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识至今差一个月零七天就整整十三年了。这期间我生了两个孩子,流产三次。在这十三年里,所有的心酸和苦楚远胜于短暂的快乐。脑海里时常出现的画面不是独自一人躲在某个角落低声哭泣,要么就是夜晚在梦里惊慌失措,冷汗遍身。原以为,收起自身的锋芒,忍过了一切就都会慢慢好起来,殊不知,现在摆在面前的是更大的选择和不得已的离开!
认识的第二年年初我有了第一个孩子,也是他的第一孩子。短暂的喜悦之后,迎来的就是因为一个冠冕堂皇的原因,必须取消孩子的满月酒,为此,爸妈和家里亲戚百思不得其解,很是气愤,为了两家人往后不生嫌隙,正常来往,我告诉爸妈,是因为我自己身体不好,我想取消孩子的满月酒,事后,我独自一人看着咿咿呀呀的孩子,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眼泪汪汪的,凭什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因为顾及一个人的感受才取消孩子的满月酒,我心好痛好痛!
孩子三岁前,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经常生病。我也因为打做完月子后开始不受待见,人前人后的阿谀奉承,最后实在没办法,在孩子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带着孩子离开了哪个所谓的家。回到所谓我们自己的小窝,白天他要上班,我独自一个人在家带娃,说真的,那个时候的自己,年龄不是很大,一个人带娃,也没有什么经验,时常都是孩子哭我也哭,有时一天就吃一顿饭,两顿饭那都是奢侈。要带孩子,要收拾家,还要给孩子洗刷尿布,一到晚上,人家要休息,就一个人躲在另外一个房子去了,白天照看孩子没法睡,晚上孩子要吃奶,得起来好几次,也睡不好。那时的日子想都不敢想,用天昏地暗,苦不堪言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记得闺蜜来看孩子,告诉人家,我的身体看着不怎么好,是不是太累了?还是生病了?人家根本不予理睬,依然该打牌打牌,该出去玩就出去玩,这期间,他的前妻还会时不时打电话来骚扰,他却不以为然。每当孩子生病时,我就会整夜整夜不敢睡,随时观察体温变化,每一次看着孩子生病的样子,我的心都扭成了麻花似的,揪着疼。多想自己代替孩子,那种画面至今都印在我的脑海里。因为没有经验照看孩子,自己生病,他要忙工作,我便一手抱孩子,一手打吊瓶,那个时候,多想能有个人帮我一把,只可惜,没人!
好不容易熬到孩子五岁了,按说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家里却发生了巨变。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却被搅和的支离破碎。那时的他,遭受到亲人的背叛和伤害,他们一脉相连的亲人间彼此对薄公堂,在那个没有亲情,没有原则,没有教养的家庭里,让人看到是,那些自私自利为了金钱的畜牲们,可以置亲情于不顾,知法犯法,利用职务之便,篡改证词证言,教唆她人翻供,贿赂法官,扰乱法庭,无视法律,诱导法官误判。最终,亲情在金钱面前变得分文不值,大家彼此成了最陌生的仇人。这期间,他再次被亲人动手伤害受伤住院,我们的车被砸,门被撬,结婚照被斧子劈成了两半,我和孩子被威胁,打电话发信息威胁诅咒我们和孩子,直到现在,那样的垃圾依然霸占着我们的房子,威胁着我们,不但不受到法律的制裁,相反还变成了一名国家公务员?这个社会,法理可在?公正何在?公平何在?亲情又何在?难道这就是恶人的天下吗?我们一直隐忍,不敢言表,时至今日,这样的恶人仍逍遥法外,做着披着羊皮的狼!
这几年,我们一直敢怒不敢言,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这样扭曲的家庭带给他的是致命的伤痛,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怪异,动不动发脾气,骂着难听的话语,稍有不慎,他就会大发雷霆,我害怕不敢做声,孩子吓得性格胆小如鼠,时常半夜做梦吓哭。以前的自己性格开朗,爱说爱笑,现在的自己,沉默寡言,不敢说话,愁容满面,失眠多梦;以前的孩子活波好动,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现在的孩子,多疑敏感,脾气暴躁,心思让人揣摩不定,有些场面原本不是那么小的孩子经历的,却恰恰让那么无辜的孩子遇上了,这种伤害带来的后果是难以估量的,估计这辈子对孩子来说那都是抹不掉的阴影!
