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12


醒 

             ——  小小于


序言:这本书是我在大学期间写的,下面这句话用来陈述书中人是怎样“沉睡”的:“或者繁华纷杂的大都市,或者春烟袅袅的小山村,或者大漠孤烟,或者落霞群鸥,生活的环境在变,遇到的人就在变。大千世界,雨是温柔的,晴朗的天空是彩色的,雪花飘零的冬天是可爱的。傍晚时分拱桥下面闪耀着斑驳的光影,时不时印在夕苒的脸上,夕苒弓腰扶在栅栏上注视着水中光影。她想不出路阅的样子,她忘去了,已经忘去了生活。” 




           你是我说不出来的梦,说出来变味了的现实。

              “我们又见到了,这是多少次相见呢?却依然不感觉熟悉”



第一章 梦里多次见


路阅睁开眼看到眼前这位怎么也看不清脸的女子,有些疑惑,‘ 我房间怎么会有女人,而且还不是我女朋友。’

“你是谁?”路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我吗?你认不出来?”女子很是诧异。

“我们见过?”路阅不解的发问。

“没有,我们只是一年的网友”女子很肯定的回答。

“那你是谁,怎会出现在我房间里,”路阅追问。

“我是夕苒,”说完夕苒就消失了。

路阅醒了过来,不太在意的忘去了这梦。

“嗨,我们又见面了,”这位女子招了招手。

路阅微微皱了皱眉头,手指来回指了指自己和夕苒“我们?我们见过吗?”

“没有,我知道你已不是路阅,而我还是夕苒”女子撂下这句神秘的话就消失了。

路阅醒来有些疑惑,感觉十分奇怪,这时路阅女朋友打来了电话。

“宝贝……”电话那头传来了亲昵的声音。

“路阅,路阅,路阅。”一个似乎很远的声音叫醒了路阅。

这时他看到一个女孩双手托着下巴趴在床边盯着自己看,路阅莫名的想伸手去捏捏女孩子的脸蛋,可不想,她一下子又消失了。

接连好几次,路阅都会在睡梦中看到一位女子在他床前和他说话,相同的是说着说着就消失了。

“路阅,”这位女子总是很准时的又一次出现在路阅床前,像往常一样和路阅打了招呼。

这次路阅认出了这女子“夕苒,怎么又是你,我们又见面了。” 路阅话音未落,夕苒突然又消失了。

这是多少次相见呢?却依然不感觉熟悉。

路阅醒了来,看了看手机才四点,想继续睡上一觉,可是夕苒这个名字一直回荡在他脑海中。

“夕苒,夕苒,夕苒到底是谁呢?”路阅使劲回想,一无所获。

他烦躁的又翻了翻手机,突然,眼睛锁定了一个网名“无梢”。点开看了看,一切静悄悄的,这时他想起这女孩子就叫夕苒来着,路阅刷了刷动态,没有看到关于夕苒的任何动态,过了好久,路阅决定再睡一会儿。可是,脑回路里一直还是夕苒这个名字,无法入眠。

‘我怎么会梦到她?’

‘我怎么会接连梦到她?’

‘我怎么会梦到她却不觉得熟悉,也看不清她的脸?’

路阅去看了看相册,什么也没找到,只有一行醒目的字‘君在前兮,汝不知;妾在后兮,汝有闻。’

有一百个不解吧,即使是个过路者,那也不能天天梦里给她指路呀!再说路阅有一个肤白貌美,聪明伶俐,大方,血气方刚,有品性的富二代女朋友,天天梦到别的女人也实属不正常。

路阅回忆起过去的一年,夕苒和他在网上玩游戏认识了彼此,他们玩游戏、抢题、聊天,“你改变了我对女生的看法,认识你之前我真的觉得女生很麻烦,弱不禁风,娇柔,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尤其是撒娇,嗲声嗲气的,我真的受不了,和她们说句话全身起鸡皮。可是你好不一样,交流起来很舒服,毫无违和感。你还是我第一个女性朋友呢。”

“我可是女汉子,从小就生活在山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学校,什么农活都干过,家里姊妹多,爸妈的爱本来就有限,又把有限的爱分成很多份,难免有照顾不到的时候,自己坚强起来长大成人。”

“有机会我带你去玩,大摆锤,过山车,摩天轮,魔法鬼屋,所有恐怖的,好玩的都玩一下。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吐,一起逃的那种。”

“那得去上海吧,我一定会去上海的。”

那时候路阅是一个大四狗,每天有许多闲暇时间,海阔天空,遨游在网络的世界里,“以后我想当游戏主播。”

“游戏主播,那这样你每天都能把你想说的,学到的分享给很多爱好者,到时候我会陪着你从开始到最后,我能陪着你吧。”夕苒这句话仿佛是在自问自答。

“我以为这些不务正业的想法不会有人站我这边,所有人都会反对呢。”

“反对?为什么要反对呢,做自己喜欢的事,不但收获了快乐,而且也保障了效率,多少人求之不来自己爱干的事。喜欢就去做一定会做得很好的。”他给夕苒分享着这些不务正业的梦想,他认识夕苒后才知道全世界还有支持他的人,仿佛看到了希望,仿佛明天他们就会以游戏主播的身份交流,没有一点的不和谐。夕苒觉得要是自己能开发一款网游,路阅是这款游戏的主播,他们一起努力,提高游戏的价值、知名度,他们成立一个工作室,夕苒每天改进游戏程序,路阅每天提高操作技能,解锁新的玩法。这些幻想在夕苒脑海里一发不可收拾,她想到了他们的未来……夕苒又刚刚上大学,对许多事情都很好奇,每天都问路阅很多问题,路阅每次都说得糊里糊涂,夕苒也听得糊里糊涂,正是都糊里糊涂,所以每天都能聊得来。

“教官又单独训练我了。”

“又是怎么回事呀?”

