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生来的坚强,不过是别无选择

简书签约作者·米格格


“其实人活着就挺好,至于生命有没有意义另当别论。活着每天都会有太阳升起来,每天都会看到太阳落下去。你就可以看到朝霞,看到晚霞,看到月亮升起和落下,看到满天的繁星,这就是活着的最美好的意义所在。”

时隔很久,再读俞敏洪的这番话,别有一番滋味。

下午跟燕子聊天,她告诉我,工伤报下来了,从今往后可以有护理费和津贴补助了。此时,距离那场可怕的车祸,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她在回忆整件事情时,只跟我说了四个字:造化弄人。

过去的她,热情开朗,挺能“折腾”。

她说:“我过去特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所以不喜欢做一些安稳的工作,现在好了,我一眼就能看到老了。”

我们总憧憬着生活应该有另一番天地,但生活却用我们最厌恶、最恐惧的那种方式,逼迫着我们成长和改变。似乎不让人痛苦到极限,都不足以让我们告别过去的自己。

活着,真是一场修行。

未经世事时,都向往过轰轰烈烈、与众不同的格局;可当风雨来袭,痛不欲生的时候,才发现做一个普通的人,平安平淡地过完一辈子,才是最昂贵、最遥不可及的奢望。

在电视里看到一对夫妻,女的只有脑袋和手势正常的,下半身没有,上半身也是萎缩的;男的胯骨以下僵直。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没有办法正常生活,可他们就是相爱,相互扶持着,过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真实日子。

出于本能,为了活下去,总要想办法跨过那看似不可能逾越的鸿沟。只是过程中的艰难,外人难以想象。可能最初也觉得自己熬不过去,到最后,连滚带爬的也过来了。就好像《活着》里的福贵,到最后已经不是为什么而活着,就只为了活着本身。

这一年里,燕子经历了四次大的手术,两次小的手术,有过无数次的幻肢痛,也有过忘了缺少一条右腿的事实而摔倒的刺痛。在适应假肢的过程中,跌跌撞撞就更不用说了。可是现在,她已经能单腿蹦了。

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形,都会有很多人对她说:你很坚强。这样的话,我也在咬牙混着血泪往肚子里咽的时候听过。但有谁知道,坚强的背后,还藏着太多难以启齿的无可奈何,不坚强又该如何呢?总要活下去,总得活下去。所谓的励志,早已经不是要做给谁看了,只是为了更好地活着,不给周围的人添麻烦。

“不坚强,我有的选择吗?人生就是单选,特别是在逆境的时候。” 这是一句很真的话,也只有经历的人才会懂。

住院的时候,医生轮番给燕子做工作,怕她想不开跳楼。可她说,算一笔账就想开了,“我死了,肇事司机赔偿10万块丧葬费,我活着,也许还能掏光他。”

这里有调侃的味道,有她乐观的影子,可我知道,还有一个必须要接纳的事实:既然天让我活着,我也想活着,那就得有个活着的样子。

人生最纠结的是什么?生,无法选择;死,一了百了。最痛苦的是,既不敢去死,又没勇气好好活,夹在中间折磨自己,最后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有时候,我们会把事情想象得过于糟糕,尽管它看起来确实挺操蛋的,但那未必就是死路一条。真正把人堵死的,是感性+消极的思维。人生不设限的说法,其实还是蛮有道理的。你觉得完蛋了,那就真的完蛋了;你觉得还有点希望,还不想放弃,那你总能想到办法,让自己熬过这个艰难的坎儿。

一个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坚强,直到除了坚强,他别无选择的时候。

我不知道,此刻的你正在经历什么,但既然我们都选择了活着,还对这个世界上的人与事有所眷恋,主动也好,被动也罢,最终都得去接纳丑陋的现实,和那个不够美好的自己。

我知,你虽脆弱,但必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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