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身感受

图片发自简书App

他又往墙上划了一道线,这是第三道。肥胖先生,已经熬过了两天。

肥胖先生,在早晨划完这道线以后,开始放松紧绷的神经。每划完一道线,他就离解脱更近了一步。

他得熬过去。这一关,无论如何都得熬过去。不过归根结底,肥胖先生需要撑多久,取决于对方能撑多久。对方——肥胖先生的老婆,她的坚持至关重要。

肥胖先生放下粉笔。拍拍手,从书房里走出来又走进卧室。打开他老婆专用的又高又宽的衣柜门,把衣服连同钢丝衣架取下来扔到床上,一个小小的猫眼就露出来了。猫眼总是这样,透过一个小小的洞能看到一个隐秘的大世界。肥胖先生闭上左眼好让右眼聚焦,把眼睛放在猫眼上瞧了一会儿。然后他撩开一条裤子的裤腿,打开水龙头开关。

送水时间。持续三个小时。几乎是整个上午。

把衣服耐心地挂好再稍事整理,肥胖先生决定以后不再这么麻烦。指的是送水的事。送水不必再这么麻烦,以后一直开着就是,反正那一端也有控制开关。

这个可憎的女人,再也强大不起来了。她再也无法尖声质问。再也无法在公开场合取笑他。而她此前就像怎么也躲不开的雾霾。这头让人抓狂的母狮子,以后再也吼叫不起来了。哦,当然,她仍可以吼叫,反正肥胖先生是听不到啦,邻居们也听不到。除了她自己,整个世界都听不到。实际上就连她本人也可能听不到,至少对吼叫的效果非常不满——这些隔音设施,会让她感觉到她那吼叫声简直就像蚊子哼哼。

这个四五平米见方的小黑屋,隔音吸声的效果要远强于演播级水准。四壁加上天花板和地板,六面都是吸声和隔音材料:天花板是穿孔装饰吸声板,四壁是软质穿孔吸声纤维板,地板是矿物软质吸声板,在这些吸声板的内层则填充了压紧的木屑与矿物。为保险起见,肥胖先生从另一个城市购买了这些特种建材。店伙伴把各种材料的吸声指数向他介绍,他把那些话当作臭屁,挥挥手令其飘远。他不需要那些狗屁系数。

肥胖先生把这个小小的隔音室收拾完毕,进行了一番测试:他在门外的小凳子上放了一个录音机,然后走进去再猛地拉上门开始大喊大叫,唱歌,演讲,大声地数数。“这个世界太他妈疯狂!”他吼道。“喂喂,喂喂,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他大声数着。“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人们将怀念你的微笑。”尽管唱得糟糕极了他还是放声歌唱。肥胖先生走出隔音室听了听录音,结果几乎什么声音都没听到。除了关门和开门的声音,他连个屁都没录到。

Yeah!成功了。

装修这个隔音室之前,肥胖先生的老婆告诉肥胖先生说要出去旅游。她只是冷冷地看了肥胖先生一眼,似乎连这个告知都显得多余。服从。为她做好出行前的准备。默默地吃饭和睡觉。在以往,老婆出去以后的时光,肥胖先生所做的只是继续工作,去他的烘焙房里跟那些面粉和烤箱打交道,主要是看着那些伙计们鼓捣面粉并把它们放进烤箱里,然后卖钱。他有时也会揉揉面,或者把烤面包从烤箱里拉出来,这是出于习惯。肥胖先生辛苦地干活,赚钱,赚更多的钱,用于他和太太——主要是太太的旅游或其他消费开支。而现在,这一切需要终止了。

接下来肥胖先生要主宰这一切,他要让她的这次出游变成最后一次出游。最后的一游。

在她这次游山玩水的日子里,肥胖先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装修工人。肥胖先生有深厚的工科功底,因此设计一个隔音室对他来说丝毫不是什么难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肥胖先生点着一支烟,对自己说。现在,他总算可以在室内抽上几口了,因为老婆不在家。他的脸上满是汗液,甚至粘到了眼镜上。他的眼镜片比飞机弦窗的玻璃看起来都更厚更结实。“幸福就在眼前,只需克服这个小困难。”肥胖先生为自己鼓劲。他的头顶上都是汗水,理成板寸的头发就像淹在田里的水稻。一只苍蝇飞过来,试图把他的头顶当作游乐场,被他挥手赶走。又有两只飞过来。肥胖先生喘啊喘的,从肺部深处压上来的气息听起来支离破碎,如同一只被捏弄的布娃娃的抽泣。

