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冥和绯烟边境
轻宇骑着马一丝也不敢懈怠，尽管自己饥寒交迫，风雪呼呼地刮着，好似要撕裂大地一般。天地为席，风雪为被，路有冻死骨，轻宇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但想着能快点寻到师傅。轻宇又觉得没那么难熬了，心中的牵挂驱散了寒冷。
见前方有一废弃的房屋，周围杂草丛生，应鲜少有人居住，轻宇只想躲进去驱驱寒气，避避风雪，没想到湊尽便看到屋内有火光，火滋滋地响着，扑腾着，就像轻宇的心，门也虚掩着，轻宇却突然听到女子一阵又一阵的的娇喘声，轻宇不敢近看，羞红了脸，掩面正准备速速逃离。
突然狂风袭来，风雪声饕饕，吹得门吱吱作响，本就破旧的门竟被吹开了！
那张脸，熟悉的不过再熟悉，是日夜思恋的师傅！轻宇狂喜，喜上心头，但回过神来，又觉得奇快，师傅怎么出现在这儿，轻宇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便又细细地看去，瞧见那女子手上有月牙般的胎记，师傅的手上也有月牙般的胎记，等等，床旁边那把剑是——七星龙渊！是自己亲手送给师傅的宝剑，师傅从不离身，轻宇断然不会认错，轻宇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不知是惊恐，是害怕，还是心痛，或是风雪声太大，看不清他的泪，听不见他的啜泣声。轻宇只觉得头脑昏沉，四肢酸软，却又欲言又止，内心慌乱不堪，心绞难耐，却又强装镇定，仰天长笑。
师傅果然不要我了，她有了心爱的人，弃我而去了，轻宇步履沉重的牵着廋弱不堪的马，失魂落魄，踉跄着走在雪地里，手也已经被冻得通红，不知走了多久，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染红了白雪。
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轻宇体力不知，重重摔倒在雪地里。衍止正准备救起轻宇，便看到路过一名樵夫和一名背着背篓的采药童。
火光中，轻宇煞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眉宇间不乏英气，屋顶一片冷冷的雪花轻轻的飞落在轻宇线条优美又挺拔的鼻尖。轻宇缓缓醒来，见身旁是一名孩童和一名老夫。想起师傅，豆大般的泪珠簌簌落下。
“公子，你受伤了，赶快喝下这碗药吧，这是老宿让我儿给你熬的药，药材都是我们独自上山采撷而来。”
轻宇看着眼前的药，热泪盈眶。
“老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这一生想要得到的都成了虚妄，我如今已是行尸走肉”
“公子，我看你武艺不凡，为何沦落如此境地，可是有心结难消.”
“老翁，不必担心，只是想到了一些伤心事.”
“哥哥，你的衣冠我好生喜欢，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行侠仗义。做一个江湖游医，救大家于危难之中。”
“你人这么小却有这么大的志气，真是好样的！”轻宇温柔的夸赞到。似乎忘记了那悲情刺骨的一幕。
雪越下越大，屋外一片银装素裹，恰似窗含西岭千秋雪，那样洁白的雪，好似把一切污秽和不堪都吞噬殆尽，包括轻宇对那一幕的记忆，要被永远埋葬在那皑皑白雪之下。
三日后，微光拂尘，阳光如雨露，恩泽这世间的一切，轻轻照拂在破旧的小屋，想要唤醒一切，正是积雪消融，流水潺潺，好似那严冬，如一场梦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都焕然一新。
一只鸟落在轻宇的窗前，呆呆的，轻宇缓缓睁开眼，挪动身体，起身，发现伤已经好了大半。
“老翁，今日我便要远行，这几日多加打扰，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里有一些碎银子，乃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公子，你要远行，没有盘缠万万不可，快收好”
“哥哥，一路走好”孩童抱着轻宇，不舍的说道
“你要好好跟着阿父学习医术，将来哥哥带着你做一代医师如何？”轻宇宠溺着摸了摸孩童的头，心中欢喜。
“好，我等着哥哥。”
“公子保重”
“保重！”轻宇骑着马消失在阳光中。
马蹄声疾疾，轻宇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自己应该一直走下去！
“听说了吗？圣上为了打赢绯烟国，居然招收未成年的孩童去练习骑射，以备不时之需。真是可怜啊！”
轻宇不知不觉路过了一个村庄，议论声如风贯耳，轻宇一个字一个字听得真切！轻宇心中顿时愤恨不平。便加快脚步往边境城飞奔而去。
到了边境城：魍城。轻宇果然看到士兵在捕捉未成年的孩童充备后军，一气之下便上前向官兵质问，为何要让这些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去做炮灰？他们以后可能是一代医师，也可能是一代枭雄，不该白白去送死。
