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馆人仰马翻找了大半晚,也没找到这个白二少,白大少知道后,沉吟半响,才电话里说,“你们不要找了,他应该没事,给他留着门就行。”
秦知鱼不知道这兄弟俩在想什么,但是大半夜,那个闯祸精还没回来,她难免有些担心。秦湘看着她转转反则,睡不安稳,便说:“你不要担心,二少爷虽然有时候情绪容易失控,但是今晚他应该不会的。”
“为什么,湘姐?”
“明天是他的生日,其实他是在凌晨出生的,他的母亲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怀胎腹中依然披挂上阵,指点三军,只是当时受到敌军伏击,她摔下马,动了胎气,她疼了一晚上,差点就死了,好不容易才生下的婴儿,先天性体弱,三天两头生病,作为母亲的感觉非常内疚,几乎把所有爱都给了他,把他养的白白净净,人见人爱。他是在家人的溺爱中成长的,父母过世,他比别人更难接受,后来上学知道自己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他就不喜欢过生日。”
“啊,原来他这么多愁善感的,那为什么大少爷还要给他过生日?”小鱼不解,明明大少爷对弟弟很宠爱。
“18岁是成人礼嘛,他的18岁一个人在国外过,大少爷觉得很对不住他,想要好好补偿,而且他已经是大人了,该成家立业,继承家族香火。”
姐妹俩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房外有了声音。秦知鱼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客厅里灯火通明,罗援斜靠在沙发上睡死过去了,白敬乞耷拉着脑袋进门。秦知鱼叉腰瞪着他,说:“你还知道回家啊?”
白敬乞楞了一会,嘴角竟扯出好看的笑容,“以前不是很早睡的么,怎么今天这么精神?”
“睡前喝多了水,起夜而已。”秦知鱼看他脸色好了些,心也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天的宴会,我今晚特别兴奋睡不着,你陪我聊聊天吧。”
“你不是不搭理我么,现在要我陪你聊天?”
“哎呀,此一时彼一时嘛,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是不是?”秦知鱼眼珠一转,又说,“湘姐给你留了好吃的,现在锅里温着呢,我去取啊。”
辣炒花蛤、豆腐脑、还有饺子,湘姐真是有心啊。白敬乞也有些饿了,埋头吃起来。此时夜已深,秋风骤起,拍打着窗棱,屋内灯光温和,美食香气四溢。
“白敬乞,现在气氛好好啊!”月黑风高夜,真适合讲鬼故事。
“啊?”白敬乞呆萌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她看起来真的很兴奋,白敬乞天真地点点头。
“话说有个男的,晚上很晚回家,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看到一个女孩蹲在墙角哭,他只看到女孩的后脑勺,柔顺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他见女孩哭得可怜,便问女孩是不是迷路了,他可以送她回家。女孩说,她家很远,怕男人见到她的家人会害怕。男人说,他胆子很大,不害怕。于是女孩就慢慢站起身,转过头对着他,说:是吗?然后,那个男的就吓晕过去了。”
白敬乞越听心越凉,“他……他看到什么了?”
“他只看到一头柔顺的长发,没有脸啊!”
“我……我刚才也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的,在路口那边唱歌。”白敬乞有些后怕地压低声音跟秦知鱼说。
“这么冷,穿着旗袍站在路口,是个人也冻死啦。”秦知鱼看白敬乞居然胆子这么小,一个鬼故事就吓得脸色苍白,她心理偷笑,恶作剧因子泛滥。
“欸,再来一个故事啊。”
“啊哈,我好困,我要睡了。”白敬乞趔趄着逃跑。
“急什么,是不是把穿旗袍的美女藏在房里啊?”
第二日就是生辰宴会的日子,和风徐徐,天气晴朗,花园里的秋菊争芳夺艳,绚烂明丽。秦知鱼伸展懒腰,从房里出来,心情畅快,哎呀,昨晚大寿星被吓成那样,不知道现在可还活着。她哼着歌一路小跑上楼,刚要敲门,却见管家罗援衣衫不整地从里面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罗援和白敬乞有奸情?!秦知鱼听到了世界观崩塌的声音。
“小鱼小姐,早上好啊,二少爷昨晚老说房里有老鼠,睡不着,死活不让我走。”
秦知鱼拿下捂着嘴巴的手,心想,不用解释,你们开心就好。“二少爷起了吗?”
“昨晚闹腾到凌晨2点,现在睡得正香呢。”
“今天二少爷服饰化妆什么的,你记得给安排好啊。”秦知鱼很懂事的没有再打扰两人。
简单地吃过早饭,整个白公馆就开始忙碌起来,因为一些大人物都是过来吃晚饭,午餐就准备了慈善宴,在家里摆了八桌,请城内老人孩子吃大餐,门口发粮发钱,一时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午餐过了,就开始布置院子和大厅,前院布置彩灯,放一架钢琴;后院中心有篝火,卓予亭搭建成简单的舞台,人们可以表演节目,唱戏唱歌都可以。秦知鱼在门口进门处摆了阔气的长桌,请了四个娇滴滴的美人,将罗援安排在那收红包。
秦知鱼检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就上楼检查寿星。白敬乞今天到出奇地乖,居然一个人安安静静在书房画画。秦知鱼都怀疑他是不是鬼附身了。不过,我们的二少爷今天真的很帅哦,白色燕尾服白色内衬,微卷的发有些凌乱感,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活泼又邪气,白皙的皮肤、立体的五官、颀长挺拔的身姿,整个人如城堡里走出的贵公子,令人心驰神往。
“啧、啧、啧,帅,真帅,简直亮吓我的眼睛。”秦知鱼非常满意地打量着他。
白敬乞有些拘谨地站在桌边,面有难色。
“这么帅,怎么能躲在屋里,走,我们出去溜达溜达。”秦知鱼拉着他要走,却拉不动。
白敬乞把胳膊抬起来在她面前挥一挥,洁白的西服染上一团墨色。“我说过白色的很难穿。”
秦知鱼心在滴血,如此完美无瑕的艺术品就这样生生被破坏了。她欲哭无泪,再看一眼白敬乞画的菊花,丝丝栩栩如生,明丽动人。
“你会画龙么?”秦知鱼面无表情地问。
白敬乞乖乖点点头。
“画一个给我看看。”
白敬乞拿起毛笔,笔走游龙,了了几下,腾龙即现。
“哎哟呵,有才有才,把衣服脱了,在弄脏的地方画一条龙,就这样神气十足的。我警告你,再破坏我的艺术品,我毁你的容。”秦知鱼气势慑人,白敬乞指着她的背影,嘴巴开开合合好几下,都没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