房子仍然被霸占着,收取的房租被人家挥霍着,我却因为给孩子买一点水果遭到谩骂,骂我不知道生活的艰辛,骂我是个败家女人,骂我神经病,不是人,连猪都不如!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考虑,我在冒着不被所有人同意的情况下,依然生下了二宝,当然我的二宝也不会受到重视,月子期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度过了。接下来的这几年,别提过的有多辛苦了!大冬天,二宝两个多月的时候,人家要工作养活这么一大家子,我没有什么怨言,独自一个人在寒冷的大冬天,怀里抱着只有两个多月大小的二宝,出门去接大宝放学,就这样,我们娘儿三个风里来雨里去,熬过了那个最难熬的冬天。
过完一个春节,天气渐渐暖和了,二宝也渐渐长大了,我们娘儿三个继续踏上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可以说,风雨无阻,一如既往,也许二宝从小就经得起风雨,身体比大宝能强一些。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半年,二宝又长大了一些,原以为一切会慢慢好起来,可老天爷偏偏不给我喘息的机会,父亲病倒了,当听到癌症晚期的时候,我犹如五雷轰顶,差点晕倒,我不相信,父亲一生,艰苦朴素,乐于助人,善良纯朴,从不与人计较,为单位为家里付出了所有,可为什么老天爷就这样待他老人家,为了子女,他更是一位令人尊敬伟大的父亲。时间也很快到了冬天,因为父亲的病不能受冷,他来跟我们住在了一起,那段时间,是我们父女在一起最长的时间。即便生病,父亲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二宝太小不让外公照看,所以父亲就代替我坐车去接大宝,七八站的路程,有时一路上都没有一个座位,父亲硬是坚持站着,接回大宝。那时我们父女俩聊了很多很多,那些话比我们三十多年来加在一起还要多。原来在父亲眼里,他是认可我这个女儿的,之所以他总挑我们姐弟的毛病,让我们不理解,对他心生埋怨,其实那都是希望我们变得更加勇敢,更加优秀,即便有一天他和母亲不在了,我们姐弟俩都能很好的生活着!父亲看到我的辛苦和心酸,他鼓励我坚持下去,为了两个孩子,不能任性,不能只顾自己,说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你是一位母亲,你要为孩子们遮风挡雨,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护你们母子周全,可毕竟能力有限,所以,你不能放弃,为了孩子,你一定要坚持,爸也相信你能行…!
时至今日,父亲的这些话依然历历在目。那一年的冬天,似乎过的非常快,那个年我们也过的并不开心,更多的是担心!父亲硬是坚持到了过完年,也许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剩下的时日不多了,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大年初四,我还在走亲戚,父亲打电话说想来我的家里再看看,当时我因为还有几家亲戚没走完,担心我们出门父亲一个人待在家里没人做饭(父亲身体已经不能支撑他自己做饭了),所以就在电话里对他说等我走完亲戚再接他过来小住。没想到,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五,父亲因为疼痛难忍住进了医院,我接到电话还以为父亲担心自己的病情,想想住进医院也好让他心宽一些。
本来我想回去,那个人说没事的,家里有人照顾,让我缓几天再回去,不知为什么,我便鬼使神差的就信了他的话,直到大年初九我才带着二宝回去了。那时我才知道,父亲的生命确实进入了倒计时,随后得几天,每一次我去送饭的时候,都不敢多待,我怕自己的眼泪被眼明的父亲看到,可看到父亲那种无奈中求生的眼神,我的眼泪还是在眼壳里打转,不敢和他的眼睛对视,瞬间跑出门外,眼泪巴拉巴拉往下流。在此期间,父亲忍受着病魔,身体上承受着病痛带来的那种疼痛非常人能想象,可父亲硬是忍着,疼得牙齿咬的咯吱咯吱,拳头握得吧吧响,始终都不喊出声来,原本一天四次的杜冷丁的量,他硬忍着一天只打一次,而且那仅有的一次还是在母亲实在看不下去的情况下,哭着让医生打的,病房里的人都敬佩父亲,赞叹父亲的坚强和勇敢!