“教官说我和别人伸的左右脚不一样。”

“顺拐?”路阅试探性的问一下。

“不是,反正教官回头一看,大家都伸左脚而我伸右脚,教官教我先左后右,我完全按照先走左脚后右脚的,我起步和抬脚都没有毛病,走着走着就和别人又不一样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教官说如果发现不一样赶紧换一下,教官换得太快,我看不懂,看了许多遍,教官让我换一下试试可是脑子一片空白。尴尬了片刻,教官说算了,没救了,就这样吧。”

“听起来,教官尝试努力,又放弃努力,我都好奇你是怎样和别人不一样的。”路阅不由得发笑。

军训生活总算结束了,但是又才刚刚开始,跑操生活开始了,路阅是国防科技大学的学生,日复一日的操练,每天六点半准时起床,路阅习惯夕苒六点半叫他起床,每一次夕苒都在六点半左右给路阅打电话闹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夕苒消失了一段时间,路阅没有了“闹钟”很不习惯,但是也不能理所当然的要求夕苒继续给他当闹钟,就这样,他们没有在聊天,也没有为什么,只是偶然间夕苒评论路阅的动态,总是责怪路阅熬夜。

夕苒想起好久没有和路阅联系了,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什么。她主动发了信息给路阅,也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路阅回复完后,又静悄悄的回到生活中,又一次夕苒看到路阅的动态,她忍不住的评论了这句话:

       ‘ 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论你高矮胖瘦

        不论你精致简约

        不论你平穷富有

        不论你年长年幼

        不论你健全残缺

        不论你浪漫平淡

        不论你文雅粗俗

        不论伴我时多时少

        不论同城异地

        不论稳定奔波

        你有苦,我倾听于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

        你烦了,我退到你看不到听不见闻不到的角落

        你想吃热腾腾的饭,你想穿香喷喷的衣,’

可是,夕苒又害怕,害怕这份感情只是自己的,于是她在上述话下加了:

         ‘ 想得美, 金钱才是一切的基础,物质才能支撑起一切。’

路阅回复:‘ 写得很好,除了有些错字。’

夕苒尴尬得涨红了脸,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哦,是‘ 平 ’ 应该改为‘ 贫 ’,他们的对话不知怎么结束的,夕苒又失眠了,她所有的情意似乎沉入了海底。

在那样无聊的生活里,路阅路过低年级的军事演习,一个身着迷彩服,手持标杆在前领队的女子闯入了路阅的视觉里,一头光亮的短发,从头顶顺畅的锤到耳根,大大的眼睛,长长卷翘的睫毛,微微上扬的嘴角,白皙的脸庞在标杆下半遮半掩,看一眼就沦陷了,路阅呆滞的看了很久,直到队伍消失在视觉里。

‘如果我再次遇到她,我一定要认识她一场。’路阅想。

又过了很久,路阅临近毕业,意想不到在毕业典礼上,为路阅搬毕业证书的正是那女孩子,路阅小心翼翼的接过女孩双手捧着的证书,女孩微笑的对路阅说恭喜学长毕业了,听到女孩酥脆的声音,路阅耳红心跳,竟说出了同喜。过了好一会儿,路阅才意识到不对,“啊,不好意思,应该是谢谢你。”可是女孩子早就下去了。

虽然毕业了,路阅还得等着分配工作,继续在校训练。正在训练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孩的清脆声音,“报告,我申请让大家休息一下。我给大家带了水。”

顽皮的教官向女孩投来一个假手雷,女孩随机应变不顾一切啪一下尽量离手雷远些的地方卧倒在地,并嘴里喊着卧倒。教官说,“训练得不错,好苗子,准了。大家都过来喝点水吧。”

很多人冲到女孩子前面接过她手中的水。只有路阅帮忙发水,并注意到,女孩胸前的胸针上明晃晃的三个字‘莫子颖’。

后来莫子颖经常来送水,大家很熟悉了,莫子颖本就是许多男生的女神,她不仅肤白貌美,身材也是世界绝无仅有的,又如此刚劲,她简直是一个完美无暇的女人,任谁都想和她来一场完美邂逅,有人见到她那刻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为了引起女神的注意有人故意走到她跟前当面用腹肌开瓶盖。也有人直接表达对她的爱慕之情,但是她好像都不为所动。

这时路阅再也忍不住了,终于鼓足勇气,“我可以加你微信吗?”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到。

莫子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并说,“那你可要和我谈恋爱哦。”

路阅十分惊喜,仿佛在做梦一样,整个人好像飘了起来,慢慢的和他倾慕已久的女孩子熟悉起来,顺利谈起恋爱。

不过多久,夕苒又失眠了,原来,夕苒看到路阅的动态,是一条对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宣布主权的说说,夕苒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轻轻的点了赞,离开的时候,夕苒送了祝福,似乎一切都没有毛病,夕苒自己都不知道失眠的原因。过了一久,夕苒也有对象了,夕苒以为自己会很幸福,可是,夕苒看到空间的一条动态后,却十分的伤心,没错,还是路阅的动态,这条说说是一条秀恩爱的,夕苒又失眠了。几天后,夕苒和男友分了,夕苒已经考虑好了,默默的单身吧!

路阅加强实训,转到恶劣的环境训练,手都裂开一个一个口了,军旅鞋也磨得很薄很薄,从中间断裂开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早上,路阅突然分享了一个照片给夕苒,一只裂了很多口的黑乎乎的手握着一颗逼真的手雷,夕苒高兴坏了,来回看了照片好久,可是,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你是不是发错人了?” 

“没有,我是觉得你肯定没有见过手雷,所以发给你了。”路阅轻描淡写的解释说。

“ 我确实没见过,是真手雷吗?”夕苒多少有些新奇而且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

“上完这堂课就是真的辽,”路阅的话显得很无力。

“你们实练吗?毕业了会分配到哪儿?会不会来新乡啊?”夕苒瞬间又变回白痴。新乡是夕苒上大学的城市。

路阅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来又撤回了,夕苒一眼看穿了,那是有错别字。

“你完全不必要撤回,我看得懂。” 

“我觉得发错别字是对别人的不尊重,”路阅解释道。

“我也不喜欢发错别字,感觉太奇怪,但是也有的时候,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字是错的,所以就没有那么严格。”

“我有点强迫症,在这方面,是我的强迫症影响到你了吗?那,对不起,”路阅说话有些带情绪。

“啊,不是,不是这意思,我……”夕苒不知所措。

夕苒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你今天怎么了?” 

“我不一直都这样吗?”路阅有些冷淡。

“我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会感觉不出什么吗?” 

“好吧,心情不好,对不起,影响到你了。” 

“怎么了。”

“没事,小事。”

夕苒感觉到路阅欲言又止的样子真的让人很着急。 

“不打算和我聊聊吗?” 

