辍学。
乐华的爸爸从四川回来了，但是一路颠簸，身上一分钱也没存下来。乐华一直盼望着爸爸回来的欢乐情景，结果爸爸却静悄悄地回来了，又这般唉声叹气地坐在身旁。母亲皱着眉头把父亲的衣袍挂起来，接着生起一盆炭火，放在父亲的旁边，自己也默默地在一旁烘火。雪花打在窗上沥沥作响，狂风在外面呼啸，不晓得一阵悲凉兜上心来。
乐华问爸爸下个学期是不是要辍学了，父亲摇摇头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乐华一时接受不了，想着将来在柜台边打包裹，拨算盘，或者捧着一本账本，提着一批货物在路上来回，那种近乎卑琐的情形就是自己的未来，自己再也不能和学校里的同学，老师一起研习讨论，一时感到极端的怅惘，眼泪便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父亲看到儿子在掉眼泪，便安慰他，真正求学的人是不一定要进学校的，乐华听了，仿佛迷雾中看到一条清明的路，他一直把这一句反复念了五六遍。
靠着三四处的借贷，乐华家顺利度过了年关，爸爸也托关系帮他找到了一份铁厂的实习工作，办事员让他在二月二十号带铺盖进厂。乐华下学期辍学的事情也传开了，同学们决定为他举办一个送别会。因为要等二年级的同学到齐，这个送别会到了开学那一天的下午才开。
今天乐华成为了一个特别优待的客人，他自己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平时大家都无拘无束地在一起玩耍，今天却有些刻意地客套了。铃声响起了，大家都就了座位，由慧修上台讲了一些惜别的话，接着，她便请王老师也说几句。王老师说大家朝夕相处，今后却难得碰面，感到怅惘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一个青年被环境所限制，不得不离开学校，这不过与大多数人同命运罢了，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况且离开了学校并不是无法学习，学习的主体仍是我们自己，学校内外只是一个场所而已，我们要学习的话，在哪里都可以，假如我们自己不要学习，即使在最适合的场所，也会大打折扣，所以退学并不是失学，自己不要学习才是真正的失学。
一阵掌声鼓励中，王老师回了原座，乐华感动得两眼流泪，脸上泛红直到脖子根。接着又有几个同学上台发言，有的说虽然不在一起，交情还是如旧，有的希望随时告知工厂的生活，有的说常常联系。最后才轮到乐华跨上讲台。他对大家的鼓励十分感激，进入铁厂工作后，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除了学习钢铁知识外，也会经常跑图书馆，学习其他方面的知识，除了书本的知识，他还准备进入社会体验一番，切身专研这本没有文字的书。这个送别会给了大家一个很深刻的印象，
二月二十号这天，乐华如期进入铁厂工作，当头晚上，他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一想到今后的新生活，好久好久都未能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