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26日
亲爱的朋友:
您好!
离给您写的上一封信已经快一个周了,起初决心每天给你写一封信,可是写着写着就开始变得懒散了,而这种懒散,更多的来自于我对于写作这件事的拖延症,这种拖延症是致命的,我总是因为各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将自己的正事耽误了,比如,上午吃过饭,我就开始清扫家里的地板,打扫一下桌子,然后泡上一壶茶,和我的母亲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上几句,又或者当她到邻居家串门的时候,我就独自享受那段美好的时光,我坐在茶几边的椅子上读一本书,太阳透过大门的玻璃上照射进来,落在在我正看着的书本上,我享受着书中的内容,又享受着此时的宁静,感觉无比的幸福,于是写作的事情就一直拖下去了。而另外一点就是我往往对每一封信富于了过高的期望,这种期望好像就来自于十几年前或者更早的那种期望,以至于我总是过于严谨,又过于思索再三,而如此的做法,反而令我不能挥洒自如了。
另外,我要给你说的事情的时间跨度和众多的人物,总是让我穿梭在各种时间和事件之中,无从下笔。
当然意识到这种问题的严重,我就该试着让自己尽快的改正这个错误,我该全身心的投入到为你写信这件事情上了,关于那些写作的零星的错误或表达,我试着不再去琢磨了,也不再回头去看写过的句子,而应该将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先一股脑的全部告诉你。
你看,王映月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但是她的心情却是非常的复杂。
每到过年回家,当她的父亲王青河在家超过三天,本是一片祥和的背后,她总能感觉到一种危机的来临。她猜的没错,半夜三更,她朦朦胧胧的听到了一阵哭丧的哀嚎从自己家的东厢房里传出来,那哀嚎淅淅沥沥的如潮湿的河水在干涸的河流里翻滚,令人有些毛骨悚然,她希望她听错了,可事实证明妹妹王明星也被那声音吵醒了,她一边搓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对要起床找衣服的王映月说,又打架,真够了。管他们干什么?睡吧!
王映月听着徐瑛子的哭丧一般的声音,像针扎一样刺到了心坎里,虽然她也如妹妹王明星一样讨厌他们吵架,可是她却没有王明星的心大,她非常害怕徐瑛子一时想不开,真拿一瓶子的农药灌进肚子里。
她顾不得穿上外套,把毛衣迅速的套在头上,提着棉裤就走到了院子里,这时哭声若隐若无,东厢房的灯还亮着。于是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东厢房门口。刚到门口,就听见有东西撞墙的声音,过了一会那如河水般潮湿的哀嚎又响起来了。她一下子推开了没有上锁的门,走到徐瑛子的床前。
见到王映月进来,徐瑛子并没有停止那哀嚎,而是对着王映月委屈起来,“映月啊,我死了啊,死了你们别想我,如果我死了,你们愿意跟着你爸爸就跟着你爸爸,不愿意跟着就自己过吧。”
王青河看见王映月,王映月看着王青河,王青河的脸上冷若冰霜,王映月的脸上满是疑惑。王青河也不理睬王映月,王映月你算老几,这里按说有你什么事呢?可是王映月心里知道,如果她不过去劝架,也许她这整个晚上也不会睡个好觉,她不知道徐瑛子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如果说徐瑛子这是更年期,可是这么多年了,她似乎越演越烈了,而且一直都在更年期。
说起王青河,也许对于自己的女人他毫无办法,他要么吱声,要么就来点狠的。他面无表情的对着寻死觅活的徐瑛子说,徐瑛子,你赶紧死了吧。你死了,我们过的更好。
听了这话的徐瑛子哪能受得了,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头对着墙上的黑砖就是好一阵子的横冲直撞,这一撞感觉墙都要塌了,而徐瑛子的脑门也撞出了血,王映月不懂得他们大人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觉得前两天的时候,徐瑛子还盼着王青河回家,又是准备这个,又是准备那个的,可是怎么这大人的脸变得就是那么快呢?而且每次过年都是这样,每次王青河在家超过三天,也这样,而一旦这样,他们总像是经过一场狂风暴雨的席卷一样,谁也别想逃。
王映月赶紧往前拉着徐瑛子,抚摸着徐瑛子的头,想找点纸给徐瑛子止血,她一边找一边跟徐瑛子一起哭起来,妈,你别说这些话,谁也不让你死。你到底怎么了?你看,你的头都流血了,爸爸,你到底怎么了,我妈都这样了,你怎么不哄哄我妈呢?
徐瑛子见王映月这么说,便向王映月倒苦水,说你爸爸怎么怎么的,怎么怎么的,自己嫁过来怎么怎么的。王映月听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耳朵都要长茧子了,可是在那样的场景里,她总还是感同身受的和她徐瑛子站在一起。
说实话,在三个人中,只要能多一个人站在徐瑛子那一边,她便很快就觉得舒服了不少,她在给王映月说的一大堆话,恐怕也都是说给王青河听的。
徐瑛子觉得在评评理的过程中,天枰已经偏向她了,所以她渐渐明朗了,情绪也渐渐的平静了,终于,徐瑛子意识到自己的女儿王映月还站在冰冷的地上,身上连个外套都没穿,冻得直哆嗦,于是她用那刚哭丧过的沙哑的嗓子对徐瑛子说,你看看把你给冻的,你赶紧去睡觉吧,赶紧去吧,没事了。
暴风雨总算过去,天空总算是晴朗了一些,王映月的心里也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总算是又结束了一场战争,王映月回到被窝非常难得的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她怨恨徐瑛子吗?不,她有点同情徐瑛子,她也同情王青河。
亲爱的朋友,明天见。