路阅没有回信息,到了晚上。

“下课了吗?”路阅问夕苒。

“下了,还没回寝”夕苒刚好下课,过了一会儿。

“这下到寝室了吗?”路阅似乎掩埋心事的问。

“嗯,刚到。” 

“那个白天,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我分了。”

夕苒不觉开心起来,可是她却怎么也说不出那句“你看不到我吗?尽管我连你照片都没有看过,尽管你心里装着别人,尽管……”

“她提的分?你挽留了吗?” 

“随她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说了,”路阅早已绝望的口吻。

“怎么回事?不说来听听?” 

“算了,我不想影响你心情,这些情绪不是好的。” 

“说说吧,我只是喜欢听故事,不会影响到我的,”夕苒半玩笑的试探一下。

“我们吵好几次了,都是因为她说哪个男生怎么样她了,”路阅顿了顿, “她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她这样,她还给我说,”路阅接着说。

“是你回她信息不勤?还是你没主动找她说话?”  

“怎么会,我每天都是她,倒是她给我说哪个哪个男生找她去玩,还给她打电话,请她吃饭,”路阅试图说出真相。

“或许她只是骗你呢,要你多关心关心她呢?” 

“我还要怎么关心她?时时刻刻心里都是她。她倒好,一会儿这男生请她吃饭,一会儿那男生喊她出去玩的。”

“好朋友一起去玩玩也很正常呀,谁还没两三朋友呢。”

“谁知道他们怎么样,我又没有在她身边,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路阅更生气了。

“是你太在乎她了,所以才这么难受。” 

“对,是的,我很在乎她。” 

“我觉得,她本身没有其他的意思,她只是想知道你很爱她。”

“那她也没有好好的珍惜啊。”

“如果她不好,她干嘛要告诉你她去干嘛?她只是感觉不到你对她的在乎呢?她只是换种方式告诉你珍惜她。”

“我累了。”

“好吧,那你睡吧!”

“我累了,不想再纠缠了。”

“你那么在乎她,真的打算放弃吗?真的觉得可以吗?”

“随她吧!”

“男孩很脆弱,男生一旦错过初恋,其他的都是将就吧。”

“是的,很脆弱,也许吧。”

“就这样吧,没有什么好说的,”路阅心如死灰。

“我困了,今天谢谢你,晚安。”

“嗯,好,”夕苒打出了晚安又删了去。

回忆了这么多,路阅有些惆怅,我最喜欢的人已经回到了我身边,我干嘛老梦到别的女人,说着路阅拿出手机,翻了翻动态,看到夕苒发了一条说说,照片中有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内容很甜蜜,可是下面的评论说是夕苒的弟弟,路阅点了一个赞。这时,路阅回到动态前编辑了一条说说,是关于他最爱的女人的日常,他发了不到几分钟,又删了去,又重新编辑好,又发了出来,还是不到几分钟又删了去。已经深夜了,也该睡了。

好巧不巧,夕苒看到他发了出来的带图的文案‘我血气方刚的宝贝……’夕苒停在空间不敢点开,不敢滑动,过了一会儿说说消失了,夕苒返回消息界面,漫无目的的滑了滑,有些不确定的转到空间,空间又出现了路阅的新文案‘ 我有血有肉,血气方刚的女朋友 ’夕苒怀疑自己第一次看错了,以为路阅没有删去重新发,正在这时,说说又消失了,夕苒这才往下滑,再一次回到顶部时又看到了路阅的说说‘血气方刚,有血有肉……’。尽管短短几分钟的操作,夕苒全看在眼里,只是没有勇气点赞,只能装作不知情。悄悄的呆看了很久还不忘感慨,‘好美呀,正常人看一眼就沦陷了吧。’

夕苒很不安的睡了去。

第二天晚上,路阅打开手机,他找到了好友列表里的夕苒,犹豫了片刻最终按了删除键,他想了想,夕苒还会来加他吧,于是他锁了空间,设置了加好友问题:我最爱的人?

而且,更巧的是,夕苒正打开好友列表,夕苒正翻到路阅这个位置,眼看着离线的路阅突然消失在好友列表里,那一秒钟,夕苒也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怎么就流了出来,毫无理由,也无法想通,路阅怎么连好友列表都容不下她,她努力回想她做了什么?夕苒想了一整个晚上,自己除了隐身访问过路阅的空间,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做过,夕苒的眼泪流过眼角,低落在枕头上。



“如果这是生命的尽头,我会带着我的名字静静的消失,不留任何痕迹。”

“这就是天堂,满天的七彩云,漂浮的山岛,朦朦胧胧的视觉感。”



第二章 路抑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夕苒对自己说“ 你为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失了多少次眠了,今晚会是最后一次吗?”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在疲倦和绝望中,夕苒模糊间看到满天的七彩云,漂浮的山岛,远处朦朦胧胧的雾气戏尔于细水长流之间,她真的很疲倦,她想好好的睡一会儿,脑海一片空白,当她醒来,阳光透过叶缝打在她的脸上,她眯起了眼睛,试着适应这样耀眼的光,她回了回神,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茂密的大林子里,一眼看不到旷地,她惊叫了一声。

“这是哪?”

这时夕苒身旁不远处探出一个脑袋,看了看夕苒。

“你是谁,”他问夕苒。

“妈呀,你又是谁?”夕苒更是惊得瞪大了瞳孔。

发现自己竟然裸着身子,夕苒猛的躲到脚下的被子里,脸一下子通红通红,心也扑通扑通的跳不停,过了一会儿夕苒总感觉那男人正盯着自己看,好像自己根本躲不开他犀利的眼光,稍微平复气息之后她探头出去,想看看这男人是否俊俏。那男人也正好朝她看过来,四目交接一秒,夕苒心再次加快跳动,夕苒来不及看清男人的模样,连忙收回了目光,夕苒偷偷望过去,从下到上男人坐在地上裸露着的上半身光滑刚硬,轮廓清晰的喉结,光洁的脸庞,在光束下,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除了显得迷惑不解的神情,并没有让人抵抗得了的地方,夕苒有更大胆的想法,她裹紧被子慢慢起身靠近男人,男人仿佛就是自然生长在这里的一样,上半身裸着,下半身却被枯叶均匀的覆盖着,与大地浑然一体,夕苒伸手捏了捏男人那笔挺的鼻子,‘哈哈哈。我也是赚着了。’

