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岑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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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如果时光不记得(二十九)
我将脸转向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微微一撇,不太信任地斜睨了他一眼。
他微笑着睽了我一眼,笑容浸泡在晨起的阳光里,温暖而清澈,看着赏心悦目。只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可就不那么好听了。
“我不介意你的任何样子,但别人可不一定。”
他并不看我,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但我能觉察到他说这句话时其实并不是夸奖,而是对我的责难。
我沉默不语,对他的话视同没听见一样,不再去纠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再纠结我该怎样去抹去我在他心中不那么美好的印象。
早高峰,车子一路开得很慢,时不时就踩个刹车静止下来,在车内密闭四合的狭小的空间里,我们两个人要不说点什么,仿佛气氛也不太对劲了。再说了俩人都闷不哼声的,总感觉浪费了这么大好的时光。
我终于还是面对着蜿蜒不绝的,似乎永远都流畅不了的车河,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那个,我昨天忘了告诉你,我被我妈气的搬出来了。”
“我知道,我也忘了告诉你,昨天你妈来过,她发现我了。”
他边说着边点火启动,手在档位与方向盘之间转换自如。声音却依旧流利而沉稳。
“她可能误会了,所以很生气。”
我急忙解释。
“她没误会,我对你从来都是她想的那样。”
红灯骤起,车子突然的一个急刹,我们又被迫停下来了。他在刹车的一瞬间,将那张清秀绝伦的脸靠近了我,对着我不加掩饰地将他内心的想法清晰地吐露的时候,那样深情绵绵的眼神与眉宇间的笃定,让我的心却颤抖的厉害。
“萧寒真的是你吗?”
我的声音是战栗的,甚至有些哽咽。真的忍不下去了,何不彼此和盘托出。
“是我,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不愿多说。乞乞,你真的太傻了,我都快拿你没办法了。那么多次的提示你竟然全然不知。”
他在等待红灯的间隙,松开手里的方向盘,将我的左手攥进了他的掌心里,轻轻摩裟着,声音徐徐,时而舒展,时而紧致,带着令人迷醉的语调,缓缓道出。
我的心里原本纠葛了很久的东西,在此刻终于将真相复出了水面,我原以为我会兴奋的一蹦三尺高,可真正听到萧寒的这句话的时候,我却有种难以置信又恍如隔世的感觉。
是有多爱,才能让他踏过了这么多年的时光一直都在等我,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明明可以很早就承认,却又拖了这么久呢。
他明明就是我曾经最爱的人啊,可为何我们认识了这么久,见了那么多次,做了两年同学,我的心里却丝毫没有获得一丝的感应或提示,告诉我这个人对我不太一样,他是我遗失的爱,是我未曾记得的曾经,是我不敢面对未来的牵绊,是我近期才知道并且一直在找寻的人。
他依旧坐在我面前,我们的距离近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可我却觉得他好陌生。他看我的眼神炽烈如火,他攥着我的手紧的我难受,他厚重的鼻息让我觉得滚烫。甚至于他的脸都让我觉得很虚无。
可是,我们都是很正常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内心的反应,谁也没有刻意隐瞒。我忘了过去,所以,我觉得他的爱太过沉重。而他记得曾经,所以他觉得他这样做只是理所应当地表达着他深隐内心的爱。
红灯变幻成了绿灯,他松开我的手,车子继续前行,已经到了我所在的开发区,这里主要是高新产业区和政府办公区,相对于繁华闹市区,车流相对少一些。他的车速开始提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单位门口。
下车的时候,他拉住了我的手,眼神温柔地看着我,语气软糯地说:“不要紧,我们慢慢习惯。”
我什么也没说,就挣脱了他的手,匆匆地下车了。害怕再停留,遇见的同事也该闲话一番了。
回到办公室,心里依旧不平静,像头小鹿在乱撞,像头狮子在噬咬,我的脸在微寒的深秋里却热辣滚烫。连同事都似乎发现了我的异常,纷纷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是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丁徐徐,她如果知道了大概会吓一大跳吧。
当我蹑手蹑脚地潜到茶水间,拿出手机正准备拨给丁徐徐的时候,丁徐徐的电话却先来一步,她告诉了我一个在她看来十分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
"你知道吗?罗乞乞,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干吗去了?看见谁了?"
