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船又在上一个滩,船身全是侧的,浪头大有从前舱进自后舱出的神气,水流太急,船到了上面又复溜下,你若到了这些地方,你只好把眼睛紧紧闭着。
这还不算大滩,大滩更吓人!海水又大又深,但并不吓人,仿佛很温和。这里河水可同一股火样子,太热情了一点。好像只想把人攫走,且好像完全凭自己意见做去。
我们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可走水路那却是恰恰相反是。
水路是下行容易,上行难。
沈从文于1934年1月份这次回湘西老家,走的是水路,而且是上行的水路,本什么酒够难的了。而现在小船又要上迎面是急流的水滩,自然是难上加难。
这个时候别说水手使出全身解数了,就是坐船的人,也会跟着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