男人大叫起来,“简直是疯子。”

夕苒觉得男人的表情是那么滑稽,凶巴巴的很可爱,她想揉搓男人那一头短簇簇硬刷刷的头发。

男人一把甩开夕苒的手“疯婆子,还想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不是不可以,嘿嘿。”

“身为一女子竟不知廉耻光天化日公然来调戏我,”怒气冲冠的男人突然起身,均匀覆盖在男人身上的枯叶一片一片从男人身上掉落下来,全裸的身子一下被看得精光。

“啊!”两人同时大叫起来。

“见鬼。”夕苒脸涨得通红,她这一大山里的孩子什么场面都没见过,更何况是这场面,真的太羞耻了,要是传到邻人耳朵里,夕苒估计会被吐沫星子淹死。

夕苒赶紧裹着被子找一个树身躲起来。砰砰跳的心脏,久久不能平复。夕苒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看了看自己的……还好,小衣服都还在。

“疯婆子,你到底对我干了什么?” 快把我衣服还我,男人大喊。

“我还想问你对我干了什么呢?”听到这话,夕苒气不打一处来,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吧?应该没关系吧?”一番争论之后夕苒自言自语的说。

片刻,夕苒坐不住了。只听‘嘶嘶’几声夕苒把被套撕了下来围在了身上,别说还挺像豪华版乞丐头子的,夕苒缓缓起身,她白皙的肌肤,修长的腿在这深邃幽静的林子里成了一道风景。

之后她给那男人扔过去一点,“裹严实咯,免得又说我占你便宜。”

男人虽然一脸嫌弃,但是别无选择。

“真是见鬼,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夕苒挠了挠脖子又看了看男人。“你有名字吗?”

男人说“路阅,道路的路,阅读的阅。”

一听这名字夕苒吓了一激灵,心跳加快,有些慌张,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这大概是她的梦,不想梦醒的梦,她避开路阅的目光再次看向他俊俏的脸庞。自卑感油然而生,默默叹了一口气,‘怪不得他女朋友这么好看,原来他也这么好看,他们才是最般配的吧。’

“嗯,好,”过了好一会儿夕苒才回应,仿佛才听到路阅说的话。

“你呢?”路阅见夕苒并不打算说什么就问道。

此时夕苒有些不知所措,忧郁的目光注视着路阅的脸庞。

心声一直在说,是我呀,夕苒,是我夕苒呀,可是,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必要说,她踌躇不安,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她决定豁出去了。

可是脱口而出的却是“石天,石头的石,上天的天。”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这样做,只知道她和他无法相比,一个国防大学的优才,集俊俏与才华于一身,有一个肤白貌美,血气方刚的女朋友。沉默了片刻,他们还是得走出这片恶魔般的地方,回到自己的生活,只能齐心协力穿过这片林子,他们没怎么说话。

“该怎么走?”

“走?我也不知道?”夕苒说,不,应该是,石天说。

路阅怀疑这女人话里有话,莫非这莫名的事真和她有关。

路阅观察了四周,四周地势分不出高低,树木也分不出疏密,好像在一个密度均匀盒子里。

“这赤着脚丫也太搁脚了啊。”

“那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能造个鞋出来?”

“唉,那还真说不定。”

说完石天就起身企图找到一些藤蔓,她虽然在山里长大,但也没受什么苦,这不,一不小心手指划破了,但是她顾不上这点小伤,继续寻找藤蔓,她记忆中,藤蔓可以编织出鞋,确实她懂很多,实践过很多,相比路阅这个大哥哥,石头就是一个老师。

路阅感觉这女人一定有什么问题,也许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于是呆坐在那儿,还时不时看一眼石天,好久才发现石天手指划破了,满手鲜血,路阅突然觉得太有失男子气概了,他不能无动于衷。

“你会什么?都教我,我们一起完成,”路阅说。

石天抬头看了看路阅突然眼里都是光,他们扯了好些藤蔓,感觉还不错,石天摸索着编织起来,弄了好久都失败了。

“我以为你很厉害,原来还不是啥也不会,”路阅嘲笑石天。

石天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捣鼓着藤蔓,这些藤蔓太容易折断了。

“今天,咱们走不了了,你去再弄一些藤蔓,”石天平淡的说。

“有病吧,怎么可能,你以为你很厉害?”

石天都不想理会,路阅照石天说的,他一不小心踩到被落叶覆盖的刺上,他应该感谢刺不是很长很大,可把他痛坏了,他本很委屈与不满,这下更忍不住了。

“你要玩什么把戏,我不想陪,请你尽快把我弄回去,”他对着石天大喊大叫。

石天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没有说话。

看石天那么淡定,路阅深信一定是这女人搞的鬼,“你这是在做违法乱纪的事。”

“赶紧的,让警察大哥把我带走,你以为我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无冤无仇,我想对你干嘛?”石天愤慨,“再说我一个女生,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有那么大能耐把你这番戏弄吗?”

“鬼知道,你是什么?”路阅不依不饶。

“好,随便你,拜托你要报仇还是什么,等出去再说,OK?”

石天依然若有所思的编织起鞋子,手指划破的地方都干裂开了,路阅也觉得刚刚激动了,继续找藤蔓,忙活了一天,又累又饿,还没有头绪,石天有些恼了,把手里的藤蔓一摔,躺下去,躺成十字。还好她有她平时睡觉盖的被子,这个被子是她在家盖的,夏凉被,被套用来改造成衣服,被芯用了垫着躺会儿,不知什么时候路阅疲惫的爬到石天旁边。

“我摘了一些野果,不知道有没有毒。”

这时,石天都快要睡着了,但是听到有吃的,困意全消,立即翻身起来,随手拿了一个,擦了擦,塞嘴里,

“嗯,感觉不错,没毒,吃吧!”石天假装先试毒。

“那你把每一种都吃个遍,我再吃。”

“呵,吃就吃,还有这么好的事,”石天似笑非笑的答。

可能是主角光环吧,野果结果不了他们的,还要感谢这些野果呢,石天塞满了嘴,一边满意的爵爵,一边夸着路阅会干。

“少吃点,我还没有吃呢,我只是要你试毒,没有说给你随便吃。”路阅夺回来一些野果。

“嗯,嗯,给你留着,都给你留着,我只吃一点点就行,真是小气鬼。”