一遇上什么大事,丁徐徐就是爱卖关子,凡事都得先问上几个为什么,然后才能正式步入正题。
“你不是跟你男票霄哥在一起吗?你俩还能干什么呢?不就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吗?”
一直忘了介绍,丁徐徐的未婚夫叫许凌霄,她时常唤做霄哥。曾经大学那会儿,她无意中在宿舍发嗲,叫了几声“霄哥”,班里的女生都以为她在叫萧寒。舒悦也知道了这件事,还背地了讥讽了她一句“做梦吧,就她还配。”这句话,不知道怎么传到了丁徐徐的耳朵里,自此这个梁子就结下了。这大概就是俩人至今仍然不睦的重要原因吧。
“哎,我直接跟你说吧,昨晚我闲得慌,就撺掇他带我去酒吧转转,俩人第一次去,不知道去哪里,就问了咱班里男同学,他们立刻给我们介绍了一地儿,说男生聚会去过几次,还挺不错。我俩按照他们提供的地址,就真的去了。结果一进去像第一次进城的乡巴佬一样,傻愣子一样的不知道该往哪去。不过,也没白去,在这里倒是有新发现,遇见了几张熟脸。”
丁徐徐话特别多,说了这么多,依旧没说上重点。我听的都有些急了。
“赶紧说你碰到谁了?这么激动。”
“说了你可别伤心难过啊,那个人就是覃川,他和陆伟一块儿。”
“覃川”二字从丁徐徐的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有些许的停顿,似乎连她也觉得我会受到很大的刺激,至少我心底的覃川不应该是会泡酒吧的男生。
可是我倒真的没受多大影响,毕竟人是从美国回来的,思想绝对比咱中国人开放,再说了,他攀上有钱人陆伟,去酒吧找找乐子也正常吧。男生一般聚会去哪里呢,难不成和女生一样泡咖啡馆,逛街试衣服?
“挺正常啊,男人嘛,你不要把人家想得跟封建妇女似的。”
我一口的不在乎,似乎这人根本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压根不在乎。
可能真的不在乎了吧,要真是我男人,他敢背着我去那种地方,我非得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可丁徐徐的语气却火急火燎的,仿佛事情特别严重。
“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我看见他,我看见他和女生调情。一非主流的大波妹,俩人聊得可欢实了,举止也轻佻,都有不太雅的肢体接触了。”
果然够劲爆的,我理解男人的喜好,宽恕他们偶尔另类的解压的方式,可是倒还真接受不了一上来就跟陌生人调情这种豪迈的感情表达方式。
心里有些许的不开心,因为曾经的男神终究在我的眼皮底下化成了一团活脱脱的污泥,好像我从来就不认识他一样。曾经的他可是一朵白莲花啊,可如今倒是被淤泥染尽了。果然社会是个大染缸。
“跟我说这个干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对他失望了。”
我的话说得毫不在意。
“知道你现在有萧寒,可是毕竟人家以前可是你男神啊。告诉你,只是想让你别再对他有任何的留恋,我也错看他了。你们不合适的。”
“我早没有啦,没别的事我挂了。以后那种地方少去,去多了会厌世的。”
我匆匆挂掉了丁徐徐的电话,这一天我的心里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为什么萧寒这么久会一直在等我,而覃川却一边要跟人开始一边还尝遍各路春色。果然人和人真的太不一样了。
我庆幸,对覃川,我没有陷入太深,他终究是花花世界的玩物。我更庆幸,萧寒,他一直都不曾舍弃我,这么多年的守护着实辛苦。
这一天过得超快,我啥事也没干就混到下班了。萧寒准时来接我,我憋了一路一直想问一句话,却一直都不敢问。
回到说不上是我的家还是我的家,抑或是我们共同的家之后,关上门,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硬着头皮十分不要脸地问了一句:“哎,你有没有跟人调过情?”
谢谢还在追文的朋友,这几天状态不太好,没啥灵感,所以更新慢了!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