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统一开始的设计是否要由统一结束?

文 / j-o

/ 设计发展的核心要点 /

设计从产生开始,衍伸出了建筑设计、室内设计、服装设计、平面设计等等门类,但无论怎么发展,统一性原则因为其高效又有用,并且相对更容易掌握的优点,已然成为了设计师们把控作品的不二法门。

一个设计作品追求从整体到局部都能给人同样的视觉美感。传统设计师在思考问题时,一般从整体的角度入手考究其合理性,然后才延展到细节进行全面覆盖。整体的角度可以是统一的形体,或者是一致的景观元素又或者采用统一协调的色彩,就像有一根线在牵扯每个设计要点。这时候的设计方法归纳起来其实很简单,抓住你关注的关键点,然后统一深化,就会是一个完整的设计。而对作品的评价高低主要还是看设计师掌控全局的功力和表现能力。

有一个很好理解的栗子,当我们观察城市布局和景观,会发现西方城市往往整体面貌非常舒服和谐,相较之下中国的街道容易呈现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显得没有章法极其随意,尤其是各自为政的霓虹灯陈列。

欧洲普通城市街道
国内普通城市街道

这个问题在太古里得到了非常大的改善,太古里的设计从全局到局部都在一个相当明确的新中式基调之中,整体中透出变化,设计的统一性原则体现得非常充分。

太古里

/ 互联网产品设计的特性 /

当我们进入互联网时代,设计不仅是可看的,也是可用的,可达范围不再是单纯眼睛的成像。这样的变化是颠覆性的,媒介变成了有限的一块玻璃,设计变成了一个可以生长的东西,每个与之沟通的人都可能对它最后的呈现产生影响。

《通用设计法则》里面对一致性的描述 “当系统相似的部分以一致性的方法表现时,能更好地改善系统的使用性”,这里的一致性关系到使用效率、学习成本、注意力的集中等。分为四种:美感、功能、内部和外部。

这四种的重要性和难度逐级递增

  • 美感。
    这里可以几乎等同于传统设计中对于统一的定义与理解。

  • 功能一致性
    主要表现在意义与行为相一致,让用户利用已有的知识了解设计的使用功能,同时又能增强设计的使用性和可学习性。

  • 内部一致性
    可以类比建筑和园林景观,这些其实也是一种系统,比如上文提到的太古里,包含了建筑、地面设计、小品雕塑等等。当各元素处于同一系统时,能够进行有机结合。“他们就是一体的”,是内部一致性所要达到的目的。

  • 外部一致性
    最难,但也是长久以来无法完全做到但设计师们又不断探索的一个东西。它需要在多重、独立的系统中满足“内部一致性”的要求。

这四种一致性从来都没有要求必须同时满足。无论哪种设计都以结果目的出发来衡量各个一致性的权重。比如易读性、使用性、整体平台的共同标准等等。为了一致性而牺牲使用性其实是不明智的。

与传统设计强调整体概念,局部服务于整体的思路不同,当人们在“使用”一种产品,与之产生“互动”的时候,常常专注于这个使用的瞬间或者某一时间段,这里其实就是在UX中更喜欢强调的场景。抓住一根线,就能抓住整个设计视觉感知的脉络,却没法全面概括出其中每个互动的方方面面

/ 产品设计中的明争暗斗 /

“这样可以减少用户的学习成本”、“这样可以提高用户的使用效率”,当我们被要求统一设计的时候这是最常用到的理由,简直如同圣旨一样百试百灵无法反驳,不然你就是在冒险,而你还没办法证明这个风险程度究竟有多大。

甲:你杀人了
乙:你说我杀人了,请你拿出证据
甲:如果你没杀人,请你拿出你没杀人的证据
乙:你主张你举证,你拿不出我杀人的证据,我就没杀人


“谁主张谁举证”,然而也有上面这种诡辩的情况出现变成了“我主张你举证”,所以法律中还有无罪推论原则、举证责任倒置等条款进行配合,并不是教条。

从交互上说,我并不认为把一个app上的块状背景改成mobile site上的一条分割线就会对用户的阅读效率产生多大的影响;我也不认为在移动设备上做分步骤的表单,同时在B/S客户端做整页的大表单就会增加用户的学习成本。我一直反对把用户当成完全的小白,否定他们的学习适应能力。在不同的环境或者设备上时,有各自更为自然顺手的行为模式,这也是我们常常提到的场景化的重要一环。但从视觉上,同样的内容同一个位置我们为什么要做不同的事,这完全颠覆了传统设计对“统一”的理解。设计师们永远都是各执一词。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针对不同的场景,把使用性摆在第一位,同时最大限度的满足一致性是以用户为中心的设计的主流思维。互联网产品设计发展到现在,事实也证明了这种方式的合理性。观点不一致就以“保持统一”为最终结论无异于耍流氓,就好像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你没杀人,那我说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不是因为有证据而是因为需要有一个凶手,从以往经验来看你最像凶手。

我们在对设计进行评审或者确定时,出现争议时产生的讨论应该是一种“真实的辩论”,即各方不是要证明自己观点的正确,而是倾向于抓出对方不合理性到底在哪里,缩小甚至消除这个鸿沟,争取最终达成的共识对自己更有利。最终落点仍然是产生一个大家都认可的结论。

/ 一个总结 /

当设计进入到新的阶段,设计概念逐渐扩展,不完全以传统思维上的以整体感知为重心的模式。“统一”成为了一个更为玄幻的东西。高举统一大旗就能成功营造产品的世界观,而这仅仅是一个基础,在这个世界中生长出来的各种元素不是静止的,会相互作用,会发展变化,会帮助用户锻炼上帝视角参与到这个世界中,同时反过来影响产品的成长轨迹。这些都不是一个“一致性”或者说一个“统一”能一概而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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