这个小小的隔音室由客厅一侧的一间小储藏室改造而成,小储藏室的其中一面墙也是卧室的墙,恰好是放置衣柜的位置。也就是说,只要把这面墙挖个洞,把衣柜背面的木板拆掉,那么小储藏室就跟衣柜连为一体了,衣柜就会成为小储藏室的延伸体。就像伸展在跑道上的临时球员通道。

他只需在洞的位置安上一扇门,加上一把锁。

走进卧室从外面看,那仅仅是个衣柜。打开衣柜还有很多衣服。即便把衣服拿掉,除了肥胖先生之外的人也看不出这里面实际上还另有一个世界,因为肥胖先生把门的颜色和纹理刷得跟衣柜一模一样,只有一个小小的猫眼除外,不仔细观察仍看不出来。

没有送饭口。这就是玄机所在。请你注意了,没有送饭口,而里面有个活人。

有些女人为了拥有一个小巧的胃,会在空腹时去喝醋。喝醋以后,本来就饥饿的胃会痛得更加剧烈。她以前曾逼迫肥胖先生减肥,勒令他在饥肠辘辘的时候喝下一杯醋。或者两杯。为了让他不再那么肥胖,那么丑陋。痛苦的其实不仅仅是胃痛,而是他妈的饥饿感。那种饥饿感……瞧谁都像烙饼,瞧见什么都想吞掉。

那种饥饿感,仿佛让你的大脑都在分泌胃液。

其实,肥胖先生并不是那么胖,至少并不是胖得那么可怕。他跟澡堂里子那些中年发福的男士差不了多少,但他的老婆就是让他减肥。

讽刺的是,肥胖先生无论忍受多么难以忍受的饥饿,无论在空腹时喝多少杯醋都无法瘦下来,而他的老婆,无论怎么疯狂地大吃大喝,就是不会胖起来。

肥胖先生的老婆旅游回来以后,就被请进了这个隔音室。肥胖先生用的是最稳妥的操作方法,睡前给她端过去的是一杯加了安眠药的水。睡前为她端水是肥胖先生的每日必修课,而这次也成为最后一堂课。待她熟睡,肥胖先生用胶带粘上她的嘴。在这个国家,你可不能对任何产品抱有太大的信心,万一药效不达标,肥胖先生的后半生也就毁了。然后肥胖先生用软绳绑上她的手脚以防她撕扯或乱抓。结果证明这些都是不必要的麻烦——她像猫咪一样乖,乖得让肥胖先生一度犹豫不决,一度准备收手不干了。

这么乖的女人怎能被那样惩戒呢?

不行。这次,他决不能动摇。肥胖先生明白,一旦动摇将会重返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深知心太软是万恶之源。无毒不丈夫。如果你心生怜悯之心,就会重演农夫和蛇的故事。

肥胖先生抱起她的老婆,抱起这个即将成为“前妻”的女人。她的确很轻。肥胖先生心想,当我再次抱起你的时候,你可能就会变得非常沉——人在死后会变得非常沉,所谓的“死沉”。肥胖先生抱着她走进衣柜。这确实有点困难。虽然衣柜内部足够大,但柜门相对狭窄,瘦瘦的老婆容易进,肥胖先生由于过于肥胖就有点吃力。不过装修的过程已经表明,柜门不会成为他的障碍。

肥胖先生把她放在隔音室的门口,喘了一通粗气,用脚轻轻往里一蹬。这个女人仍在睡着。他扯下粘在她嘴上的胶带和捆在手上的绳子,又往里蹬了一脚。她又往前移动了一点,胳膊甩在一边,仍在睡着。肥胖先生扫视了一圈:挂在墙角上的空调,地面上的简单卫生设备,一个供她饮水用的进水管,除此之外只剩下六面墙壁。当然了,还有两卷卫生纸,那算不上什么物件。简单的卫生设备实际上只是一条凹下去的浅槽,充当大便容器即马桶。正上方是软皮水管,用来喝水,以及冲走大便——主要是用来喝水,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大便会越来越少,到后期几乎就什么都拉不出来了。充当马桶的浅槽,经由一条凹下去的更细的小槽导流,连接到一条软管口,软管口通到客厅,如果有屎尿流出,肥胖先生会及时发现并在客厅用小桶接住,然后塞上一种隔音效果很好的塞子,再把桌子拉过来,这样即便客人来访,也不会发现任何端倪。

站在门口,肥胖先生想,这个四五平米左右的小屋子里没有任何硬质物体,如果她试图以头撞空调的方式自杀,那就需要练出乔丹或科比的弹跳力,除非她的双手在短期内生出吸盘或利爪。肥胖先生摇了摇头,意思是以头撞空调的方式自杀实在是太愚蠢了。他拉上门,透过猫眼往里看了一下,心满意足。

