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

对我而言,路,始终是路。它不会改变,曾经美好已是曾经,现在面对的才是将来,人生,只是一场徒步旅行,没有粮食没有水,走到你筋疲力尽才是终点。


我的青春,是一堆写满太多太多话语,却从未寄出去的信笺,我本想着,在某个恰当的时间把它们寄出,但一直等到邮票的有效期限都已经度过了,我却一封也没有寄出。

后来我把信纸摊开织成一张张纸飞机,站在阳台上,把他们一个个都放飞在黄昏的残红之中,看着它们起飞,自由翱翔,然后又慢慢的坠落。

也许是智力开发得过早,也可能是天赋异禀,我拥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思维,这种思维也最终导致我现在的颓废,我跟身边的小伙伴们不一样,我总是比他们更早接受新的事物,也能更多的从不同方位去思考问题。

当他们还在惊叹奥特曼的神威无敌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想为什么弹丸小国能拍出的科幻剧,而我华夏泱泱大国甘愿跟风,却不思创新这种涉及国家与社会性质的问题。

当他们还在疑问自己从何而来的时候,我却在怀疑父母的结合生下我究竟是对孰错,不要质疑我的精神方面有问题,我就是这样,生来如此。

一个连自己出生在这个世上却不知是对孰错,这种人确实应该划分归类为非正常人类,但我却是非正常人类中最正常的一位,因为我的思考和我的想法,我从未透露或讲述给任何人听。

这么多年来脑子里堆积的不正常想法,就像座大山一样快要压垮我,我的生活就像是一段血与泪的征战史,十六年的时光,虽然只是我人生中的某个时间段,但却足以概括我的全部人生,两个字评价’潦草’

我喜欢行楷字,既有行书的放纵,又有楷书的规矩,风度内敛,颇有张力,能写出属于自己风格的行楷字的人,他们的人生一定跟我一样在片面追求着不切实际的存在。

虽然我还没有练就属于自己风格的字体,但在我眼里,写楷书的人恪守己道,写行书的骄奢放纵,写草书的在不断追求自我。

唯独行楷,自立一派,但雨露均沾,各有所长,在迷茫之中苦命挣扎竭尽全力不让自己沉沦在这混乱不堪的世界。

要说我的这些年来经历了什么,我苦索着却未有任何回忆可以说出,就像个饥肠饿肚的人胃里空无一物般,站在岁月的仰望台上,望着时间的河流缓缓流失,除了无尽的流水,还是无尽的流水,数不尽,看不清,也摸不着。

如果硬要让我去回忆一些有营养有价值的东西,我依稀还能辨认出每个阶段的我

幼年时期,在邻家小孩都在一起玩过家家,捉迷藏时,我却没日没夜地呆在家里看着无聊的电视,尽管乏味,但我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屋外的一切。

不是我从小就自我封闭,而是外面的世界太过于鲜艳扎眼,乱花缭眼,我在害怕这个陌生的世界。

每当我鼓起勇气提出和他们一起玩耍时,他们全然不顾我这个陌生的来客心中卑微的想法,决然地把我拒于千里之外。

窗内和窗外虽说只有短短几厘米的距离,但这段距离却让我完全隔绝于外世,我知道我内心渴望着走出囚牢,面向太阳,享受着和煦的阳光。

但当我看到门外的一草一木都在摇摆倾斜,我惊恐地认为我们脚下踩着大地其实是一只洪荒巨兽的背部,不断移动着,等到它饥饿时便随时抓几个人充饥,我们都是它豢养的食物,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危机。

有一天天气晴朗,看着窗外的阳光撒落在屋内,和煦暖人,给人一片宁静安详,时不时微风吹来,顿时感到浑身清爽舒适。

于是我再次萌生出去外面走一走的想法,待我走到门前,门外的草木依然在摇摆不定,但我还是下意识地跨出了一步,紧接着一步又一步,我终于走出门,来到了门外,呼吸着夹杂泥草清香的空气。