天渐渐暗了,有点凉凉的,他们只有一条被褥。

“要是这林子里有野兽怎么办?”石天发自内心里的害怕。

“那肯定是吃女人啊,女人的肉嫩,”路阅幸灾乐祸。

“不行,我先睡,你守夜,我醒了你再睡,”石天商量起来。

“有没有搞错,要睡也是我先,”路阅一点不让。

“还好你没有女朋友,不然我都替她担心,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她还活得好不好。”石天几乎是用试探的语气。

石天很明白,路阅有一个漂亮聪明的女友,石天抱着侥幸心理期待此路阅非彼路阅。提到女朋友,路阅上扬的嘴角,一副甜蜜的样子,仿佛在说‘ 我们很恩爱,很幸福。’

“谁说我没有女朋友,我女朋友有品性,有血性……”路阅永远不变的发圈话。

石天默默低下头,心想就那几句话我都背得了。

“那你还对一个女孩子这样心狠,”石天假装没事一样。

“你是女孩?是汉子吧!我都比不了,再说我女朋友肯定是用来宠的,”路阅一脸无情。

这话别提多伤人,反正是个女孩都会难过几分钟。

“我女朋友是我的幸运,哪会像你,遇到你真是八辈子倒大霉,”路阅补充道,“也不知道谁敢要你。”

这是人说的话吗?

这怕一个还没有懂事小孩子都会难过得哭不出声吧?

“哈,自己一个人过得很好,不稀罕谁要,要不是遇到我,你一个人在这个林子里,我都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明天,”石天其实还是难过的。

这个石天心理也是够强大的了,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还要抵制这么恶毒的舌头,而且石天也老大不小了,还单身着,真是处处是泪点。

“你守着,我先睡,”石天不让步。

“不行,”路阅先躺下去。

“你不怕你对你做什么吗?”石天色眯眯的对路阅使了一个眼神。

路阅心想这女人真不会做什么吧,毕竟这年头见色起意的人处处可见,路阅在微光下打量了旁边这女子,身材不错,眼睛一般大,五官端正,头发,额,乱蓬蓬的,他俩还算配。但是,路阅可是有一个精致女友的,路阅不由得犹豫起来,毕竟他还没有搞清楚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一起出现,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一起出现在这荒郊野岭,路阅的困意打败了他对石天的戒备心,想着想着先睡着了。石天见半天没有任何声响,转头看向路阅都见周公去了,这还怎么商量,石天感觉有些凉意,还有些害怕。

‘老天对我这么残忍,把我最爱的人送到我的身边,然而我却要遭受这样的委屈,他依然是别人的男朋友?’感觉好讽刺,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却只能看着,石天有些酸了。

转而看向路阅,石天觉得看着最喜欢的人睡着的样子也是一种幸福吧,她看着看着也犯困了,最后没有忍住,睡着了,当石天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天也刚亮,要不是冷醒的,可能会睡到饷午,路阅却没有在旁边,石天不解‘他会去哪儿,’伸了一个懒腰。

“醒了?吃点野果,赶路吧,”路阅出现在后面。

路阅不怎何时醒的,已经找了一堆野果带来了。

“看不出来你那么勤快嘛,”石天说。

石天转头一眼看到路阅满脚血淋淋的,虽然很心疼但是也没办法,这就是野外生存,只能耸耸肩,石天还是很感激这份早餐的,尤其来自最心爱的人。石天昨天弄了那么久,还是勉勉强强的弄了两双鞋底,石天把被褥分了一些垫在上面,踩起来是挺硬脚,但是总比赤着好,石天把鞋子分给路阅,上路吧。这么走也不知道要多久,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咦,担心得有点多,他们可是主角,他们尽量加快步伐,尽管两个人在拌嘴,即使满头大汗却没有谁有停下来的意思。

“石天,你为什么叫石天,你的性格也挺合。”

“路阅,你不是你爸妈路上遇到捡来的吧?”

“呵呵,彼此彼此,”路阅自嘲。

“听,有水声,”石天突然停了下来。

“我都快渴死了,终于可以喝上一口了,”路阅有些期待。

他们慢慢寻找水声源处,石天一不小心被绊倒,直接来一个五体亲吻大地,还好下面都是枯枝落叶,没有伤着,路阅可是笑了个捧腹。

“笨死啦,女汉子,”路阅说。

石天已是够狗血了,他们找到水声来源处了,一条粗细有致的小溪,潺潺涓流,清澈明亮,直伸向远处。都没有人信不能饮用,所以他们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捧着喝,这下要高兴坏了,可以沿着水溪走,溪水两边或多或少的生长着野果,还好这是个野果成熟的季节,水溪里好像有虾,怪不得他们死不了,有虾说明这水质不错,可惜他们没有火,也不会弄火,要不然多美味的佳肴。

“要是有手机就好了,”石天感叹。

这儿还是很美的,有点原始森林的样子,或许他们就处在原始森林里,没有任何砍伐改造,甚至不知道他们的明天,但是他们也够幸运,原始森林多么凶险,什么飞禽走兽,他们身影都没有见到,这林子除了各种鸟儿的叫声,还真寂静,说起手机还真有些不习惯,尤其是有女朋友的路阅。

“是啊,也不知道我女朋友急不急,”路阅也叹气。

“歇一歇再上路?”石天带着疑问。

“也行,随便看看能不能弄到火。”

他们连一块像样的石块都找不到,他们连吃了两天野果甚是有些馋肉了。但是他们吃惯了熟食,对着生的,怎么也下不了口,或许为了活着,最后他们也会屈服这样的环境,但是绝对不可能是现在。

“你女朋友肯定很急,你们一定很幸福吧?”

“那是,有一个这么有血性,有品性的女朋友不幸福才怪,”路阅带着炫耀夸赞了一下。

“今天也走了大半天了,这林子还是一望无际,感觉好迷茫,”石天打心里的话。

“迷茫什么,总会走出去的,别吓唬自己。”

歇了一会儿,也该出发了,他们一路拌嘴,一路坚强,天快暗了,路还没个头,也该找个安全的地方歇一歇了,这一路有一些兽粪,还真有点担心,他们两个都很疲倦,没有争论谁先谁,而是不约而合的躺下,仰望天空,茂密的树叶挡住了视线。

石天似乎多了一些心事,她突然泪奔,女汉子终于坚持不了了。

路阅察觉到不对劲,问了问,“怎么了?”

