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执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很复杂。他似乎是无奈的笑了笑:“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图的?”
陈煊依也笑了,笑的温柔:“是啊,张执,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图呢?我从不在意名,你也给不了我利,只图你这个人罢了。”
张执的眸子里闪着迷茫,他思索不及,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温暖的身躯围住,陈煊依的手轻柔的抚着他身后垂下的发,柔和的嗓音像是山里涓涓流水,他就那样说着那么触动人心的话。
“张执,我在呢,你就算失去了所有,还有我啊,有我你就不是一无所有了啊。”
那细水般的声音竟似流进了张执心底,融着他冰封的世界,他似乎看见了那冰打开了一个缺口,但他却不愿去补救。
只是,陈煊依,怎么会是你?是因为别人都怀着敬仰的心对着他时,他却视他为常人,别人冠以他才人称号时,他却只愿平静相待,别人敬佩他的成稳时,他却懂得他内心的挣扎...还是,张执,你开始就想着这个人可以进入你的世界?不然你怎会在与别人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时,离他那样近,本该远离他的世界时,却要插手他的事,心甘情愿的帮他学习?是一开始就发现了他笑容里掩盖着的那些无奈,才知道,不论是好儿郎张执还是放荡公子陈煊依,其实都有着相同的心境吧。大概,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那个笑起来时而张狂邪魅时而春风无邪的人会是打开他心扉的人吧。
此刻,张执卸下了所有的防备,面色疲惫,他将头垂在陈煊依的肩上,哑着嗓子说:“我好累。”陈煊依心间一痛,继而轻声说:“累了,就歇歇吧。”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张执屋子里,张执缓缓的睁开眼,他睡得很好,似乎一夜下来,什么都已恢复过来。他伸出手指,看着阳光透过窗子在手指之间滚动,心里轻松了许多。他略略偏了头,就看见隔了不远,搭了个小榻睡在上头的陈煊依,这些天似乎没有留意,他好似清减了些许。张执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究竟是谁家办百事,他却似乎比自己看起来更累些。
他轻手轻脚离开了屋子,走出这个困了他一天的地方。他没有跟陈煊依讲,其实他想把自己给自己造的那个冰封的狭窄的空间,直至死,如果没有他来。
只是,他来了。
初夏的时节,叶子绿的正好,张执看着院子里熟悉葱郁的景致,走到父母曾居住的屋前,没有推开,就那样摩挲着门框。他闭了眼,再睁开时,寻了一把锁锁住了这个沾满了张父张母曾经的屋子。
做完这一切,转过身来,却发现陈煊依就在不远处定定的看着他。他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走吧。”
“去哪?”
“回学堂。”
陈煊依忙唤来布三。“布三,收拾收拾,我们要回去了。”
“回陈府吗?少爷?”
“回什么陈府,回学校。”陈煊依拿着扇子敲了下布三的头,跟着张执离开了。
赶回了学堂,拜禀了夫子,二人才回了住处。布三帮着收拾好了一切,朱祁迎了上来。
“你怎么不休息会儿再回来?身子吃的消?”
张执摇了摇头。“无碍,这些时间也麻烦你和朱伯父了,替我谢谢朱伯父,改日若有需要张执的地方,张执定全力以赴。”
“你,不跟我回去住么?”朱祁皱着眉担忧的看着他。“张伯父张伯母已故去,你一个人在那,难免触景生忧啊。”
张执眉间放的很柔和:“那宅子是家父家母留给我的,我不想荒废了,根就在那了也是离不开了。”
朱祁见劝他心意已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那你好生休息。”
那厢陈煊依被布三拉到了僻静处。
“布三,你做什么?”陈煊依扯了扯被抓皱的袖子,不满的皱皱眉。
布三一脸纠结的看着自家少爷。“少爷,你...”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他必须要问清楚,他一咬牙想着大不了被揍一顿,还是问了出来。“少爷,你和张公子...你...”布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总不能直接问少爷你不是短袖了吧,这样他不死就是菩萨保佑了。
陈煊依挑了挑眉,满不在乎的样子。“张公子?张执吗?我和张执挺好啊。”布三忙问:“那你只是逢场做戏吗?”陈煊依摇着扇子的手顿住了,他似乎忘了这个初衷,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有趣,可是后来...“布三,我觉得学堂其实也蛮有趣的。”
“可是少爷不是最烦圣人言训么?”
“那是比较烦,可是在这也不是待不下去。”
“那既然这样,少爷为何不离张公子远些?”
“张执,为什么要离他远些?”
“因为少爷已经不需要他了啊,不需要借着他让老爷带走你了啊。张公子和少爷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
“布三!”陈煊依一声怒斥,布三却并不惧怕,直直的看进陈煊依细长的眼睛里。“少爷,布三同你一起长大,少爷的脾性布三最清楚。如果少爷只是玩玩,那就换个人吧,张公子是好人,如果少爷真的动了心,那也不可以是张公子,他没有少爷会走的更远更好,你们不合适。”
“我只是觉得,他值得我结交,可为挚友。”
“可是,这些天来,少爷所作所为真的没有多一层的意思吗?”陈煊依又楞了,他不是应该马上回答没有么?为什么,现在他竟是在犹豫着。似乎是为了抚平自己内心的波澜,也似是为了打断布三的乱语,他只能告诉自己:“没有。”
布三似是松了一口气,他只注意到了陈煊依看似平静的双眼,却没有看见袖子里紧握着扇柄的手。
布三回了陈府,陈煊依慢慢踱回学舍,他脑子有点乱,与其说脑子乱,不如说心乱,布三的话就那样乱嗡嗡的绕在耳朵里。张执,他默念着这个名字,不远处的他们的屋子里,张执月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随着陈煊依的缓缓走近,张执也发现了他,他转过头来,俊郎的容颜就似一副画,而那画中人正凝视着他,喊着他的名字。
“陈煊依。”
他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了,感觉世界简单的只剩下那两个字——张执。就这两个字,简简单单,清清净净。
有人说攻受不明显啊,其实很好办啊,把陈煊依看成个女的...
陈煊依:我不是个女的
洛瑟瑟:当做一下么。。
陈煊依:不当,我就不是
洛瑟瑟:我是作者,当心我以后让你扮女的
陈煊依:我不要!
洛瑟瑟:有本事叫张执来啊。。
张执:我似乎听见有人叫我
洛瑟瑟:你老婆找你,我先溜了。。。
张执:其实偶尔扮一下也可以
陈煊依:张执!
洛瑟瑟: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