阳光曝晒着我,而我却在贪婪地接受着,太阳的光芒炽热无比,甚至让我无法直视着它,此时的阳光不再暖人,反而在灼烧着我的皮肤,毒辣的阳光像是在吞噬着我的灵魂。

我不得不退回家中,看着屋内的阳光和屋外的阳光,同样事物为何让人舒适,而后者却可以毁灭人们呢,难道说屋外的世界终究是不适合我的。

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比较好,不是我天赋宅性,而是外面的世界不愿接纳我,宁愿在这里枯朽一生,也不要越过那道我不该逾越的门,那一道分明线,划分我与世界之间的距离,它既在引诱着我,却也在告诫着我。

我虽不喜欢白天,却极爱黑夜,不是那种月色皎洁,一片明净的黑夜,太过清晰的黑夜反而折煞了它原有的美感。

夜是深沉的,在一片漆黑中,既看不清自己,也看不到别人,没有月色的夜晚是最美的,因为看不清一切,也就不用再苦苦琢磨白天的烦心事,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黑夜依旧深沉。

要我说,黑色才是世界的本原色,一切从黑暗中诞生,就连光明也如此,因为光明无法照亮一切,但黑暗却能渗透一切,可是人们却从未发觉过它的美。

其实他们不知道,只须闭上双眼,自己就已经身处黑暗之中,在孩子们还在黑暗之中谛哭着期盼太阳快快升起的时候,我就在黑暗之中沐浴着我的灵魂,感悟着我的存在。

对待事物,人们从来都是只有两种态度,要么利用,要么恐惧,对待无穷尽黑暗的夜晚,人们都是采取用睡觉这种逃避的方式,却不去享受这一切,他们浑然不知夜的美丽。

喜欢黑夜的习惯使我养成了深沉的态度,黑夜之中,万籁俱寂,总会引诱着我去宁静地思考,长时间的枯坐不仅不会使我感到无聊和乏味,反而让我乐此不疲地享受着这一切。

我的行为被旁人看作是冷漠和孤僻,刚上学,我就被众同学所隔离,我也是释然,因为我知道,任谁也愿意跟一个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都坐在座位上,一到放学就躲开所有人独自一人回家的怪人吧。

我不想和其他人有太多过往,也许是小时候的阴影在作祟吧,我可能宁愿呆坐着冥想,也不想和他们一起交流,不想让人随意地就走进我的内心世界。

看着他们欢乐地玩耍,心满意足地傻笑,我开始鄙夷他们,看来我和他们终究不是一类人,他们追求短暂的心灵满足,而我则在追求长远的精神满足。

燕,是一个好奇又多心的女孩,在她眼里,凡是与其它事物不同的东西,都能引起她的注意,她很好奇,为什么别的小孩都在操场上玩着百玩不腻的小游戏,而我却坐在位置上闭眼直坐。

仿佛我隔离了世界,世界也把我隔离,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性子,经常性的沉默不语,放学了所有人都结伴而行,只有我形单影只,一边低头看路,一边踢着石子走着。

她迫切得想要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一切,于是燕开始有意无意地与我搭讪,燕渴望能进入我的内心世界,想要了解我的真实自我,燕的莽撞行为被我视为恶意的打扰,我厌烦她的善意,她的关照。

因为在我看来,我可能只是她眼里的一件稀罕物,一旦了解透彻,便对我失去兴趣,立即抛弃,就像一件玩具被玩腻了,就不再去触碰它。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尊心在作祟,我不由自主的抵触着燕的行为,因为我不甘愿让她玩弄然后随意丢弃。

与我搭话,我沉默不语,替我打水,我宁愿倒掉也不愿喝一口,向我请教问题,我立刻趋之若避。

但是她的热情有增无减,居然开始埋伏在我上学和放学的途中,半路突然跳出,强行要与我并肩而行,路上自然少不了吱喳的聊侃声,不过却是她一人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每次我都是以自己顽强不屈的意志忍受着这一切,一直在克制,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忍受这一切,生活亦是如此。