里面会保持29摄氏度的恒温。肥胖先生会让他老婆在最后的日子里不冷也不热。

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空调贴商标的地方有一个针孔摄像头。摄像头通过无线发射的方式将视频和音频信号传到一台笔记本电脑上。肥胖先生可以通过电脑屏幕观察她的一举一动。通过猫眼也可以观察,但听不到声音。

这个衣柜,是一条连接现实与地狱的缓冲通道。是一粒死亡缓释胶囊。是慢性中毒。是把青蛙放进冷水里慢慢加热——不同的是青蛙并无痛苦可言,而她有。

人在睡着的时候,平均每小时会消耗六十五卡的热量。在清醒的状态下静坐,平均每小时消耗七十五卡。慢步走,你会消耗二百卡。单是让自己活着,你每天需要吃进一千六百多卡的热量。

第二天,她醒了。肥胖先生在她醒之前就守在电脑前,戴上耳机。她先是长时间的愕然,然后发挥出她的狮吼功,玩了命地咆哮。用拳头砸墙。呼救。用头撞墙。抓头发。奇妙的是,如果你设身处地地站在她的角度看,你根本就发现不了门。从里面看,很难发现门的痕迹。就像一个大号的箱子,装着空调的大号箱子。可能比集装箱小一点,但没有飘流感或颠簸感。她会以为这是在哪里?在海上漂浮吗?或者在一架喷气式飞机的货舱里?运输卡车?得了吧,卡车可没这么平静。

奇妙的是,直到死,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哪里?谁干的?为什么这么干?还有多长时间结束?会受到多么恐怖的对待?一切都是无解之谜。

刚醒的人自然还感觉不到饿。

你的身体所能储存的碳水化合物只有大约一千二百卡,它们大部分被保存在肝脏里。这些碳水化合物真的不算多——仅仅活着,你在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就会把它们耗光。然后,你需要燃烧脂肪,再然后,开始燃烧肌肉。为了让你的脑子存活,你需要靠肝脏把肌肉转化为葡萄糖。这时,你的血液里就充满了酮。

第三天,她的呼吸开始急促,一些汗粒出现在她的额头、脖子和胳膊上。

当你的肉体需要肝脏把肌肉转化为葡萄糖之时,你的血液浓度会直线飙升,你开始呼吸急促,流出的汗水有某种胶的“化学味道”,这种味道不太好描述。

她开始疯狂喝水。

当然,还有咆哮。歇斯底里的咆哮。除了昏睡,她在醒着的时候唯一干的事就是歇斯底里地咆哮。这会消耗更多的能量,但肥胖先生无法告诉她这一事实,因为他担心任何一种提醒方式都会泄露秘密,比如可能会让她发现是谁把她关在了这里,比如她可能会发现门的位置,从而开始对环境逐渐熟悉,等等等等。他想让她到死都蒙在鼓里。就像电影《电锯惊魂》里的死亡游戏,区别在于,肥胖先生无意激发她的潜能和勇气。他只想安全地让她死,而且让她到死都蒙在鼓里。

相比忍受饥饿,对现状和未来的陌生感,以及由此带来的莫名恐惧,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常有人说嘛,人最恐惧的是未知的事物。

当需要肝脏把肌肉转化为葡萄糖的时候,你的内脏开始发生一系列变化——肝脏、脾脏和肾脏开始萎缩,小肠因被弃之不用而膨胀,充满了黏稠的汁液。溃疡开始发生,并在你的结肠壁上打洞。嗯,钻洞。

不过在这过程中也并非毫无妙处可言。幸运的是,在饿过头之后,饥饿引起的肉体疼痛就会消失了。在那之后,你只会觉得疲倦不堪,想睡觉。你的意识会越来越迷糊,不再注意周遭的世界,更不会留意自己的仪表仪容。你这时的存在更像一头昏睡的猪。

当划到十几条线的时候,她终于不再歇斯底里地咆哮。她达到了这个阶段:不再注意周遭的世界,不再做无用功去揣测这一切究竟何因何果。她的自我意识似乎已经完全被瓦解了。她缩在一个角落里,打瞌睡或者昏睡。有时她会躺在地板上,一直睡着,看起来像是死了。她甚至忘了喝水。但渴的感觉积累到一定程度,便如同窒息般强烈,把她从昏睡中唤醒,让她像某种垂死的动物,爬着去拧开塑料水管上的塑料水龙头。但爬得很缓慢。

