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不可任性。有钱任性,一路地挥洒过去,膨胀的是自信,丧失的是心志。何况,他光热有穷,更不是太阳,保不定哪天也会发了疯。
有权不可任性。有权任性,呼五喝六,用别人给的东西,满世界的还人情送温暖,再有耐心的人,也会把送给你的收回去,还要你搭上利息。甚至陷入鲁迅先生所说的地步:“血债必须用同物偿还,拖欠的愈久,就要付更大的利息。”
有爱才可任性。这不是撒钱,也不是撒泼;这可以是撒气,可以是撒娇。受了委屈,向他人任意地发泄,安全系数点点为零,还是向家长释放牢靠些。累了或者想做做试验或者嘴巴里淡出个鸟来,向亲人向爱人向亲爱的人,耍耍小性子,于人于已,也还不错。这样的依赖与被依赖,能让双方都有着被重视的感觉。
任性的有爱者与有钱者、有权者性质相反。后两种是强者,前一种却是弱者,或者是自扮自演着弱者。农村里,老婆喜欢叫丈夫“死鬼”,年轻大一些的,叫“死老头子”,脱不了个“死”字,说着与听着都好亲热。现在全国上下,都称“我老板”了,跟着时代的步子,秀出小鸟伊人的样子来。当然,也有称“我先生”的,知性、文化,又有点傲慢。这都是在向世人宣告,我好有依靠哎。当然,男士也不敢怠慢,一声声“书记书记”地叫,用空白的公章乱盖着回报,给足了面子。自视甚卑如我者,如果被问及谁在当家,我会草稿不打地说“如果家里养了个狗,我是老四。”也给着面子。不知道的以为我在谦虚,知道的认定我在吹嘘。不管怎么xu吧,横竖在打着太极拳,玩着空手道。
不过,有人不谙这二簧戏中的真谛,较真起来,弄得两头的不愉快。有一个妻子,阳光满面的弱弱的问老公:“你是喜欢我的美丽呢,还是喜欢可爱?”老公上下打量她一番,说“我喜欢你的幽默。”活生生的把喜剧改编成了悲剧。其实幽默的是此公,但是没人喜欢。
发乎情,止乎礼。嗔骂也是如此,只能停留在骂上,万不可以延伸。猪来猪去猫来狗往的无关污辱,如果你展开想像的翅膀,上联到父母,下涉到子女,甚至犯起胡适之先生的“考据癖”病“上穷碧落下黄泉”来,“两处茫茫皆不见”后,会认定这不是污辱,而是污蔑了。所谓“说话不能疑,疑就出问题”,说的就是这个吧。
人活得都不容易,思想情绪上要放放假,整天的孔夫子相,把自己塑造成文明的楷模道德的榜样,好累。口无遮拦的不上锁,不可;弟子规列女传的布道,也无趣。特别在亲人间、爱人间、亲近亲密的人间。
有爱就要任性。有爱都不能任性,要“任性”做什么?让它都当贬义词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