直到有一天,我依旧像以往一样走在乡间小路上,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思索着燕会从哪个地方突然蹦出吓我一跳。

可结果却是一反平常,直到我来到学校的教室中都不见她的出现,而她的位置一直到上课都还是空的,我开始疑惑,她是上学最勤快的,从不早退迟到,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连几天,她都未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开始担忧她,后来老师告诉了我们缘由,原来燕的奶奶在前几天去世了,燕的父母见孩子在乡下无人照顾,于是就把她接到城市里读书,可能在也不会回来了。

原来如此,她并未出事,这倒让我先松了口气,不过之后便是更加沉重的叹息,可能是习惯了她的打扰,她的存在已经变成了我生活中不可分离的一部分,习惯了她的喧闹,一时间突然宁静下来反而让我有点不太适应。

对于她的离开,我是心存怨念的,既然可以豁下脸皮死赖着我,就是为了要了解我,那么做事就应该有始有终才对,她还丝毫未能洞悉我的一切,就这么离开,比起玩弄我后再抛弃,她的这种随意丢弃行为更是让我感到不耻,感到难过。

算了,也罢,每个人的一生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合时宜的人路过你的湖旁,然后丢下一颗石子,使平静的湖面涟漪不止,却又匆忙离去,不留痕迹。

燕的到来和离去也使我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也让我深刻认识到,社会的现实是残酷无道的,要想艰难地存活而不被洪流和浪潮所击垮,你就得学会圆滑处世,不再以自我为中心,更多是懂得从别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于是乎,我带上面具,这张虚伪的面具。我要在父母面前装得孝顺听话,在老师面前装得遵纪守规;在同学和朋友面前,我既是能言善辩,谈古论今的博学,又有惹人发笑、语言风趣的幽默;在更多的人面前,我变得不再是自己。

每当夜深人静,在那段属于我自己的纯净时间里,我摘下面具开始思考: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厚重又压抑的面具已使我无法呼吸。

那种窒息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我。闭上眼睛,黑暗依旧黑暗,可我已不再是原来的我,我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小丑。

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嘻哈的样子来供大家取乐,我究竟在为了什么?是想要更多的朋友而使自己不再孤单还是想舍弃原来的我?重新做另外一个我,但我知道,真正的原来的我是什么样子。

时间的流逝是不分时节的,该走的时候谁也挽留不住,在众人还在唏嘘着自己的成长的时,我们早已踏入身体和心智发展的一个全新阶段——青春期。

青春期给人无限遐想,美好和痛苦并存,因美而痛,因苦而好;也是在那个时期,我们展开了一段全新的人生。

对我而言,路,始终是路。它不会改变,曾经美好已是曾经,现在面对的才是将来,人生,只是一场徒步旅行,没有粮食没有水,走到你筋疲力尽才是终点。

脱掉儿时幼稚的外衣,带上爸妈的叮咛,我踏上初中。六年的梦已经做完,现在要面对的是三年的拼搏,家人眼里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想法促使我不敢松懈。

当其他人还在球场驰骋时,我正在伏笔疾书;当其他人还在谈笑风生时,我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该完成的作业和学习任务。

初中那些年,我一直名列前茅,但我并不傲然,这点小成就并不满足我的虚荣心。

就像某位哲学家曾说过:“当你向往宇宙苍穹的浩瀚无边时,你就不会再羡慕雄鹰在高空展翅翱翔的英姿了。”

虽然我还未确立着什么远大的目标,但我内心一直都笃信着我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从此扬名立万。

她的出现是忽然的,让我措不及防。她是比燕还要古灵精怪的女孩,他长得很唯美,就像是从日系动漫中走出的美少女,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扰乱了我的思绪,打乱了我原有的生活节奏。

她也叫艳,但此艳非彼燕,她的出现,她的出现,伴随着一阵茉莉花香,空幽旷远,久萦不散。

但首先出现我面前的,是一缕如夜般深沉的黑夜飞扬在我面前,继而看到的是一张可融化万年坚冰的阳光笑脸。

虽然我不喜爱阳光,但那一刻我真的被她所迷,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但那就像乌云久聚我心头迟迟不散,是我对她心动了吗?我不太清楚,我在心里也是在疑问着自己。