自从进入隔音室,她就一直靠喝水度日,而肥胖先生却毫无顾忌地吃啊吃啊,真是痛快。吃完以后,肥胖先生或躺或坐过上半小时,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到楼下去散散步。绕着小区走七圈半即一个小时,或者顺着小区的路往南、往东走半个小时再折回来。肥胖先生做适度的徒步运动,以防止体重进一步增加。

迄今为止,共有三拨访客。第一拨是同层楼的一对夫妻,他们要出远门,问他能不能在这里寄养狗狗。那是一只可爱的泰迪,趴在主人怀里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肥胖先生,似乎在和主人一同乞求。肥胖先生动了恻隐之心,但仍礼貌地拒绝了。他很喜欢这只狗狗,但没办法暂时容留它,否则这个小动物会成为危险的定时炸弹。第二拨来客是小区物业人员,要进来查看排水系统。当时肥胖先生正坐在电脑前观看隔音室里的状况,突然被敲门声惊呆,愣了一会才赶紧关上视频窗口,合上笔记本电脑的翻盖。两位物业的水电工说要看看这层的排水系统,因为楼上的水管堵了。幸亏,他们只是在厨房里用手电筒到处照了照,拧了拧几个水龙头就走了。这一次真是虚惊一场,吓得肥胖先生心脏一阵狂跳。当然这仅仅是做贼心虚罢了,别人要想发现他改装的隐秘排水管路还是比较困难的。第三拨是他老婆以前的老朋友,一对夫妻,基本上每隔几个月就相互走动串门的那种。有时肥胖先生都会疑惑,像她老婆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朋友。不过这就是事实。或许那个男人的老婆跟他老婆是同样的货色。这对夫妻曾给肥胖先生的老婆打电话,疑惑电话里为什么总是说不在服务区,所以就直接来家里看看。肥胖先生说,她去国外旅游了。

又是虚惊一场。

现在来看,她就跟一件物体差不多了。如同一个放在杂物间里的塑料筐,或者阳台上那把好久都没坐过的藤椅。嗯,还像肥胖先生N年前就弃之不用的跑步机。

如果对方没有任何对抗,胜利的一方就会迅速感觉索然无味。一旦对方连求饶的能力都已丧失,惩戒也就失去了意义。肥胖先生起初还是借助猫眼观察,因为他怕听到那些可怕的声音:乞求,咒骂,怒吼,绝望的笑,嘲讽,以及一些毫无意义的话语。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就不得不戴上耳机,通过电脑来察看针孔摄像机拍到的画面,因为那样才能听到声音,可是,他获取的有效信息越来越少,到了后期,这个女人就压根不发出任何声音了。

肥胖先生失去了切身感受。

切身感受。她发出的声音就能唤醒它——肥胖先生内心深处的切身感受。那是对痛苦的间接体验,通过这种方式他能获得复仇的快感。但现在,肥胖先生失去了切身感受。

一旦你的身体把脂肪燃烧掉七成到九成,把肌肉燃烧掉两成,你就玩完了。Game over。嗝屁了。

饿死一个人所需要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要长很多。对大部分成年人来说,这个过程大约是六十天左右。或多或少,有几天的误差,个体差异。

这些对挨饿的科学记录,来自某国对政治犯绝食抗议所做的观察研究。但需要提醒的是,这是针对白种人的记录。只是针对白种人。

肥胖先生读过类似的科普知识。现在他需要做好观察笔记,算作一种副产品。谋杀的副产品。他要做黄种人的观察记录。如果这算是捎带做一点好事的话,他愿意奉献出这样一本记录。你也可以把它当作某种方式的忏悔。

从什么时候起,肥胖先生忘了划线了。笔记也弃之不顾。任何一项创作或工作,开始的时候总会有新鲜感,久而久之就像有的女人肚皮上的妊娠纹,淡去了。

甚至,肥胖先生已经忘记了此事的初衷与目的。他为什么要把老婆弄进隔音室呢?差不多忘了。他逐渐失去了切身感受,而她逐渐失去了人生,这就是目前的现实。肥胖先生现在需要做的或许只是等待,等待猫眼或针孔摄像头那边的女人再也一动不动。

那就是结束的一天。

肥胖先生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拉开柜门,近乎狂怒地拨拉开那些衣服,打开隔音室的门。她毫无反应,只是躺在那里。但她还有气息。她还活着。根据他读过的那些挨饿理论,她还能活一段时间,只要有水。肥胖先生决定和她在一起。他要体验挨饿的滋味,直到再也忍受不下去。他要找回那些切身感受。

在走进隔音室之前,他来了一次狠的:吃了三个汉堡、一条法棍、两盒酸奶,还有两只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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