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游》第一百二十四章。朱雀伏魔阵,通幽锁绿袍。

绿袍老祖双手握拳,面目逐渐扭曲,全身气血翻涌,好似要以浑厚的法力强行破开此方世界。

整个通幽虚空也感受到了来自洞虚境界高人的怒火。

连同在外界的青丘山,因灵脉之气枯竭,承受不住绿袍老祖的威压,开始地动山摇起来,使得滚石纷纷坠落。

只怕再让其发功一刻,便可凭借自身修为,一举冲破通幽神葫的禁锢。

然听白长爻厉声一喝,虚空之上立时出现点点星光,其形若网,位主天之南门,状同鸟首。

随后又现四点星光,位于南门之上,四方之形,状同鸟冠;

接着八星闪着红光,形弯若柳,状同鸟嘴;七星点睛,含有凶光;

二十星成鸟胃,接身与翅之间;

二十七星成翼,大有展翅之威;

五十二星成鸟尾,以制方向。

至此群星闪耀,于通幽虚空之顶,组成了一只凶威赫赫的火鸟,却是那二十八星宿之南方朱雀七宿。

当初白玄牝在地阴堡上大显神威,一连施展出二十八星宿法阵,震慑群魔。

可白长爻毕竟火候尚浅,她祖奶奶只传授其朱雀七星宿布阵之法。

平时苦于不够人手,独自法力不足以布成朱雀七星宿法阵。

而今收取了诸多下手,又以狐族精血培育,心传秘法,在绿袍老祖欲要冲破此关之时,急命结成朱雀伏魔大阵。

分以白日藏压住星宿井木犴,羽翼仙云中鹤压住星宿鬼金羊,镇山猿则镇守星宿柳土獐,阴儿魂帝压制星宿星日马,黑风老妖镇守星宿张月鹿,再由蜚牛压在星宿翼火蛇方位。

最后白长爻据守星宿轸水蚓,以控制这暴烈朱雀鸟儿的方向,朝下方怒焰滔天的绿袍老祖,强行抑制颤抖的手臂,猛然倏出一指,喝道:“朱雀伏魔,火焚天地,给我…镇压…”

白长爻与六位族人高悬于虚空之顶,围成一圈盘坐着。

同时得令,右手二指并剑,射出一道道碧绿幽光,一齐注入下方的朱雀火鸟身上。

绿袍老祖听得上方朱雀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有如无形之针,穿耳破膜,不由神色一紧。

眼望着头顶虚空那只巨大的朱雀扇动着火翅,向自己俯冲而来,当即运起全部法力凝于双掌之上,迎着这朱雀猛地拍出。

“啪啪……”

只听一连串火烧竹节发出的爆豆声响,却是绿袍老祖威压之下,将那朱雀浑身的真火给反拍了回去。

下压的火焰旋即一燎,朱雀肉身瞬息间被炼成了一副巨鸟骨架。

“一群宵小之辈,以为将老祖我困于此处,便能合力以朱雀伏魔大阵将老祖我炼化么…”

绿袍老祖正自得意,便见那朱雀又是一声破空尖啸。

原本被炼化成的巨鸟骨架,一个扑腾,向上一冲,再次掉头俯冲过来。

却是浴火重生,非但没能将其炼化,反而浑身染了一层有如实质的金黄真火包裹着,威势大涨,异常刺目。

那对火翅连连扇动,️️直要将此方虚空焚为灰烬一般。

绿袍老祖想我乃是洞虚境界的一宗之祖,却被你们几个小儿联手欺压,倘是在外界,区区一个朱雀伏魔大阵,又能奈我何。

且叫你们尝尝老祖我的手段…

当下心中发恨,仰天咆哮一声,腰间那串檀香念珠砰然碎裂,化为一串金色的佛门万字符文。

那串万字符文几个变化后,又凝成了一个金光万丈,闪烁不定的罗汉金身。

此罗汉金身高达百丈,金光隐隐,祥云缭绕,端坐于绿袍老祖头顶,宛若一座金山,庄严肃穆,教人见了不由生起朝拜之念。

同时绿袍老祖本体也是两腿盘坐,双掌合十,口中呢喃诵着经文,其脑后金光有如蒲扇张开,便由云雨宗的邪修老祖,变成了一个得道高僧的模样。

“无知小儿,老祖我本是密宗欢喜佛陀座下尊者,对付你们这群妖孽,自有我佛门神通…”

言罢,绿袍老祖双目一闭,同于头顶罗汉金身一样两掌合十,不住长声梵唱:“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凶威赫赫的火鸟朱雀,被那梵文诵经之声干扰了心神,有如没头苍蝇一样,失了方向,到处乱撞,唯独避开了那尊罗汉金身,显得格外畏惧。

