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韦爱荷就是一个特别能算计的人,人称算破天。
韦爱荷学的是财务,中专毕业后分配到了税务局,八十年代初税务局虽然是商品粮,但工资低,那会儿供销社是香勃勃,韦爱荷特别想去供销社。
有一天她的顶头上司,税务局业务科的科长见她长得挺机灵,想给她介绍个对象,对象在林业局上班,小伙子是省农大毕业的,跟她的科长是远房亲戚,虽然长的模样一般,但还算文质彬彬的。
韦爱荷中专时有个男同学,追她追的也挺坚强,她觉得也挺中意,就是毕业后分配到了公社,在乡下,上班后,这位同学还到税务局看过她几次,送给她一个相机,海鸥牌的。
韦爱荷一时不知乍么办,后来听说她们这位科长的爱人在劳动人事局管调动,就把海鸥相机让另外一个女同学送还给了乡下那位同学。
这样,她嫁给了这位大学生,也调到了供销社。给她稍相机的女同学与在乡下的同学成了一家。十年后,也就是九十年代,韦爱荷面临下岗危机,老公在林业局也没什么发展。倒是她乡下那位同学成了她所在县的政府办公室主任。关键时刻,还是这位同学出面,她才没下岗。
随着改革开放的潮起潮落,供销社淡出人们的视野,韦爱荷想方设法调到了菜籽儿门市部,好歹有个工资。
门市部有了出纳,是个女的,快退了,爱荷是瞄准这个岗位才调过来了,这个出纳不大受门市部主任待见,有事没事老磕打着玩儿,以至于整个部里都拿她寻开心。爱荷立志当上出纳后不能成为大伙寻开心的对象,所以爱荷特别喜欢琢磨部主任的心思。 门市部主任才买了楼,家里能洗澡,大冬天这是个美事,有一天爱荷跟主任搭讪,说,主任,俺上你家洗个澡去行不?主任四十来岁,一个三十挂零的女下属提出到自个家洗澡,这事难免让主任有点左右为难,又有点小幻想,心里想,靠,嘛意思?主任眼珠转了半天,说,水太凉,我还去澡堂子洗呢,夏天还行。从此爱荷跟主任关系近多了,老出纳退休后,爱荷顺利地当上了出纳。
不过背地里,爱荷老说主任坏话,一百八十个看不上,也鼓捣事腻歪主任。九八年下大雨,各单位组织抗洪,门市部买了五张新铁锹,爱荷把自家一把破铁锹拿来,挑了一把最好的偷着换回家去了,大伙没说什么,主任也没说话。门市部新分来个小张,刚毕业的学生比较单纯,就当大伙的面问门市部主任,怎么四张铁锹那么新,一张那么烂呀?主任心里也明白谁干的这事,说烂铁锹是原来的,四把新的是才买的,小张就以为是真的了。可是有一次门市部以爱荷为主导,背着主任处理了一堆包装箱子,大伙跑到一个小饭馆搓了一顿,吃饭的时候,爱荷说,你们知道那张铁锹是怎么回事吗?主任把自个的换了。从那以后,小张老顶主任,也不听使唤。
后来菜籽门市部实在经营不下去,韦爱荷同志再就业,去饭店当配菜工,据说,一个土豆到她手里,出多少根土豆丝都能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