是一个女强人。这个女强人也思想放得开,眼光看得远,颇有主见地把自己几个儿子送到城市去读书。一个在上海,两个在汉中。这在当时的烈金坝乡(现在叫大安镇)也很是让人佩服和注目。所以大儿子陈锦章学成归来,家庭中这样的环境和气氛,给陈锦章创造了倡导新生活与进行革命活动相应的宽松。而他温文尔雅的态度也为自己的工作营造了便利条件。(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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