那一年,胡彦兵的《在一起》红遍大江南北,多少懵懂少年被这首歌所蛊惑,走上早恋这条不归路,太多太多有关于爱情描写的小说涌现在市面上,而且大多是讲擦身而过而不曾留意对方因而遗憾路过的故事。

这种催人泪下、鼓励人们珍惜眼前人的故事,更是成为不良少年早恋的理论思想,他们生怕错过每一个与他擦身而过的人,于是他们拼命寻找、拼命追求,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他们有点眼缘的人。

爱情,在我眼里,是悲凉和惨痛的美丽。每朵花的鲜艳美丽下都有着布满荆棘的危险,就好比樱花。

樱花之所以美丽娇艳是因为每一科樱花树下都埋葬着一具尸体,而樱花的美丽并不是它绽放时壮观,而是它们凋零时所有樱花全部散落,离开树梢,满地的樱花和枯谢的樱花树。

这才是樱花的美,这也是爱情的映照,每段爱情都是离别后才知美好,爱情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分手,要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前者是通用手段,而后者却鲜为人用,因为每一段爱情的结束并不是因为双方之间有矛盾,而是他们发现自己没办法坚持下去,这段路,仿佛已经走到尽头。

擦肩而过的不一定就是你的命中所属,擦肩而过的火花只是一瞬间,真正能持之以恒的是生活的摩擦碰撞出的烟花,绚美而华丽。

我喜欢她了吗?我真的动心了吗?这么多天来我一直都认真思索这个问题,它形同鬼魅般如影随行地跟着我,缠绕我。我努力想解开,可它就是一根勒紧的粗绳还打上死结似捆绑着我,让我久久无法释怀。

有时我就这样注视着她的身影,这样想着,那样看着,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甚至有时一天过去了,我却还在窥视着她的背影。

我开始在谩骂自己为什么初一那一年的时间我都未曾留意过她,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她的美丽呢?

我不太喜欢过于美丽的女孩,过于美丽就会使我觉得她妖艳而浮夸。就算她有着夺魂摄魄般的美丽,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个妖精,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艳和燕一样,都是鬼灵精怪、活泼可爱类型的女孩,但艳与燕不同,燕的活泼给我一人展示,而艳却是在面对众人时才会显露她另类的一面。

艳在女孩群中不是最漂亮的,没有艳丽却是清纯。仿佛是盛夏暑热之际的清凉的甘草水,让人透心凉般的舒适,她的出现让爱神的箭矢射中了我,从此我被她着迷。

但我却不敢去追求,我是个害怕失败的人,而且本身又没有什么特殊吸引人的魅力之处。这无疑不是我内心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就像儿时那道我跨不过的门,我并不自卑,只是我觉得还没到时机,青涩未熟的果子是苦涩的,我不能就这样做一件让自己抱憾终生的事。

可是,相思与一厢情愿注定是一个人的痛苦,两个人的陌路。即使我再怎么饱满真情去喜欢她,却从未倾诉,换来的是她无言的沉默,她越冷漠,我就越痛苦。在罪欲的沼泽之中我只能被迫沉沦。

就这样恍然渡过两年,中考成绩出来后,我的成绩差到让人诧舌不已,她成功的考上县重点高中,而我只能默默地祝福和赞扬她的成功。最终,我和她还是形同陌路。两个人身处不同的平行线上,注定是永不相交。

我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曾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其实看着所爱之人的背影,也是一种幸福,是吗?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那么地痛苦。我最终还是做了一件让自己抱憾终生的事,那就是“来不及说出口的爱”。

虽然我加了她QQ,还有她的联络方式,甚至连她的家庭住址都被我所详知。可是,我还是不敢去向她表白,向她示爱,那三个字,看似简单,但真的到了嘴边,却是那么沉重,让我无法开口。