石天痛哭,“我想家了,我想吃米饭,我想朋友们了,我想玩手机,我想睡在宿舍里……”

谁不想?难道路阅不想?他想他有品性、有血性的女朋友了。石天在哭泣声中睡去,石天不敢说她想她的名字夕苒了。路阅有一些难过,他刚刚起步的事业,刚刚稳定的感情,这样一下子全没了,路阅在绝望中睡去。

石天突然惊醒,有声音,好害怕,好像是蛇爬的声音。她感觉到左小腿部有点疼,借着微微的月光,她伸出左腿,模糊感觉到一个小小的齿印,这齿印很缜密,要不是有些疼都发现不了,石天预感,这齿印来自于刚刚那个声音,这也许就是兽性,可以说没有缘由了。

这是石天人生的终点?回顾一生,从小在山里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和众多兄弟姐妹分父母有限的爱,终于努力的考了一个大学,去过最远的地方永远都是学校。好不容易懂得感情,动了心,终于见到神秘的网友,还是一厢情愿,连自己名字都不敢说,只能默默关注。光怪陆离,闯进前后左右都是密密麻麻的大树的鬼地方,不知身处何地,心爱的人在身边还有不停的舌击,现在连身处何地都不知道。

‘ 如果就这样放弃,我不会甘心。 ’ 石天有些想法,石天尽量不动左腿,安慰自己也许没毒呢?但是她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惧,她如此爱自己的生命。

“路阅,你醒醒好不好,”石天声音低沉,有很多的惶恐,有很多的慌张。

石天几乎不渴望路阅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也许,在这浩瀚无边的森林里,谁的警惕性都会有所加强,包括没心没肺的路阅。

“天还没亮,怎么啦?”路阅有点睡蒙。

石天隐忍的泪水,就像一场上天预谋已久的暴风雨。会呼吸的生物都会心疼此泪人,何况路阅是一个大男子汉。

“你别哭,我没有欺负你啊。”

“我被咬了。”

“什么?被什么咬了?”

“可……能……是蛇。”石天哽咽。

“哪儿,”路阅翻身坐起一看,这齿印的地方都肿了,可能是出于军人的身份,他顾不上什么,直接低下头,给石天吸毒。他要把危险减到最小,哪怕这女人和自己毫不相干,出于军人的品性都毫无顾虑吧。

也幸亏石天发现得及时,不然真的要暴尸荒野了。

天终于亮了,路阅找来一些草爵细给石天敷上,他们不能停下来,即使慢慢的穿梭,也要赶路,路阅有些不忍心,女汉子也是人,何况是受了伤。

“要不,我们先歇一歇?”路阅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

“不用,能走。”

他们继续走,有些饿,一样能吃的东西都见不着,还有一些陡峭,溪水也湍急了许多。丛林密布,更是难上加难。心里的希望一下子消失殆尽,阴森森的感觉,仿佛有股寒流笼罩着。抬头看天,依然艳阳高照,但是透不进温暖。

“路阅,”石天有点犹豫,接着说,“你先走吧。”

“少废话,先歇一歇。”

石天也感觉不太可能,虽然路阅总是在嘴上不让她,但是好多时候都非常照顾她。而且石天认识路阅都一年多了,多少都了解。

路阅呢,也可能感觉自己有时有些无情,但是该仗义的时候,他从来没有退缩过。作为军人不允许他这样,而且他本身也很仗义。

“饿吗?”

“嗯嗯,”石天疯狂点头。

“你先歇会儿,”说着路阅就离开了。

路阅刚毕业于军校,大多有些体质,平时爱看一些乱七八糟的实践生活,虽然实践得不多,但是还好记性好。当初年少轻狂的时候想要游戏主播。至今全部成了泡影,他自己都不相信回去之后的生活依然没有变,只是习惯用自欺欺人的方式自慰。

石天好疲倦,她感觉看到了天堂,满天的七彩云,漂浮的山岛,朦朦胧胧的视觉感。其实她只是疲倦了,她听着潺水声,很清脆,很悦耳,有点像睡在家里听着外面下雨的感觉。石天好饿,她都想起小时候刨泥土,捡土豆……她想了许多,她命怎么这么脆弱。

“石天,”路阅回来了。

石天惊醒过来。

“石天,今天找到的果子少,你先吃吧。”

“你受伤了,需要补充能量,要赶快好起来,我们才能正常的赶路,”路阅解释一通。

说得没错,可是这些果子营养不太能支撑起他们的旅程,也许荤是时候了。

“路阅,我们吃虾吧,那些虾也挺能见到。”

“行吗?”路阅有些迟疑。

也许他们还是会葬身于此。这是最能预测的结果,或许最后尸体都不存在。

“如果这是生命的尽头,你想留下什么痕迹?”

“不可能,我女朋友会不同意的,”路阅自慰。

石天想,‘ 如果这是生命的尽头,她会带着她的名字静静的消失,不留任何痕迹。 ’

“嗯,对,不可能,我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他们还是走在路上,路阅突然下水,以为他只是想凉快凉快,没想到,他真的抓起虾来。

“这是我吃过最难咽下的东西,”路阅撕开虾头,塞嘴里,用生命在咬。

这一天真漫长,这么闷热的天气,全身的汗味都馊了,石天想洗洗身子,换换衣服,这么清澈的溪水,这么葱茏的树木,挣脱置身于此的束缚,惬意人生变成悲剧,好是戏剧。

上天捉弄他们还没有完全屈服的人生,在沿溪水往下,溪水泻于一洞穴,深不见底。他们这下没有了方向,更没有了生虾,或许他们一直在沿着反方向走,走完生命的尽头。

他们今天十分煎熬,也该找一个地方歇下来过夜了,趁天还亮着点,路阅决定在附近再寻一些果实,今晚过后,他们接下来的路没有溪水,没有生虾,没有希望。

石天老实多了,静静的坐在地上,满脸心事,她闭上眼,脑子有些跟不上这些经历,她仿佛听到了电话铃声。

石天缓慢的挪到溪水边,她决定洗洗身子。

“你不要命啦?”路阅寻食回来见石天泡在水里。“你受了伤,怎么能轻易碰水。”

