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街道路灯依然亮着,隔着窗帘透过微弱的光,洒落在床边,映照着睡眼惺忪的我。
窗外陌生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车辆夹杂着噪音不绝于耳。出发在外没有上班固定时间的束缚,我习惯于清晨醒来闭着眼继续躺着,任思绪在浩瀚宇宙自由驰骋,没有羁绊,这是我独享的美妙时刻,我钟情于此!
凝窗而望,清辉洒落,侧卧干回首,悠悠往事一幕幕。
幼年时期,最美好的当属母亲的怀抱。在满月庆生躺在摇篮,嗓子遭父亲拾遗的青年塞入柴草时;在姗姗学步,摔倒被菜铲割开嘴唇时;在炉洞边取暖,四姐从炉台上跳下带翻水壶被开水烫伤脖子时;在烙煎饼的母亲身边打转,跌坐在鏊子掀起后的火堆时;在池塘边玩耍,滑倒滚落水中时,这些不曾有过的印象,听母亲后来的讲述和看到身上留下的疤痕,脑海中便行成了模糊的记忆。孩提时代,每次向我讲起这些往事,母亲便会情不自禁的揽我入怀,握着我的手,抚摸着我的头,那份自责和愧疚便化作眼角泛起的泪花,这分明就是母亲无言爱的表达方式,我切切的体会到了,这也成为我永恒的记忆!
在童年的记忆中,儿时的顽劣常常令父母牵挂乃至担心,每每想起,心中总有许多的酸楚涤荡在心头。记得我从平房顶上跳下摔伤胳膊时,父亲与堂兄急匆匆赶着车送我去就诊;在堂弟跑回家告知我被点燃的鞭炮炸伤手指时,赶来的是气喘吁吁的父亲与叔叔。每次委屈时我总会向父亲问起母亲在哪里,在父亲责备和数落的同时,才知道母亲都会因惊吓而双腿发软,所以根本无法走路。体会到母亲如此,因而我也变得乖巧懂事起来,不再让父母亲因为我的顽劣而担惊受怕。
记得这两次受伤回家,想象中等待我的肯定是母亲竭嘶底里的训斥与责备,但见到母亲,擦拭我脸上委屈泪水的依然是母亲,母亲温暖的怀抱仍然为我敞开,纵然母亲的衣襟已容不下日渐长高长大的我!
母亲夸我很坚强,时常聊起我在受伤时,医生拉直我折弯的胳膊时,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落,却丝毫不曾流泪,也没有哭喊;在被鞭炮炸伤手指时,自己能忍痛跑到卫生室,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咬牙坚持包扎而不流泪,像极了男子汉!
母亲从来没读过书,但对儿女的教育却从来不曾懈怠过。我们姊妹六人,母亲从来没有因家庭缺乏劳力而让我们主动放弃学业,而是早起晚睡,为子女而不知疲倦的日夜操劳。父母的勤俭持家、朴素向善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日常都是节衣缩食的过日子,印象中父母吃的是红薯面煎饼或玉米面饼子,而把小麦煎饼或馒头留给我们做子女的吃。即使后来实行单干,家庭慢慢富裕起来,父母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一直保持至今。
印象中,母亲只打过我一次。
那是上小学一年级时一个寒冷的周末,天刚蒙蒙亮母亲与姐姐就已推完磨,为家人一周的主食而忙碌起来。早饭时,母亲为我卷上刚烙好的小麦煎饼,我边吃边跑了出去。也许感觉吃腻了,刚吃了几口便随手扔进了猪圈,刚好被母亲无意中看到,抓着我好一顿痛打!让我懂得了什么样称为“败家子”,什么样算是“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让我知道“爱惜粮食”才是备受尊敬的人,这些做人道理影响我的一生。
春夏秋冬、寒来暑往,母亲的怀抱一直是我心中最温馨的港湾,是我最留恋的庇护所,承载着我美好的童年记忆,在每一个心中风雨来临的时刻,温暖、安全、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