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一过,数九寒天正式开启。寒风凌冽吹得人头皮发麻,低温暴击让人活力下降。这个时候特别需要一顿热气腾腾的餐食来抚慰身心。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饺子。饺子,在我眼中是一个特别的食物,它浓墨重彩的突出了生活的仪式感,又轻描淡写的展现了生活的烟火气。在外归家要吃饺子,即将远游也要吃饺子,重大节日要吃饺子,亲朋相聚也要吃饺子。父母的期许,亲人的期盼,朋友的祝福,相聚的喜悦,重逢的期盼都在一擀一包里,然后变成在锅里一个个翻腾打滚,白胖白胖的饺子,最后和着蔬菜肉食的香气温暖了胃,也温暖了心。我最喜欢的饺子是茴香馅儿的。布谷鸟啼叫声里春种忙,三四月的微凉春光里,在爷爷自家院子里用农家肥侍弄过的土地中播种,沐浴着阳光雨露,茁壮成长,历经月余,冒出绿油油的嫩芽,散发淡淡香气,爸爸掐取最嫩的芽尖,妈妈把茴香和猪肉按比例搭配剁成肉馅,多一份则肥,少一分则瘦,包成饺子放入冰箱冷冻,待我回来,仍旧香气四溢,好吃的让人很不得吐了自己的舌头,即使饺子进了五脏庙,依旧口齿留香,回味无穷。不得不说,回家的日子最是惬意,什么都抛到脑后,就一个字“宅”。随着年纪渐长,越发的不爱出门,晚点七个半小时的飞机,凌晨三点到家更是宅着不出门的好借口,也是向母亲大人撒娇的好机会。以前总是觉得家常便饭味道总是那么稀松平常,偏爱酒店饭馆造型各异的满盘珍馐,离家远了,久了,见识不同的风景,品尝了别样的美食,兜兜转转下来,最是想念的还是自家的家常菜。
马上就到腊八,腊八粥的香气仿佛已经钻进我的鼻孔,真香。软糯的汾州小米,甘甜的新疆大枣,还有花生、芸豆、红豆、白豆、葡萄干,很是符合颜控的心意。打开锅盖,腊八粥热气腾腾的宣告着自己的甜蜜,快到碗里来。吃着腊八粥,想起了它相隔半年的好兄弟,粽子。在外求学的端午时节买了某品牌的八宝粽子尝了尝鲜,不尽人意,遗憾颇多。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一直抱怨,爷爷和老妈只好给我备下满满当当的一冰箱给我解馋。老妈精选糯米和红枣,浸泡两天,包了糯米粽子;爷爷选了本地特有的小米,包了小米粽子。拆开粽子,撒上北方的绵白糖, 好吃的不得了,更加嫌弃超市流水线作业的八宝粽。
暖心暖胃,最家常的主食还是馒头,这是北方媳妇的拿手好戏。第一种是白面馒头,不同于南方加糖的馒头,我家的馒头用的是小麦粉,老妈“碱面”和“起面”双剑合璧,整出来的馒头散发着小麦的清香,入口劲道十足,后口回甘;第二种是紫薯馒头,肥宅的我某日在某美食APP上发现新奇的做法,老妈当即发挥,紫薯去皮,上锅蒸熟,碾成细腻的紫薯泥,加入发好的面团,揉匀,擀成面皮,和白面面皮相互交缠卷成卷,上蒸笼蒸熟,小麦的清香和着紫薯的甘甜,妙哉。
还有泡菜,劳动人民的生活智慧岂是我等可以想象的。就拿芹菜和丕蓝两种简单的蔬菜来说,从醋厂取一瓶正宗的山西陈醋,加入盐,绵白糖等常见调味品,再取院子里自然生长的花椒泡水,经历时间的神奇操作,就能造就咸、甜两种味道的开胃菜,刚刚泡好的泡菜十分爽脆,随着酱汁的渗入,逐渐软化,浓妆淡抹总相宜。大学的时候离家近,带过去一瓶满满的泡菜不到两天就见底,满满都是回忆杀。
还有我偏爱的茄子,一想起来,总有多种滋味在心头。一是最常见的番茄炒西红柿,茄子去皮切条,番茄切块熬汁,放入锅中炒熟即可,色泽鲜嫩,最是下饭;二是蒸茄子,茄子去皮,沿着纹路撕成条状,蒸熟之后倒入陈醋,盐,蒜蓉即可,味道清淡宜人;三是油胡茄子,茄子去皮切块,裹一层蛋液面糊,入油锅炸至金黄,然后倒入西红柿酱汁和香菜翻炒片刻即可出锅,这可是小时候去饭店最爱的菜品之一。
冬日是喝粥的好时节。我最偏爱小米南瓜粥,最好的粥味便是由汾州香小米和长南瓜熬制的。用最好的汾州香小米,色泽澄黄,颗粒饱满,香气内敛,熬好以后,香气四溢,隔着老远都知道小米的味道有多好。最爱的长南瓜味道香甜,熬制时间较长就会煮的软烂,拿筷子稍微搅拌,变成了最好看的画,满城尽带黄金甲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偶尔下班以后也去小吃街觅食,老豆腐配油酥饼,这是最惬意的乡村生活的象征,也是在南方时候最想念的烟火气息。深褐色的卤汁里面有细长的粉丝和饱满的黄豆,再浮上两三片乳白色的豆腐脑,放上卖家自家酿造的鲜绿的韭菜花酱和艳红的辣酱,红肥绿瘦,煞是好看。还有它的好搭档,油酥饼。最初的油酥饼是老板在自家泥土砌成的烤炉里烤出来的,油酥味儿里有淡淡的泥土味儿,大概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吃土了。街上的老豆腐从不打广告,信奉的就是老一辈的商业信条:酒香不怕巷子深,而资深吃货总知道这一亩三分地最好吃的在哪里,那可是小时候就刻在脑子里的东西。我想,这大概就是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食客与卖家独有的默契。
近几年如雨后春笋般生长的串串香,朋友最喜欢的那家,蒜水特别够味,辛辣的口感还带着微微回甘,特别适合杏花村这个酒乡,一样的回味悠长,一样的让人难以忘怀。其间各色蔬菜和肉摆在冰柜里,任君挑选,卤水说不上来有什么特别,但是最喜欢他家的芝麻酱汁,满满的的铺上一层,超级有满足感,像是生活的优待,还有什么人间不值得。上班最近的地方还有一家韭菜鸡蛋粉条烙饼,满满当当的鸡蛋韭菜粉条,两面炸至金黄,趁热吃最是酥脆,和老豆腐也是好搭档。这是我这个懒宅最后的倔强,大早上来一个,赶走困意,元气满满。
不得不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俗人呀,依恋着这片故土,喜欢着各种食物,它们让我觉得生活不只有远方的星辰大海,还有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烟火气,我能在这烟火气里面感受热爱,感受力量,我知道我可以走很远,因为我的后背有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