“我……”石天似乎无话可说。

“你真是麻烦,我希望早点走出去,早点和你分开。”路阅一把把夕苒拉出来。

“好,”石天轻声应道。

石天跨出水溪,接过路阅洗净的果子,似有心事的啃着,她感觉自己不能老拖累路阅,可是她爱自己的生命。‘ 不行,我要活着走出去,’ 石天想。

夜晚静极了,感觉静得有点渗人,他们俩一直保持的男女距离都在这刻打破了,他们贴近彼此的手肘躺下,都有些警惕。不知眼睛挣扎了多久,终于闭上了。

石天睡着了一会儿就醒了,她腿部有些疼,她静静的呆着,想了好一会,她准备再眯一会儿。刚刚闭上眼,就听到似乎有声音,她慢慢的起身环顾四周,好像有一个大家伙在溪水边饮水,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路阅,”石天轻轻的喊。

路阅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夜晚。路阅好像也听到了那个大家伙喝水的声音,路阅很轻声的起身。他们连呼吸声都不敢出,冷汗溢出皮肤,直到大家伙喝完水离开。路阅决定守夜,尽管他好困好困,石天有点安心的睡着了,当清晨的露滴划过树叶打在路阅的额间,路阅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今天他们要走的路更艰难,没有溪水引路。还有一些陡峭,他们决定向下走,这下面有些潮,好像跨越了一个带,路阅竟然主动来搀扶着石天。

“我们走出去,见到第一户人家,我们就分开。”

“嗯,”石天算带着一丝感激吧!

这时石天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好像丢了东西了,一定要折回去找。

“我手链丢了,我一定要找到它,你等我一下,路阅,”石天慌忙的寻找着手链。

“真是够了,都什么时候?还想着手链,”路阅还是无赖的帮忙找着。

“那不是一条普通手链,”石天解释说。

“很贵吗?能养活你后半生?”路阅带着情绪的反问。

“没有,它是无价的,它是我闺蜜给我的信物,没有它我怎么见我闺蜜?”

“你真行,就一个破手链,还在这儿浪费我时间。”路阅听了后很不理解。“能不能别找啦,命都保不了,还管什么手链?”

石天没有理会路阅,而是继续寻找。

路阅突然伸手,从他手里撒落下一串石子,亮晃晃的。

“这怎么在你哪儿?”石天心急的抢了过来。

“我在溪水摸虾的时候捡到的,当时就别在腰间了,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是,是的,谢谢你,”石天捧着失而复得的手链十分感谢路阅。

“我们走出林子就分开。”路阅强调。

石天默默的低下头赶路,这路越来越难走,越往下走越感觉有打斗过的痕迹,毕竟这么广袤无垠的森林,有些飞禽走兽的厮杀也是说得过去的。他们亲眼看见一头白狐狂奔,后面是成群的猎马,有人?有人打猎?白狐朝他们这个方向奔来,同时那群猎马奔向他们,然后迎面而来的是无数支箭,刚好射在石天跟前,那些人争先恐后的下马,然后迅速跑过来直接用兵刃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突然横飞来一支箭,夕苒早就看到那支箭远远的飞过来,顿时她怎么也喊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箭刺穿路阅的胸膛,鲜血直流。

夕苒惊恐得心一阵阵疼,大汗淋漓的醒了过来。

“既然还活着就努力让自己活下来,毕竟这场生命是父母好不易给的。”

第三章 醉酒街头

“醒醒”。

“闺女,快醒醒”。

“这大冬天的,怎么能睡这呢?”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妇女蹲在地上轻轻拍了拍双膝跪地双手抱着酒瓶子脸贴在地上的女子。

女人被这声音叫醒,笨重的尝试抬头看一看,她噗嗤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往嘴里灌了两口酒,然后扑地上一动不动。

好寂寥的夜晚,阵阵寒风刺骨。中年妇女前后打量了一下女子,女子除了醉得不醒人事之外并没有外伤,衣着也完好无缺,借着路灯的光,轻轻抬了抬女子的头,看了看脸蛋,“哦哟,妙啊!”虽然女子一身泥泞,但是无法掩盖她那天生丽质的容颜,中年妇女准备做点什么。

中年妇女瞧了瞧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思考了片刻之后拉了拉躺在地上的女人,扶起来又扑下去,尝试了几次,中年妇女已是耗尽了一天的力气,她喘着粗气,休息了片刻之后拿出手机播通了一个电话“喂,阿华啊,你快来帮我一个忙。”

“唉,妈,什么忙啊?”

“你来你就知道了,我在西三路街尽头的一个胡同口,我给你发个位置。”

“好好,您等会儿,我穿个衣服就过去”。

十多分钟之后,一个健壮的男子冒着热气踩着小哈罗过来了,印在他眼帘的是一个女子跪扑在地上,满地杂乱无章的的酒瓶子,看来是喝了不少,女子旁边蹲着一个中年妇女,“妈,这是怎么了呀?”

“没事,想你来帮我把这姑娘弄回去。”

男子虽然疑惑不解,但是还是按照中年妇女的要求,准备上前把这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弄回去。男子准备来一个公主抱把女人抱起来,尽管男子很刚,可是光是把这女人翻过来就费了好大劲。男子刚抱起来,却不小心踩到地上杂乱无章的酒瓶子,差点来一个抱着美人劈叉的杂技表演,幸亏他妈妈赶紧上前扶了一把。男子再次抱稳女子,突然想到这里离家也不近,这样抱着走回去不知何年马月了,男子看了看四周寂寥无人,阵阵刺骨的寒风成了唯一的风景,自己也是踩着车过来的,“妈,我们在附近给她找一个宾馆吧。”

“嗯”

“不行,这有损人家姑娘的名誉,再说住宾馆多贵啊。”妇人稍思考片刻又说。

“我也抱不回去啊,我现在手都酸了,”男子小声嘀咕。

“要不这样吧,把她放车座上你扶着她,我推着回去。”

在这寒风凛冽的夜晚,三人不知在路上花了多少时间,回来时已经深夜了。

第二天中午女子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男子盯着她看着。

“啊,”女子惊恐大叫一声。

“我,我,我,”男子结巴得不知要说什么。

这时一个眼睛大大的姑娘走到女子面前,“小姐姐别怕。”

“这是哪?”女子打量了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躺着。

“我家呀,”姑娘微笑着说,“我叫张琦。”

“我为什么在这?”

