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打开新闻,尊敬的李克强总理因突发心脏病,经抢救无效,于2023年10月27日0时10分在上海逝世。而彼时经历一场濒死的我,还躺在医院观察室的病床上。刚刚经过死亡惊吓,虽然强烈要求医生开了一片安眠药,但毫无睡意,异常清醒。这一次的濒死仍像前两次一样,突如其来,惊吓过度。
在此之前,我在杭州市中院刚开完庭,到宾馆房间掐着点吃完外卖后,就辗转在出租车、高铁和公交之间。高铁上,看书,常常成为我打发时间的首选。读的是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这本买来被闲置很久的书,最近刚被拆封,给了我很多思考。这本书的每句话都像是精雕细琢过,但细细读来,又如此自然、流畅,就像山中的泉水,汩汩流淌。这是一本关于生、死,一种文明的发生、发展直至消亡的书。我清楚的记得,“我”的第一任爱人拉吉达死亡时,正好一轮已经变黄的太阳西沉在我前方,看着这已经毫无热力的、即将消失的落日,我想起了一句话:父亲,已经是很低的夕阳了。这人间的生死,到最后也只能和升起又落下去的太阳一样,除了接受,无可奈何。我记得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关于最近的一些事、一些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直到头疼欲裂。闭目养神之后,大脑还在急速运转,好似被开动的机器,不知道在转什么,但就是停不下来。看着眼前一大杯刚被喝完的港式奶茶,疲惫的我,与这个不再听意志使唤的脑子,相互撕扯。
终于到家。寻思着两天没跑步了,就咱这身体素质、咱这自律人设,不得整个10公里。于是,赶紧扒了几口饭,还没来得及跟家人寒暄,就兴冲冲地跑到公园。还没跑上两步,感觉不对劲了,抑制不住的想上吐下泻,这种不适感异常强烈。稳了一会,想着这都不是事,我杜喆是轻易被这点小毛病打败的人?再跑两圈就好了,于是加足马力往前挣。我记得在某一瞬间,整个人突然就软了,好像是心脏病发作又好像是窒息,我这庞大的躯壳在已经疲软的双腿上,即将与我的意志和精神分离。我知道,我要不行了。我想对着来往的行人说:快给我叫救护车。我又怕引起人群恐慌,可能救护车还没到,我也就过去了,也没叫的必要了。腿软得、抖得走不了路,只能坐路边,等死也好,求生也罢。越坐越冷,越冷越抖,越抖又感觉越不行了。走不了,又抖个不停,还夹杂了心脏病即将发作的恐惧,只能摇人。这时能摇的,也只有我法律上的配偶了,无论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在就要不行的恐慌里,终于挨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医院忙如白昼。医生问:什么症状?我:喘不上气,我可能过不了今晚就要死。医生眯眯笑的脸上无任何波澜,继续笑眯眯着,这时候,笑比哭强。量了测了,捏了按了,也抽了血,一切检查如常。医生说:你这检查显示没问题,是你自己心理作用,太过于焦虑,不要朝死上面想,想开点。我:我这大腿肌肉比来的时候抖得更厉害了,我老感觉要死。医生说:那医院也解决不了你思想问题啊,你只能自己看开点。我:要不我今晚就住这吧,要真不行了,还能及时抢救一下,如果真抢救不过来了,那也只能拜拜了。医生说:那在观察室住一晚吧。在我强烈要求下,医生给开了片安眠药。带着恐惧的心理吞了安眠药,时不时的想:这安眠药吃下去,不会就这样在睡梦中再也醒不过来了吧。越想越清醒,这安眠药不仅不能安眠,还加剧了我对睡眠的抵触。
虽然说挂就挂,毕竟还没挂,我这配偶也还有自己一堆事需要处理,想着人生唯有自渡,生死有命,我也只能开口让他先回去。
观察室里,安静又嘈杂,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但呼噜声、屁声夹杂着睡不着的窸窣声,刚经历一场死亡虚惊的我,实在无睡意。走出观察室,到外面透透气,正好看到旁边一间空旷又宽敞的病房里并排放着好几张病床,何不在这空荡无人的病房里将就一晚上。这一说,就到了凌晨两点。伴着蚊子嗡嗡声和恐惧后的疲倦,也可能是安眠药作用,就这样睡着了。我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推开门,说了句话,又走了。随着一声惊叫,我被吵醒,有个黑影几乎是跳到我面前,定睛一看,这不我配偶吗?他来干啥?还未彻底醒过来的我,看着他跳起来,还抹了把眼泪,应该是哭了。
不是,兄弟,这怎么个事?是不是我真要死了啊?你哭干嘛?
听他说,我才知道,因为我离开观察室,导致医生查房没看到我人,找遍各处角落,来回折腾半个多小时,人跟凭空消失了一样。而在医院通知他以后,他从睡梦中惊醒,设想我可能已经出事,惊慌失措之际,他选择了报警。在查看监控以后,才确定我在隔壁病房里。
又是一场虚惊。这扯淡的一天似乎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