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哪一天起,“颜值”成了人们口中提及频率极高的词。什么“关键要看脸”、“好看的人才有青春”、“颜即是正义”……什么“小鲜肉”、“老腊肉”,都以成为“颜值担当”为荣。为了节目效果,连实力演技派的孙红雷自称“颜王”,号称“颜值一直在巅峰”,引得观众喜笑颜开。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女孩们,请你一定要把这种话当成一句戏谑。你可以不以为然报以一笑,也可以受到启发陷入思考,这都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如果你当真了,就输了。
生活中似乎还真有不少人认真了。我遇到过一本正经苦口婆心劝人美容减肥甚至整容换头的,也见到过把这奉为圭臬当做人生信条身体力行的。要是自己本身长得不好看,受挫后情绪化地把不好的结果都归因于此也就罢了——就好比穷人的自嘲、女人的示弱,毕竟痛定思痛后也只能想办法从别的地方补上这个短板,那么就算没有捷径可走,至少也没有走弯路的机会。可若是自己有些姿色,也对此深以为然,甚至把美貌当做全部资本的话,很难想象,各种大大小小的诱惑会把自己的人生之路导向何处。
古今中外,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是颜控,也可以毫不掩饰自己对美丽事物的喜爱,但我们却不能以美丽自恃,更不能以成为美丽的事物为己任——女孩们,我们是人,不是物,对不对?
人的本性很多,爱美是其中之一。人类对美的喜爱让刷脸成为可能,但人之所以成其为人,就是因为不断战胜本性。人类文明的克制,让美的变现也只能是些小恩小惠——这些小恩小惠其实是非常危险的诱惑。利用美貌换取所谓实惠,从来就是跟魔鬼做交易。当你习惯利用姿色走捷径,你就走上被魔鬼钓鱼执法的道路了。或许你觉得自己足够聪明,玩弄些手段,不会付出代价——很抱歉,你低估了魔鬼的实力。
当你刚进大学,男孩们热情的表白让你骄傲,鲜红的玫瑰、溢美的恭维,甚至同性的羡慕嫉妒恨,这些或许能满足你小小的虚荣心,让你产生高高在上的错觉。坐火车时会有人主动帮你搬行李,买些小东西有时会遇到陌生人买单,别人请你吃饭自是不好意思去档次太低的饭店,或者遇到餐馆老板心情好看你赏心悦目再给加个菜……对你没有其他想法的人能为你提供的所谓便利,其实也就仅此而已。无脑无原则又无所求的追捧,只存在于言情小说里。
大学时有个学姐,当年确实是可人儿一个。校园毛头小子的簇拥、男老师的欣赏,都让她有种森森的优越感。当然她并不会满足于此。比起稚嫩的男孩,她更喜欢跟社会上的老板来往,老板呢,自然也是喜欢漂亮的女大学生,经常车接车送,送礼物,吃大餐,见识更大的世界。大学四年里自然无心也无暇学习,连英语四级考试,考前她都能从外面搞到“标准答案”。没曾想,临近毕业她跟老板反目,老板说她骗钱,她说老板花花公子行为不端,互相攻击嫌恶,一时闹得满城风云。不管谁是谁非,反正在那个老板眼里,彼时依旧美貌的她估计也是面目可憎的吧。大学四年算是荒废了,所谓的英语四级答案也是无稽之谈,通不过四级考试拿不到学位证,据说最后去某个小公司当了前台。她耗费了四年时间,致力于将美貌变现,却不曾想过,时间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而在时间面前,美貌却是最不堪一击。
当你开始工作打拼,在一切以实力说话、以出色完成工作为目标的职场,美貌能带来的真正实惠更是谈不上。不排除在面对某些闷骚清闲寂寞的外单位大叔时,有时美貌确实能带来一些工作协调上的便利,只要你不怕随之而来的不堪其扰就好。在真正做事时,自己单位领导看重的只有工作能力,同事们也不会喜欢徒有其表的花瓶、猪一样的队友。甚至即使你才貌双全,作为工作伙伴的大家也不会特别去关注你的外表。除非有人想和你谈恋爱或者“交往”,或者这个单位的风气实在差得可以,正在走下坡路,行将腐朽。
当你身处食物链底端时,美貌可以让大部分人对你心怀好感,分给你一点面包;你走得越高,美貌能带给你的东西越少。一张美丽的脸蛋不能让你上985,不能让你找到任何一份有上升空间的工作,不能让你得到任何人的尊重,反而可能还会导致别人把你当成花瓶。只因你“漂亮得不像实力派”,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别人对你能力的认可。
除非你的志向是当明星,但明星里也有很多不那么美的杀出一条血路的,也有因徒有其表被诟病为“花瓶”、“票房毒药”而苦苦翻不了身的。连孙红雷也说了,不能只是颜值高,也需要实力验证——我想,大概也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真正有底气调侃自己的颜值吧。
美貌是个被动技能,你想要的一切只能靠别人给。对于女性来说,深信美貌至上是非常危险的。就像我们说女性不如男性是一种政治不正确一样,由此引出来的对女性美貌的推崇,也是一种政治不正确。
政治不正确是个奇妙的东西,有人说,它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照顾弱者的情绪——这种观点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我想,政治作为一种社会问题处理机制的固化表现,其走向必然是人类社会的更加文明理性。强调政治不正确,其实更是为了指出问题,从而引起社会对不合理现象的警惕。即使确实存在这种政治不正确的现象,也绝非存在即为合理。更何况只是些面包渣的实惠。
再说,现如今美容技术日新月异,人人都是“中等偏上”,美貌也不是稀缺资源。美女就像一茬又一茬的韭菜,这世界上永远不缺好看的脸蛋。
深刻的灵魂却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