高一那年,我不再如从前热衷于学业,而是转战网络,彻底地沦陷在虚拟世界中,我拼命地搏斗,刷级,看着另一个我慢慢崛起,虚拟的我神采飞扬,焕发生机,而现实中的我,消极颓废,没日没夜地昏睡度过这难熬的日子。

爸爸斑驳发白的头发,妈妈伤心欲极的眼泪,都已经无法再唤醒我沉睡的意识,救醒我荒芜的灵魂。因为我比他们更清楚我的处境,也许下一步就是悬崖,也许我已经坠落,但那又如何,许多人不都这样,浑浑噩噩地生存,只知道在虚度光阴。

有时,我会用我早已枯萎的才思,用一些粗陋的文字来表达和抒发我的情绪,并不是说会写文章的人就是才华横溢,意气风华的不世俊杰,我只想在我生命里还未完全枯竭之际,完整地记述我残损不全的人生。

只求在垂暮之年还能翻动我过往的回忆,拂去岁月的旧尘,在离开人生之前,我还能安静地去回想我的一生,是的,在大家还为遥远不可企及的梦想去拼搏时,我早已为我的死亡做好规划,当晚秋的最后一枯叶掉落,就是我的生命停竭之时。

颓废不是后天形成的,而是我们原有的本性。一直以来,我们都在用美好的事物来装饰自己,掩盖内心消极的本性,每个人都把自己浓妆艳抹打扮得朝气蓬勃。每当夜里卸下妆时,看着镜中憔悴枯黄的真实自我,颓废的本性才能被释发。

生活之中,我消极与乐观并存。有人说我是神经病迷失本性,我笑他不懂得我的内心。我只能释发自我,敞开本性,他们认为人生应该乐观面对时,阳光看待生活,我的存在,无疑是对他们藐视,因为我很颓废。

她是第一个站出来,告诉我让我不再颓废的人,我消极处世已久,她竟妄然想要改变我,想让我清醒。

那天,我只是随意地发表了一条说说:“我可不可以一直这样颓废消极下去,直至死亡!”,她是我唯一的留言者,所留之话,言简意赅,“不可以”。

她并不说过多其余的话,仅仅三个字,瞬时如当头棒喝,虽然那时我还是一样我行我素,半疯半颠地活着,但脑子里却顽强存活着种意志。

我想要清醒,在这浑浊不堪,半梦半醒中振醒,我并不想撼动其他还在沉睡的人们,我只是想不再挣扎罢了,可我发现我自己无法做到时,我只好就此昏睡,与他人一起沉睡。

在做不完的梦境之中,但想法却从未暂停过,我的体内存留着两道意识苦苦缠斗,一个是成功,一个是颓废,并且让我无法抉择。

她的出现是偶然还是必然?是老天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捉弄?都已不得而知。

当她用柔软如云的声音伏耳在我身旁,当她用轻盈的脚步踏过我的心房,当她用清澈如水的眼神洞悉我的灵魂,我知道她已经成功地闯入我的内心世界,我那多年来未有人踏足的内心世界。

她不像燕那样冒失地硬闯,也不像艳那样无视地路过,我总觉得她是预谋已久,这是一场游戏,谁先被俘虏,谁就算输,很光荣的是:我遗憾的输了。输得很彻底,把我最后一丝自尊也输走了。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她依旧如往日一样风轻云淡地笑着,仿佛是什么事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伪装出的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我已经被她所俘虏,无法自拔地甘愿沦陷了我的阵地,我最后心理防线也已被攻破。

恋爱是一团炽热的火焰,每一个爱过的人都是飞蛾扑火的牺牲者,当身体燃烧化作燃料时,他们为其他人照亮了残酷的现实,但还是有后来者前仆后继,这是一场打不完的战争,胜利者注定是伤痕遍体。

