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本书去年就已经买了,当时读了几页以为这是一本哲学随笔,就放弃了深入的阅读。这几天偶然在小红书上看见了这本书的推荐,才发现这是一本通过爱情故事来讲述“人只有一次”这个哲学命题。
正文:书的一开始阐述了尼采曾提出的“永恒轮回”理论,这个理论认为,有朝一日,我们身边的一切都将以我们所经历过的方式再现,而且这种反复还将无限重复下去。而与之相对的是生命“稍纵即逝”论,它建立在轮回不存在的基础上,后者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所论述的主要内容。
书中的主人公托马斯是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这源自于他失败的婚姻。他的妻子与他感情破裂而离婚,这本没什么。但却以孩子为要挟,不断向他所求钱财,而他的父母为了孩子也一味的偏向于儿媳。这就形成了他独特的爱情观,即爱情是无谓的负担。因为爱情的结果婚姻本身就是有一种枷锁和牢笼。失败的婚姻让他对女人失去了安全感,却也激发了他强烈的性欲望。他有着无数的“性伴侣”,还有自己的一套性爱交友哲学:他渴望女人,但又惧怕她们。在恐惧与欲望之间,必须找到某种妥协;这就是他所谓的“性友谊”,他常对情人说:谁没有感情投入,谁就无权干涉对方的生活和自由,唯有这种关系才能给双方带来快乐。可以说,一开始托马斯是一个坚定地“唯轻”主义者。他坚信不付出也就无责任,不去承担重任,也就不会有负担,也就能获得快乐。但是这种无所责任的轻,真的能带来快乐吗?托马斯从不留人过夜,这也是他性友谊的底线之一。
直到特蕾莎的出现,让他有了再婚的想法。但即便他与特蕾莎有了关系上的捆绑,并且真心爱她,真心想守在她身边,但仍与那些情妇保持着性关系。他认为在爱情上灵与肉是可以分离的。而特蕾莎并不这样认为,她甚至尝试过,但失败,她始终认为在爱情上灵与肉必须统一。若是不可分离,那托马斯之于特蕾莎,便不是爱情,只剩同情。而书中阐述了同情不是爱情。但对托马斯而言特蕾莎就是他的爱情,他认为,爱情不是产生于性欲,而是产生于共眠的欲望。无论如何,他都让特蕾莎一直活在对爱的猜疑和忧虑中。但是特蕾莎是爱托马斯吗?一开始,托马斯不过是她摆脱以往生活的救命稻草。而托马斯也在与特蕾莎爱的轻与重之间摇摆,在特蕾莎丢下他一个人回布拉格后,他也兴兴然地抛开一切追回布拉格,但在见到特蕾莎时,那爱好像突然间消失殆尽。失去时好像不能忍受那轻,得到后又不安于那重。
对托马斯来说,特丽莎才是他生命中的不能承受之轻。特丽莎因那六个碰巧偶然的来到他身边,六个碰巧中任何一个不巧都将呈现另一种结局,另一种人生。因此,相对于他曾主动追寻的“非如此不可”之医学事业以及被动施加的“非如此不可”之政治革命,特丽莎,是他所有“非如此不可”的对立面,是六个碰巧产生的偶然,是毫无重量不堪一击的轻。却正是这份经不起推敲之轻,让他不能承受,他不忍陷她于悲痛惨境,不忍见她身体颤抖哆嗦,他更能承受炸弹将星球炸得晃荡,更能承受国家每天被新的群蛮掠夺,更能承受同胞被带出去枪毙,更能承受这宏大悲壮的厚重,只是比较难于大胆承认,却不能承受特丽莎悲伤之梦的轻。
于是他为了这份不能承受之轻从苏黎世到布拉格,从布拉格到乡村,从前途光明的医生变成擦洗工、农场司机,他可曾后悔?作品的最后的一章“卡列宁的微笑”如同一首田园牧歌,诠释了他内心的安详静谧,如此才有他历经沧桑之后洗净铅华的坦白“追求事业是愚蠢的,特丽莎,我没有事业,任何人也没有,认识到你是自由的,不被所有的事业束缚,这才是一种极度的解脱。”
托马斯和特蕾莎最终安居乡下,以逃避复杂的政治问题。陪伴他们始终的狗卡列宁患病临终之际,他们一同为之哀伤,陪它散步在路上。两人都很伤心,可他们或许没有意识到,他们仍然那么幸福。他们幸福,并不是全然没有忧伤,而是因为忧伤的缘故:他们牵着手,眼里浮现出同一幅画面—体现着他们十年生活的卡列宁正瘸着腿走在路上。是的,这一段感情走得一瘸一拐,可是最终走到了这里。
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本书中,作者米兰·昆德拉主要从男女性爱这一另类新奇的角度对生命的意义以及生命存在的方式进行“浅入深出”的哲学性思考。虽然作者在这本书里始终是围绕着生命的轻重抉择去叙述,去牵引情节的发展,但直至书的最后,作者都没有明确地告诉读者,该择轻或择重,相反地,作者极力通过书中人物的所言所行引领读者去思考,去探索,去寻找属于每一个读者自己心中的答案。读完此书后,我再次感受到了米兰·昆德拉敏锐的洞察力,和蓬勃在其精神世界中那强健的生命力,尤其他关于人生“选择”的问题,值得我反复的细细的咀嚼、品味。这也正是这本书的价值之所在。
米兰·昆德拉认为,故事和人生,都是建立在生命“稍纵即逝”的基础之上,稍纵即逝的生命形式本身有轻重。它是轻的,因为它使我们能够超然地回望和分析往事,不必担心流血的重复,屠杀的重演,它使我们能够去谅解,也去怀旧,为一切笼罩上落日的温情。它是重的,因为我们自身的生命仅有一次,于是人生岔路口上的每一次选择,都显得无比慎重,无比艰难,一旦选择,便无法改变。可是另一方面,“稍纵即逝”的“轻”带来沉重的后果:既然一切可超脱,那么是不是万物皆可谅解,罪恶亦能减轻罪状。建立在轮回不存在之上的世界固有一种道德沉沦,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被预先谅解了,一切也都被卑鄙地许可了。因此,“稍纵即逝”的“重”亦是一种“轻”。
人永远不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和前世相比,又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一切都是马上经历,仅此一次,不能准备。好像一个演员没有排练就上了舞台。如果生命的初次排练就已经是生命本身,那么生命到底会有怎样的价值?正因为这样,生命才总是像一张草图。但“草图”这个词还不够准确,因为一张草图是某件事物的雏形,比如一幅画的草稿,而我们的生命的草图却不是任何东西的草稿,它是一张成不了画的草图。
生命有轻,就必然有重,无论是否愿意。但是,生命仅仅只能为轻或者为重吗?轻与重是否有真的不能承受?承受是不能选择的,所谓逃避不过是选择不面对。生命,也许从来没有不可承受。生命,也许就意味着承受,承受一切的轻与重。
我一直觉得,自由可以让我们翱翔,但我们不能因此失失那份可以落地的重量。所以,我们追求自由,但不能自私;我们追求自由,但不能脱离应有的责任。生命也许就是一场负重与自由的拉扯。摇摆之间模糊了意义,也许,最好莫过于,既要飞得起来,也要落得了地。
结语:人生是要有一种信念的,不能被交给机遇和偶然,甚至是一种媚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