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蓝色的天,苍白色的云。
一辆黑色的轿车平稳地疾驰在车流中。刚下高架,副驾驶座上的是个年轻女人,有着大都市单身女人的共性,独立、骄傲。她倚靠在崭新的真皮座椅上,双眼迷离地看着窗外的华灯初上。开车的是个年轻男人,眼神平和,不急不躁。这在繁华的大都市太少见了,像他这样年纪的年轻男士,多数是莽撞而讨嫌的,无时不刻地喧哗着那小小的成功和人脉,希望天下所有的女士尊敬他、崇拜他;更无趣的是那些连小小的成功也没有的,他们卑微而愤慨的批判着一切,权利、金钱和女人,为什么拥有者不是自己?显然,这个穿着随意却考究的男士却不是他们中的一个,他谨慎地操控着方向盘,生怕惊扰了旁边女伴的思绪飘忽。他有着干净的肤色,既不是肤浅的白色也不是粗俗的古铜。胡须剃得干干净净,连一点青色胡茬也无。他身着驼色的羊绒衫,剪裁考究的西装外套已被妥帖地放置在后排,车内的暖气打得很足,暖气混合着新车特有的真皮味安静地流动着。独特而好听的嗓音,男人在心里默默地跟唱。今天是提车日,男人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便是带了这张珍爱的CD,第二件便是去接这位年轻女士下班。说来也巧,这歌手最近结婚了,男人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快乐。或许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
西边太阳落山的地方,一小块天空被夕阳染得血红。前面还有几个路口,便要到家了。这旅途,平稳而短暂。女人没有说话,但两人都感觉到一种快乐。这快乐是默契的,我很快乐,我知道你也很快乐。她是这部车第一个乘客。她没有理由觉得不快乐。
车子平稳地停下。到家了。
女人在心里说。
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有感于王菲的《乘客》,慵懒简单的歌里总觉得有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