一开始我还在苦苦思念着艳,虽然这一年我甚至和她从未谈过,更没有其他交涉。如今她已远离于我,而我能留下的回忆,也就只有一张毕业照。

照片上的她依旧是阳光灿烂地笑着面对镜头,而我的头部略偏视线矢志不移地看着她。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可我还是能看见她。

我曾用尺子测量过照片上我与艳的距离,不偏不倚正好十五厘米,原来我和她之间,仅仅相距十五厘米,这么微短的距离,却是我这辈子相差最远的距离。

周星驰曾说过:“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在我身边,我却看不见。”而我心中的最远的距离就是照片上我与艳的十五厘米差距,这段距离隔开我和艳,让我一生与她无缘。

如果你们笑话我花心,笑话我意志不坚定,笑话我见一个爱一个,那么,我绝不否认,相思是一种病,连呼吸都让心跳感到加快。

可是,这场孤独的旅行我最终走到了尽头。我并不寻找什么理由来替我辨解,因为喜欢着一个与自己说话不到十句话。

如今早已天各一方的人,真的很困难,什么可以击溃两个人之间的情感,那就是距离和时间,三年苦恋,换来无尽的寂寞。

虽然我不知道艳现在的生活,但我衷心的祝愿过她,如果这一生还能相见,我会勇敢一次,只为她博得一笑。

现在的我,不知是否再次动了凡心,但是心口一旦被打开就算被缝补,也还是有痕迹存在。她就是再次揭开我伤疤的人。

在我旧伤未愈之际,以一副怜惜者的姿态冷傲地看着我的卑微,我甚至无法直视着她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唯有用沉默和冷漠来面对。

但我的防御是那么溃不成军,我越是伪装,她越是喜悦,在她眼里,我只是与她博弈的一个失败者,不配再与她争斗输赢。

我是多么脆弱的人啊,我那看似冷傲的神情,仅是她的一个鄙夷的眼神就彻底崩溃,每次她都笑得那么风淡云轻,每次她都是胜利者,我蜷缩在她的影子里,化为一片阴影为她徒增光辉。

每次见她平静的样子,专心致志的神态,我在心里怀疑着自己,喜欢艳,是因为她的清纯可爱,而她我究竟是看上了她哪一点?是她沉默不语的冷漠还是她端庄儒雅的姿态,还是因为得不到艳,而选择了她。

那个男人天天都来找她,我知道,他也是一个追求者,只是他勇敢地追求,而我却懦弱地旁观这一切,如果这是一次持久的战争,那么我注定是输者,因为没有人会喜欢上一个懦弱无能的怯弱者。

我不善言辞,却喜欢用文字述说,这可能是我一大优点,也算是一大缺点吧,不知是哪一天我情绪忽然强烈爆发而出,于是我奋笔疾书写了一首诗。

《轮回》

还记得菩提树下,那一颗绿意盎然的小草吗?那时我是草叶上的露珠,你是采露人,你遍寻草丛摘采了许多朝露,但惟独遗留了我,佛说:“你们有缘”。于是我进入轮回道,开始苦寻于你。

这一世,你是一株蒲公英,我是一枚仓耳,我俩在风中招摇,忽地一下,狂风吹来,你化作万千云伞漂浮而走,我在原地苦苦哀留着你,可你却义无反顾地离开,你说:“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这一世,你是一颗玉石,我是一颗鹅卵石,我俩在水里静坐,玉匠来了,带走了你,你被精雕细琢变成一只玉簪,佩戴在皇妃的发鬓之中,从此享尽赞美,而我最终未能承受住河流的冲刷,散化成一堆砂砾。

这一世,你是一只温顺的绵羊,而我是一只呲牙咧嘴的野狼,当我扑倒你时,我认出了,你还是那个样子,我说:“喜欢你”,你说:“狼爱上羊,注定不会有结果。”砰的一声,我被猎人的猎枪所击倒,我血液流干,双眼快要闭合之际,我看见你远去的背影,你竟从未回头看我一眼,直至我死去。