而此时的青丘狐穴内,白长爻与镇山猿、云中鹤、白日藏围坐成圈,泥丸宫中各自飘出一条细线,与圈中悬浮的通幽神葫相连。

通幽虚空受到朱雀冲击后,使得以形代形的青丘山也跟着不住摇晃。

一些碎石不断砸下,遇上几人肉身之时,又被一道光罩弹开,却是那本自负伤的东宫瑾,正勉力为青丘族人护法。

白蕊帮不上忙,惊慌之余,只蹲在东宫瑾身旁,轻声道:“东宫姐姐,可别让那淫贼跑了出来,他第一个说要收你入宫的,还要与你修…修那什么采补秘术…”

东宫瑾只瞥了她一眼,便不做理会,又凝神于光罩之上。

心中自然知道这小鬼头是怕自己此时落井下石,弃下她们于不顾,是以出言恫吓,以求万全。

白长爻听着这无孔不入的梵音,魂魄都像要被抽离出来,时而化成狐狸真身,时而又隐现成人身,极不稳定,只觉心中烦躁无比,难以凝神。

其余盘坐的几位亦是如此,想这洞虚境界的修士果然不是我等好招惹的。

只怕这妖僧一破此阵,必然要逃出通幽神葫,到时候谁也不能苟活…

唉…可怜我俊藏哥儿一世英名,要葬送在这臭狐狸手里…

本帝都不想开声,几时轮到你一个石头精叫苦了…

嘎嘎嘎…老妖又多了几个陪葬的,不枉,不枉了…

一时间,青丘族人心念纷飞。

“快止了杂念,不要为这梵音所扰,谁若再分心神,我白长爻第一个散其神魂…

狭路相逢勇者胜,为今之计,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大赌一回了。”

白长爻身为其主,知道此时最易心散,一但心念乱了,成为一盘散沙,便再无生机可言。

是以先传音稳住族人虚浮的心绪,而后向下方高声喝道:“佛门妖僧,今日我青丘一族哪怕要覆灭于此,那也要拉你垫背…”

绿袍老祖一愕,正寻思这小狐狸话为何意,却见白长爻一口咬破食指指尖,跟着顶上族人一同做此动作。

咬完之后“噗“地一声,将那精血喷向下方的朱雀。

那朱雀得此青丘族人的精血后,好似火上浇油,不再迷失方向,变得异常亢奋,双眼也喷出真火,笔直向着下方的罗汉金身猛撞过去。

绿袍老祖听白长爻这一说,心下便已虚了大半,又见其以自身精血催动阵法,才知她这是要玉石俱焚。

不禁又急又气,以金身佛光吃力地顶住朱雀伏魔大阵的威压,咬牙切齿道:“你们不要命了…至于跟老祖我同归于尽么…”

“我们不过是一群修为低微的小儿,换你一个洞虚修士,不亏…”

白长爻淡淡一笑,有种坦然赴死之感。

绿袍老祖本旨只在取白长爻真阴,自然没有设想到这步田地。

寻思方才那朱雀伏魔大阵在此精血催发下果然凶猛非凡,倒是做不得假。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是死不足惜,可老祖我却是修行不易。

好不容易触摸到了仙道门槛,又一直在云雨宗内逍遥快活惯了,哪肯与你们以命换命。

白长爻见他威压大减,知是赌对了,心中暗笑,然面不变色,依旧喝道:“妖僧,与我青丘族人一同下地狱去吧…”

再喷一口精血,朱雀火鸟戾啸一声,顿时真火铺天盖地压下。

绿袍老祖见此情势,再也端不住云雨宗老祖的面皮,自是保命要紧,慌忙摆手道:“且住…且住…骨狐仙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白长爻早有准备,扬手一招,止了那朱雀孤注一掷的势头,冷哼一声,不耐道:“你还有何话要说,不过有死而已,你佛门不是早已了穿生死了么…”

绿袍老祖见她收了手,心下稍安,双手合十,也收了金身,以示自己罢斗言和之意。

嘴角一扯,盈盈笑道:“虽说我佛门弟子已了穿生死,可我也早已开宗立派,另起炉灶了,还是觉得活着有意思一些…”

见白长爻依然一副冷漠无情,不为所动的样子,心中一动,又自笑道:“我知骨狐仙子不是那怕死之人,又对自己族人重情守义,若是这般死了,那珠儿、玉儿还有玊儿三位姑娘岂不是再也无人顾拂…”

白长爻本是作势唬这妖僧的,那精血催运法阵的功效亦不过是强弩之末,倘若他再拼力一博,多撑一时,此阵必破,则先前与族人戮力同心之举,都要尽数付诸于流水。

今闻此言,情切所致,陡然色变,面带愠意,质问道:“你将她们如何了,如是有损一毫,我白长爻定要将你炼为脓血不可…”

绿袍老祖畏死贪生,顾不得真假,赶忙分解道:“骨狐仙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三位姑娘血统尊贵,岂敢加害,目下安然。

可…若是本祖有个三长两短,门下那些弟子也非良善之辈,想必不会手软,只要仙子肯放本祖出来,本祖自然会回去放了她们。

从此一笔勾销,我们云雨宗与你井水不犯河水,绝不再犯你们青丘领地,如何?”