“你昨晚一个人在街边口喝得醉醺醺的,我妈妈看到你…”张琦把妈妈给他们讲的话讲给了女子听。

“都饿了吧,赶紧过来吃饭,菜都凉了,”妈妈招呼他们赶紧过去吃饭。

“对对对,吃饭,吃饭。快起来。”张琦说,家里顿时一片愉悦。

女子起身坐起,感觉头还有些疼,张琦热情的上前搀扶。

女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女子有些担心的问了问张琦,“我衣服呢?”

“啊,洗了,”张琦指了指外面衣杆,接着解释道,“昨晚我弟和我妈把你带回来,你一身泥,我妈妈简单的给你擦了擦,把我衣服给你换上。”

“谢谢你们。”

女子虽然还是有点担心这家人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但是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而且都特别好客的等她一起吃饭,她想还是不要扫了大家的雅兴。她简单洗漱之后,张琦妈妈迎过来,“来,来,喝点汤,暖暖胃,”女子淹没在热情的招呼声中。

“这些都是我们专门为你准备的,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多做了一点。”

女子有些疑惑,好大一桌菜,说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亦不为过,但是自己与他们素不相识,不知对方用意为何,很是不自在,她想吃完饭赶紧离开。

“闺女,你叫什么名字啊?”他妈妈问道。

“我叫夕苒。”

“闺女,你家哪儿的呀?”他爸爸问。

“云南的。”

“哦,怪不得,看小姐姐像少数民族,长得好好看。有种异域风情的感觉。”

“张琦姐姐也长得好看,不过我并不是我少数民族。”

“哈哈哈,都好看,都好看,来,闺女吃肉。”他妈妈夹了一筷子五花肉递到夕苒的碗里。

“小姐姐,是不是可无聊啊,我带你去逛逛吧?”吃完饭休息片刻后张琦说。

“谢谢你们,不过我得走了。”

“你看你衣服还没有干呢,我们上街买一身新衣服穿上,暖暖和和再走也不迟啊!”

看夕苒有些尴尬,张琦随手拉起她的手,“妈,我们逛街去了。”

见他们俩出去后,张琦妈妈连忙拿出手机给张琦转了一千块钱,并叮嘱说带夕苒买一身新衣服。然后看了看待在房间正准备打游戏的儿子。“阿华啊,你觉得这闺女怎么样?”

“妈,人家肤白貌美的,我哪配得上啊。”

“这死孩子。”

“去给我干活去。”他爸爸严厉的喝到。

“阿姨,你起这么早啊?”

“哎呀,这闺女咋也起这么早啊,快回去再睡会儿,我做两个菜,做好了叫你们。”

“阿姨,我得走了,这两日给您们添麻烦了。”

“闺女,你为什么非要这么着急走呢?”

“太麻烦您们了,再说我家里人该着急了。”

“给家里拨个电话去,留着再玩几天,这大冬天的多冷啊,我们家都特别喜欢你呢。”

“谢谢阿姨,可是,我还是得马上回去了,不然赶不上除夕了。”

“你要走也可以,你知道怎么走吗?”见夕苒答不上来,又连着几个问,“你身上有钱吗?你身上有手机吗?你要怎么走?”

夕苒很难为情的看着她,“我没钱,我手机掉了。”

她心里倒是一直有个想法,她记得她爸爸的电话。可是他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阿姨,可不可以……”

“不可以,我们也不容易啊,哪有那么多钱又是给你买手机,又是给你买车票的。”

“阿姨,什么都瞒不过您啊,您怎么知道我要借这钱的。”

这女主人心想,我可不能让到家的儿媳妇就这么走了,得赶紧想想法子。

“闺女,那你帮我打打下手,吃完饭我们送你走,如何?”

“好的,那我先去捣拾一下自己,马上就来。”

“阿华,阿华,快起来了,都几点了还睡。”阿华妈妈匆忙进房间把张华叫醒。

夕苒正好从洗手间出来,张华正急匆匆冲过来,撞了个正怀,把相比之下显得瘦小许多的夕苒撞弹回去,撞到后面的墙壁,夕苒瞬间脸红通通的揉了揉撞疼的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抱歉,抱歉。”

“没事,”夕苒低着头,好一会儿,回过神之后缓缓走出来,心想原来他不结巴呀。

张华愣在那儿不知所措,心跳加快,感觉无比尴尬,自言自语的说“我真是个呆瓜,人家姑娘肯定疼死了。”之后冲进厕所。

真是孩子逼急了。

饭后。

“阿姨……”夕苒欲言又止。

“行吧,你执意要走,我们也不留你了,阿华,你去送吧。”说着给张华转了三千块钱,接着递给夕苒一千块钱的现金。

“谢谢阿姨,这钱我会还给您的。”

之后张华妈妈拉过张华,然后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

他们走的时候她叮嘱张华“阿华,去的时候给姑娘买一个手机,安全些。”

然后他们出了门。

走了一会儿,张华想起妈妈的话,然后笑了笑说“我带你去买一个手机吧,然后我们去看场电影什么的,你看你喜欢什么嘛。”

“看电影?不是送我去车站回家吗?”

“本来是要送你回去的,但是……我感觉你太好看了,不舍得你走了。”

“别开玩笑了。”

“怎么说呢,你就是我心中的白莲花。”

“白莲花?我怎么就白莲花了?”夕苒听这话气不打一处出,心想我和他无冤无仇怎么就开始骂我呢。

“白莲花啊,它纯洁而美丽啊,在我心里白莲花是最纯洁的,就是那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感觉。”

“到底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反正好看的女生我都这样形容,像我前女友我也是觉得她就像白莲花一样。”

“好吧。懒得和你争论了,我还是赶紧回去吧。”

“其实,你真的走不了。”

“为什么啊?”

“你没有证啊,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证?啊,身份证。完犊子了,我咋啥都丢了。”这时她想起,她喝酒之后把包包抛到了公路上,一辆大卡车碾过。又一辆汽车碾过,现在估计已经成为粉末了吧。

“话说,你怎么喝成那样?失恋了吗?”

“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我……”

“我失恋的时候也天天喝酒,天天哭,唉。这我真帮不了你。”

“不提了,都过去了。”

“不过我可以陪着你走出来。”

这句不经意的话,让夕苒从新打量了旁边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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