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懂了世故却不愿世故

       我过着安稳的生活,却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从记事起就被塞进了一个牢笼,背着比自己个头还大的书包,唱着啦啦啦的歌迈进了一个新奇的天地。每天都会学到新的东西,我们姑且称这些东西为——逃出牢笼的钥匙。小时候,我们整天都跟着老师一起大声的朗诵着三字经的篇章,故意学着古人们摇头晃脑的念着:“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随着慢慢的长大,我们早已将李白杜甫统统抛到脑后,只会做一件事了——刷题。一番奋战过后,双手捧着印满鲜红大叉的考卷嘴里大声喊着:“考试虐我千百遍,我待考试如初恋!”然后埋头继续刷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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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过了十七年。我从来都不知道十七年是个什么概念,从来都不去计算十七年等同于多少个日日夜夜,因为,我没有那个勇气去想象这么多个日夜,我竟然只是在演一场独幕戏。 我时常会想,这十七年我所经历的,有朝一日我会将它们写成一本书,名字就叫《十七年》。这样可以证明,在这十七年的光景里,我是真实存在过的,而不是蹉跎岁月里的一抹若隐若现的掠影。

         我说,学校是一个大染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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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年前跳进这个大染缸之时,我怀着好奇、热情之心打量着这番新天地,并努力的上下求索。十几年后的现在,好奇心已慢慢平复,再找不回当初的激情澎湃。原来只有经历过才明白,即便我现在就可以跳出这个大染缸,也再不似从前。十七年的光阴的洗涤,早已将年少的锋芒和棱角打磨得光滑,曾经那个满口豪言壮语的小孩,早已消失在了时间的缝隙里。

         我总要学会慢慢长大。

        并不是没有怨言和遗憾的。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傻傻的望着天空,想象着天那边究竟是个啥模样;再也不会和姐姐一起啃着糖葫芦压马路;再也不会跟奶奶学着扎一个稻草人只为了驱逐偷食的鸟儿。 遇上挫折和危险也是不可避免的。我曾不只一次在人生道路上的分岔路口嚎啕大哭过,痛恨自己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要面对如此艰难的选择。可哭过了,发泄过了,还得站起来的,不继续向前走,难道要前功尽弃,重回起点不成?在这过程中,我发现自己还是渴望长大。

     可是时间是指间沙,我留下的遗憾也很多很多。 十七年,倘若我不是每天都计算着临离开这个大染缸的日子还有多久,而是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是不是会更有自信一点呢?我们都是孩子,听从长辈们的话,拼命地将染缸里的染料都喝进肚子里,谁喝得多,谁就可以得到人们的鲜花和掌声。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顺利的跳出这个大染缸,然后······然后什么呢?不过是为了再次跳进另一个更大号的染缸——社会。我不清楚有多少孩子因无法顺利跳出而淹死在染缸里,但我却清楚地明白,我自己,绝不要做其中之一。

     只是,染料喝多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哪一种染料是自己喜欢喝的,哪一种是别人逼我喝的了。纵使染料有千种万种,却只有一种是我情之所钟,可是如果连喝这一种染料都带有了目的性,我又如何坚持的下去?放弃,似乎成了一种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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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更加令人讨厌的是,我还得跟人家抢染料喝,即使我不愿意,也不屑去做那样的事,因为,这便是生存的法则。弱者只配在浅水中扑腾,像只野鸭子一样,只能生活在角落里,看着别人意气风发。而强者,便是那高贵的天鹅,有着美丽光鲜的外表,拥有宽广的领域,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的事,甚至可以用轻蔑的眼神睥睨那些在浅水里挣扎的小子们。没有人愿意当一个弱者,于是,野鸭子们每天只做一件事——喝染料。天鹅们,则享受着无限荣光,被带到各处来激励那些不思进取的野鸭子们,看着他们瞎扑腾未果时可以趁机冷嘲热讽两句。他们还可以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你和我的智商的距离。”可是,天鹅们却忘了,他们自己也是从那一缸污水中出来的,接下来,也该轮到他们一头扎进另一个更大的染缸。

   学校这个染缸,我们一跳进去就是十七年,或许还要继续待下去。十七年,说长不长,但也不短。对于宛如一幅浩瀚画卷的历史来说,这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于我来说,它是我的整个少年时光。它就像一场梦,做过了就没有了。在我的心中,没有在这最美的年华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来装饰它已是最大遗憾。

     十七岁的生日悄然而至,我却并不高兴,表现的比以往都要冷淡。现在的我就像一只前一秒还在自我安慰不会有危险降临,下一秒却被告知自己命不久矣的兔子一样,惊惶失措。我忍不住自问,自己真的十七岁了么?明明记得前不久才过完十六岁生日,不知不觉间居然又过了一年么?为什么自己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呢?不,并不是没有,只是在成长的道路上,为了追求利益经历的苦与累太多,渐渐地,我早已将那沿途的欢乐与轻松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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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人生如戏,全凭演技,何况我从来不是那根据剧本演戏的安分戏子。我的人生已经过去了一个十七年,我不想再浑浑噩噩的度过下一个十七年,然后在剩下的日子里像现在一样惶惶不安,用手指掰算着自己还剩下多少个十七年。既然已经长大,我便不会再去想回到曾经的天真无邪,只想走好剩下的人生路,只希望剩下的几个十七年,我的遗憾能少一点。

     或许我仍在不安,却没有了几年前的茫然无知,或许我还在人生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却不会回头逃避。那么,这种不安、失意却不愿放弃的心情,我们可以称为——渴望。 自己亲身经历过才明白,十七年的失去与得到,泪水与欢乐,遗憾与满足,在擦亮双眼,敞开心怀望向更高远的地方时,便全部烟消云散,化为虚无。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告别过去的自己,好好对待下一个十七年。

【十七岁,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年龄,我因文字或喜或悲,一切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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