“你这妖僧,胆敢威胁于我…”

“不敢,不敢,公平交易罢了…”

“当我这般好骗么?人尚未见,怎知她们定在你手,况世间无信善诈者众,仅凭你一言而决,未免太也轻薄了些。”

白长爻却也不傻,自然不会贸然将其放将出来。

绿袍老祖也不多言,右手一摊,掌心立时现出一只手铃,表面附着一层浅绿色光芒,显是以法力封住了气息。

且手铃灵机盎然,似是鲜活之物,活脱跳跃,正应白长爻心中所想:珠儿姐姐还活着,手铃蝶衣原是被这妖僧封住了气息,难怪感应不到方位。

“怎么,信不过老祖我?

说起来,本祖还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呢,若非给我半道遇上,她们三个便要成为这两畜牲的盘中美餐…”

绿袍老祖照常于尸阴山西面以神念感知附近百里的生灵,看有无可造之才,将其纳入云雨宗“云”字门下,以壮势力。

恰逢那百眼狼子和多脚蜈蚣乃为妖身,受不住五指峰内纯正玄门之气的温养,是以捉了三女出来,以避仙秽。

其间险些让她们逃了,追寻数日方又重拿在手。

直至进入尸阴山边缘,那股来自于玄门正气的威压方才有所缓解。

正欲就地嚼食三女以解疲乏和愤懑时,不意为绿袍老祖所察,虽是有夺食之意,却也无形中解救了她们性命。

在绿袍老祖的逼问之下,才知守护青丘一族的老狐狸白玄牝已去往上界。

遗留下的洞府禁制被它们围攻了大半个月后,终于给破开。

绿袍老祖垂涎青丘一脉已久,只忌惮白玄牝通天彻地的修为,因而始终不敢越此红线。

如今见得这北俱芦洲的小小妖王都敢南下拿五指峰的生灵为食,自是笃定此乃魔印将解,异教邪修大兴之兆。

寻思我既为云雨宗一宗之祖,理应拔得头筹,夺此机缘,正好教雨兮红那贱人拜服,让她知道,谁才是云雨宗的正主。

因命云雨宗门人带了三女回宗,自己挟了这两妖王领路,急急向青丘山进发。

不曾想这骨狐白长爻屡得机缘,竟连那五色天命珠也一同炼入通幽神葫。

自己自恃修为高深,小觑了这群妖类,终于落入瓮中,为求保命,只得连番吐出有利之言。

白长爻心中一定,自己若要救出三位姐妹,倒是没有这妖僧不行。

是以摇手一招,将那手铃蝶衣抓了,仔细看了看,点头笑道:“成交…”

绿袍老祖笑意刚起,又听她转声道:“不过…此物虽是珠儿姐姐的,但谁又能保证她们定在你手里?

稳妥起见,我看还是得委屈老祖几日,待我三位姐妹平安归来,自会信守承诺,放你出去…”

“你…”

绿袍老祖登时目露凶光,面色阴沉如水,只恨不得合身扑去,将这狡猾的小狐狸一口给咬死。

奈何身在瓮中,不想逼得太甚,以免狗急跳墙,来个兰艾同焚,那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你信不过我?还是…还是她们根本就不在你手里,担心露馅不成?”

白长爻反客为主,将这信任枷锁架于绿袍老祖身上,使其噎得有苦难言,闭眼端坐,只呵呵笑道:“无妨,无妨,这通幽世界一片清静,正是一个参禅悟道的绝妙道场,老祖我权当是闭关修行就是了…”

“不愧为云雨宗老祖,好悟性…我怕你在此无聊,特意安排几位小友作陪解闷…”

白长爻见其彻底投鼠忌器,愈发有恃无恐,拍了拍手,莞尔一笑:“你们可要好好招呼云雨宗老祖,谁若是怠慢了我们这位青丘狐族的贵客,定教其魂飞魄散…”

随着白长爻掌声响起,通幽虚空中的元神俱化作一条条细线飘出天心。

绿袍老祖周身被施了禁制,以隔绝外界牵连。

独留下幽魂蜚牛、黑风老妖和阴儿魂帝三位悬于绿袍老祖之上,也作盘腿端坐状。

“嘎嘎嘎…淫和尚,老妖我帮你释义主人弦外之音,这魂飞魄散可不止针对我等幽魂,你最好给我老实规矩些,莫要生有异念,免得大伙都要受苦…”

绿袍老祖也不理会黑风老妖的无礼之言,心中暗想:待老祖我出去,定要将你们这群趁人之危的宵小之辈通通都灭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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