就在我们各自分工给父亲准备后事需要的物件时,也恰逢是正月十五,那个恶心的垃圾竟然跑去吓唬在家照看两个孩子的婆婆!最后还是经过家里的长辈的劝说下垃圾才离开的,这种恨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已经不是人了,连畜牲都不如的垃圾。时间就会这样捉弄人,转眼间到了正月二十三,我因为要回一趟家,去医院看了父亲,告诉他我回去一天,次日回来,父亲不舍得眼神让我再次泪流满面,跑出了病房,谁知道,那次竟是我和父亲最后的见面,一路上,我的心就通通跳个不停,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似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当我刚进门换了拖鞋,还没换衣服,弟弟的电话打开了,说父亲走了,而且是带着微笑走的。挂完电话后我大脑没有片刻的过滤,从身上脱下红色的外套,换上浅色的外套,登上鞋,和那个人一路飞奔往回赶。此时此刻,我已经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在发抖,我不敢相信父亲就这样离开了!
面对父亲慈祥的面孔,看着他安静的躺在床上,我整个人是傻懵的,家里也开始忙活起来了,直至送走父亲,我依然整个人都回不过神来,接受不了父亲离开的事实,独自一个人哭着,念着,想着,回忆着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一切就像昨日刚发生的一样,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亲切。令我不解的是,弟弟从一开始不太去医院,到父亲去世的入棺入土,他一直没有哭,他心硬的程度让我唏嘘和难过!而那个人也没有因为我痛失亲人开导我,安慰我,陪伴我,而是继续恢复他打牌的节奏!那一次,我心伤的很痛很深!我恨他,更恨我自己!
半年不久,大伯也去世了,接连痛失两位亲人的我,心揪着揪着疼。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的亲戚对我们母子三人就变得另眼相看了,关系也渐行渐远,尤其是大伯去世时发生的事情,让我既痛恨又憎恶亲情的淡泊和现实。以前父亲在,他们的那种热情和殷勤,和现在父亲的离世,他们的冷漠和无视,真是比对鲜明,不由得让我倍感世态炎凉,人走茶凉的落寞和不堪!我们的不强大,连亲戚都跟着欺负着,这样的亲戚远不如没有亲情关系的街坊朋友们!
避风的港湾,身后的参天大树突然离去,身边发生的种种,我的心潜移默化的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往后没有靠山了,以后的路只有靠自己独自前行,不管遇到再大的风雨再大的困难,我都得自行解决,再也没有人去帮你分析,去给你宽心和关心,去为你筹谋划策,往后一切的一切都得靠我自己了!当然,父亲的离世是一个因素,周围发生种种是一个因素,最主要的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相处,我明白了,其实我们是内心站在两个不同世界,感官和理智发生在不同轨道,对彼此和外界有些不同三观的两个人相结合,这本来就是一种错误,之所以能走过十三年,那里面参杂着各种因素,并非顺然顺心,是时候关闭自己心门的时候了,最初的排斥,曾经沧海难为水,一发不可收拾,但还是敞开心扉,想携手共进,彼此白头,看来是我错了,如今我关闭心门,无怨无悔,只想陪伴孩子们健康成长!不求其他,不问将来,只为责任。
转眼到了近两年,由于其他原因,导致生活发生了诸多不易,扶养两个孩子,各种开销,加上我内心的变化,我卷入了现今最流行风波游戏中,给家里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失。这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当然,他的责任也应该承担,之前因为照看孩子我们分房分床,到现在心理原因我们依然分房分床,事情发生后,我给他两个解决方案,要么他接受,我听话,但不能逢事必提,翻旧账,恶心我,侮辱我,日子继续往下过;要么分手,孩子我一个都不要,因为我没有能力养活他们,这几年除了做家庭主妇,我已经与这个飞速的社会脱离了,现在出去打工,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一筹莫展,孩子们跟他比跟我好,所以我选择独自离开。最后他选择日子继续往下过,我也告诉自己,慢慢来,一定不能放弃,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的脑子时而一片空白,时而暴跳如雷,时而痛苦不堪,这时,我不求他宽慰,只希望他慢慢接受,可现实就是现实,现在的我们,天天吵架,天天骂仗,丝毫不顾及孩子们。也因此,我脑子混乱不堪,精神恍惚不定,晚上噩梦不断,整个人精神恍惚,我想过一死百了,可我的孩子们该怎么办?选择独自离开,想想辛苦几年,等慢慢好了,可以时常看看孩子们。可现在的每一天,我都感觉是最后一天,在他无尽的恶心、谩骂、侮辱的折磨下,我还能支撑多久呢?前路渺茫,何去何从?我该如何走出困境,脱离苦海,挣脱樊笼,摆脱束缚,让我有活下去勇气和信心。心虽挣扎着,人却犹如行尸走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