“这是圣上的旨意！你敢质疑圣意，我怕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你要是真是铁血男儿，就应该征战沙场，披肝沥胆，杀敌报国，来这里叫嚣的都是怯弱之士，圣上已经决定讨伐绯烟国。绝无更改！”
“那我要参军！”
“把他带下去，签字画押，编入军队”
军营的夜格外寒冷，夜空也不见星星，刺骨的寒风钻入轻宇的心，轻宇见夜黑风高，便偷偷潜入营区，发现的确有一批后备的弓箭手，看样子估摸十五六岁左右。一名将军正在发号施令，让作为后备的弓箭手和一批精锐一起，设伏在雁门关。此处地形险峻，高山巍峨，很容易受伏。但绯烟国敢走这条路，那便是势如破竹，准备周密，视死而归。要去雁门关，必过淌水河，轻宇想的入神。
“谁，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做什么？滚出来！”那位将军怒吼道。
“将军，我是今日才收编的将士，
“又是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将军，我有一计，可使您不费一兵一卒，将增援部队活活埋在雁门关，”
“愿闻其详！”
“我从小跟随我师傅，我师傅曾给我讲过水灌城的故事，那如果我们效仿水灌城，在需要破裂的岩石上凿个洞，灌满水，然后将洞口密封。晚上，野外气温骤降，水结成冰，甚至可以使整座山崖破裂，那时敌人无法增援。再者他们要过雁门关，必经淌水河，我们只需合适的时机将盐撒在冰面，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就算有部分军队能顺利过河，那雁门关也将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此计甚妙，根据探子来报，子时，这支部队便要到达淌水河对岸，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不多了。赶快准备。我将调遣精英锐的人随你支配，他们无所不能。你便做这支队伍的前尉朗”
“是，将军！”
“快！快！快！所有精英锐的将士跟随前尉朗插入雁门关。听从前尉朗的所有命令！”
“那弓箭手是否也需陪同”
“一同前去，已备不时之需”
“弓箭手听我命令，随我一同前往雁门关”
马蹄声如雷贯耳，响彻云霄。寒风割得轻宇的脸通红，轻宇骑着马，眼神坚定，感觉自己找到了一生的宿命。师傅还是那样温柔的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说“轻宇，你终于长大了，你也有了要保护的人，我很为你骄傲。”轻宇觉得凄冷的风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将军，前面便是淌水河，”
“下马，我们行军用了多久”
“1个半时辰”
“分成两队，一队给湖面撒盐，一队凿开岩石，灌水”
“是！”
”弓箭手时刻待命！”
2个时辰后
“和我藏入芦苇！严守已待，探子去前方刺探。”
“前尉郎，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你多少岁了？”
“刚满十五.”
“有我在，我会护你们周全！”
“我徒儿会护你们母子周全！”轻宇恍惚，似乎师傅的声音就在风中，绵绵不绝，不会消散。
“报！大军马上过淌水河”
“前排的弓箭手准备，准备射杀敌人，其他的弓箭手射杀马匹.”
“报！蚩尤将军，冰面无异常，可以过河”
“所有人下马，牵着马行军”
“所有人下马，牵着马行军”
“1.2.3射！”
“将军，有埋伏”
“保持队形，不要自乱阵脚！”
马受了惊，在冰面疯了般的想要逃窜，但却重重砸倒在冰面上，冰面受了力，再加上盐的作用，冰面开始破裂。
“扔下马，快速度河！”
蚩尤军队显然受了惊，自乱了阵角，冰面哀嚎声不断，不停的有人落入水中。
“救救我”
“报！山体快要崩塌了！”
“所有弓箭手和精锐，撤！”
蚩尤军队过了河，损伤惨重。到了雁门关，山体崩裂，所有人被埋葬在了雁门关。
“前尉朗，你救了我们！”
“不。我只是在救我自己”
轻宇眼见山体崩裂，好似一场又一场虚恍的梦境，爆裂般的轰塌声又把他拉进现实。
“所有人，和我速速回到军营。”
“前尉朗，如果你今天没有成功，你死了，会有爱你的人日夜思恋你吗”
马背上，轻宇再次恍惚
“没有爱我的人！曾经有，现在没有了！”
“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是爱”
“我妈妈就会！”
轻宇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从小他便跟着师傅。师傅什么都教给他，对师傅，有眷恋有依赖，却又有见不得人的心思！这心思，只有他自己明白！
“你妈妈不会再日夜思恋你，因为你会和她日日相见，快走吧！”
“驾！驾！”疾风起，鹅毛大雪纷繁落下，轻宇的头上垫满白雪，好似一夜白了头。
“将军，蚩尤的人都死在了雁门关！”
“做的很好，天一亮，我们便要和绯烟国的大军一战，你便做我的前锋副将，和我一起出生入死，金戈铁马，披荆斩棘如何？！”
“是！将军，我有一求”
“准”
“让那批孩子回家吧！我代替他们”
“准！”
“谢将军！”
轻宇回到营中，心中没有一丝欢喜，他不懂为何自己还是不能忘记那一幕！便抱着剑，疲惫的睡着了。
天刚亮，轻宇便听到营外的集结令。猛的起身，向营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