这一世,我与你再次相遇,你是我前世轮回的诅咒,当我再见你时,便注定我将万劫不复,我苦苦寻觅你四生四世,可是你的眼睛从未看过我一眼,原来轮回,只是让我回到原点。

刚完笔时,还是夜晚,死寂一片,她和其他人一样,在刷刷作响地做题,而我独坐位置上,望着窗外朦胧一片的灰黑色,最终我还是不敢给她看,三两下便撕掉了才刚写好的诗,那不是情诗只是对自己倾诉衷肠。

慢慢地,时间再次和我开了个玩笑,高二上半期的学业快要结束,而我却在苦苦挣扎之中,我还在思考该不该作决定的时候,我们就要告别一个多月,最终我下定了决心,要说出来给她,不能让我和艳的悲剧再次发生。

我洋洋洒洒写了两千字的信,把我该说出的话,全部化作文字,我没有正面描述我的爱意,仅是从侧面表述出我的真心。

为了使自己看起来很是真诚实意的样子,我特地在最后结尾时说道:“请记住,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都请你把信还给我,我只想留下做个纪念,让我记得,原来有生之年来,我竟如此疯狂地爱过一个人,那个值得我用生命去呵护的人。”

结尾的话如今我看来是那么地滑稽不实,但却让我倍感伤感,当我把信交给她时,他依旧还是那样平淡如云的看着我,好像这一切她早已预料到,我的作法只是应合了她的猜测。

又是一次离别,但这次我却是如坐针毡地呆在家里,我不知道我这次的作法究竟是对是错,但是投石问路,也总有回音,而我把信给她,却是一次石沉大海的沉寂,她的QQ头像一直是灰白色的,不知是隐身还是真的不在。

终于有一天,我在苦苦蹲寻几天后,我终于会见了她,这是一次简短的对话,但时间却让我隔了万水千山,距离虽然无法测量,但我和她,又是一次以失败而告终的相思苦恋,这场游戏我最终还是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我不知寒假是怎么度过的,这个冬天,不比往年,它没有以往的大雪,可能是为了让我不再睹物伤怀,没有茫茫雪白的冬天,是一场空寂的景色,虽冷风鼓吹,但不及我心中之冷。

那个新年的喜悦并未冲刷我的失落,但我也不再颓废了,虽然我没有做到,但我只知道,我和她是彼此的过客,相互擦肩而过不留一丝痕迹,我回头顾望一眼,而她依旧在行走,于是我也返身继续行走。

倾诉真的是一件美好又实用的方法,在一段时间的颓靡后,我在QQ上恰逢了我现在的红颜,她也是我的同学,但她却太过低调,以致于我与她聊天竟想不起她的模样。

在寒假的最后几个日子,我疯狂地向她倾诉,她却照单全收, 她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只在适当的时机说出她的观点,以致于我萌生想要飞奔去见她,与她面对面坐着,我说着,她听着,这种想法。

寒假结束,我归来学校,急于见到红颜,而她却是一脸的淡然。仿佛不记得我与她是知己的约定,但在QQ上她却异常地活跃,看来她也是个双重人格分裂症的人,算了,我也不会去计较什么,因为我也是个双重人格患者。

如果你们要问及我,我是否还喜欢她,我则会这样回答,喜不喜欢已是个难题,它已经被我解开,任何单相恋都只不过是丘比特射偏方向的一支箭击中了心房,这本就是场错误,不在乎孰对是错,爱情能够长久地完善下去,也是两个人的将错就错。

那封信,她依旧承诺还给我,她虽然没有告诉我她的选择,但一切我都了然于胸,我并未遵守誓言保存那封信,而是将它烧毁,因为我知道纸张会泛黄,文字会黯淡,唯有心头的记忆永不褪色。

也许是真的动了真心,现在我还对她保存残念,但我知道,纵使人的意志再怎么坚定,可以挡倒艰苦困难的冲击,可以追寻遥不可及的梦想而努力,但无法忍受住时间的摧残,时间的流沙最终会磨平我尖锐的棱角,也许是这种淡然,我最终不再挣扎。

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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